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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西南军区办公楼。

　　秋风过，窗外叶落声飒飒，牵动着人的心弦。

　　可司令办公室中，却是一片死人般的寂静。

　　“你想好了？”司令脸色阴冷，沉声询问。

　　“是的。”宋辰沨站得笔直，目光沉静，“我申请调到华北军区，请您批准。”

　　司令看着他坚决的眼眸，眉头一紧，还想劝些什么，宋辰沨却眸色一暗。

　　“司令，桑尔是我唯一的家人，她在哪，我就去哪。”

　　他话语平静，却隐隐带着些怀念。

　　司令想到自家女儿对他的痴迷，心中有些无奈，沉默良久，才说。

　　“可她不是你亲妹妹。”

　　宋辰沨当然知道。

　　当初他就是在司令口中，听到这话的。6

　　宋辰沨想到当年，司令和父亲的战友们前来探望。

　　他去准备茶水后再回到房间时，竟意外在门口听到了他们身世的秘密。

　　“老宋一家就是心善，那女人的孩子还养到现在……”

　　宋辰沨一怔，还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就听司令长叹一口气——

　　“可惜好人没好报啊……要是当年他们没有救下宋桑尔的母亲，说不定现在活下来的，就是辰沨的亲妹妹了。”

　　数九寒天，宋辰沨却觉心比冰雪还冷。

　　那年他十五岁，热茶从手中脱落，他呆呆站在阴冷的檐下，直到很晚。

　　后来，司令问他，要不要去参军。

　　宋辰沨看了看宋桑尔，几乎没犹豫，直接点了头。

　　回忆仿佛泥沼，宋辰沨现在再想起，几乎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

　　他很宋桑尔夺走了他的母亲和妹妹，又恨自己明知道这样也无法停止对她好。

　　直到参了军，无数月明星稀的夜晚，宋辰沨辗转反侧着思索时，才得出了一个让他心神震颤的结论——

　　“我爱她。”

　　宋辰沨攥紧了手，抬眸与司令对视，话语坚决。

　　此话一出，室内气氛掉入冰点。

　　司令听到这话，双眸锐利如箭，直直射向宋辰沨，话语之中暗藏危险。

　　“宋辰沨，你知不弋椛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次司令有意让宋辰沨迎娶戚泓茵时，宋辰沨严词拒绝，他便想到了原因。

　　只是双方心知肚明，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说。

　　没想到宋辰沨竟然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司令心中一沉，大概只觉他破罐破摔，眉头越皱越紧，只觉荒唐。

　　这样不堪、隐秘、禁忌的感情，他不戳破，就是给宋辰沨留着脸面，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说了出来！

　　宋辰沨却眼眸一闪：“我当然知道。”

　　他倔强看着司令，唇角勾起一个笑，满是嘲讽的意味。

　　“可我们不是亲兄妹啊……我爱她，有什么错？”

　　司令一愣，看着宋辰沨锐利的眼眸，竟第一次感觉到了哑口无言。

　　话已至此，他的阻拦没有了任何意义。

　　“……好。”

　　司令默默点了点头。

　　他看着宋辰沨立正行礼，转身出了办公室，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他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把当年的事告诉宋辰沨，是不是他做错了？

第15章

　　宋辰沨的调职申请下来，已经三天后了。

　　他正在办公室收拾东西，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

　　宋辰沨手一顿，心中竟然划过一丝了解的快感。

　　终于来了……

　　“宋辰沨，你不许去华北！”

　　戚泓茵愤怒地冲了进来，身后通讯员一脸为难，“宋营长，我们实在拦不住……”

　　宋辰沨淡淡扫了眼戚泓茵，挥手让通讯员出去。

　　“这是我的事，你无权干涉。”

　　他话语冷漠而冰冷，看着戚泓茵也没了往常的温柔。

　　宋桑尔已经走了，他马上也要离开，不必再伪装对戚泓茵的态度。

　　戚泓茵满腔愤怒，看着面前一脸沉静的宋辰沨，心痛地紧缩。

　　“宋辰沨，你把我当什么？！”

　　她想到宋辰沨参军的那几年，他一放假就会来探望父亲，还会给她带礼物。

　　戚泓茵一开始只当他是客气，可后来才发现，宋辰沨对她的态度十分不同。

　　在外人面前冰冷而无情的宋营长，看向她的眼眸是深情温柔的。

　　哪怕她做错了事，宋辰沨也会第一时间出来维护。

　　少女心事总是诗，几番百转千回，戚泓茵的目光再也离不开宋辰沨。

　　后来她被父亲出国，回国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宋辰沨。

　　她几乎确定，宋辰沨与她心意相通。

　　可……

　　直到她见到宋桑尔时，她才恍然明白，宋辰沨眼眸的深意。

　　戚泓茵一直知道宋辰沨有个不是亲生的妹妹，可她却不知道，宋辰沨喜欢她。

　　宋辰沨看着宋桑尔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那眼眸是爱，而不能。

　　戚泓茵发现的时候，心已经凉了半截。

　　宋桑尔，凭什么？

　　她的母亲害死了宋辰沨的母亲，他们应该是仇人，宋辰沨怎么能喜欢她？

　　她的心被嫉妒吞噬，渐渐变得扭曲。

　　戚泓茵想夺走宋桑尔的一切，于是，她借着司令的名义，抢走了宋桑尔文工团的机会。

　　宋辰沨知道，但他没有戳穿。

　　戚泓茵几乎一瞬就知道宋辰沨的心。

　　他们是一样的人啊……

　　于是她越发猖狂，对宋桑尔也越逼越紧。

　　直到这次，戚泓茵直接借宋辰沨的名义，将宋桑尔调去了华北。

　　一去五年，她相信自己能在这五年中应得宋辰沨的心。

　　可……

　　戚泓茵心中不甘又委屈，看着冰冷的宋辰沨，眸中显出几分恨意，几乎声嘶力竭。

　　“我做了恶人，配合你宣泄恨意，你还没放弃宋桑尔吗？”

　　“我不在乎你把我当宋桑尔的替代品，可你为什么不能看我一眼？！”

　　“分明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啊……”

　　可她的质问，却没得来回答。

　　宋辰沨静静看着她的崩溃，眼神都没有一丝触动。

　　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从没把你当宋桑尔的替代。”

　　戚泓茵颤抖地看向他，心有一瞬的扬起，却被下一句打回原地。

　　“你不配。”

　　宋辰沨话语冷得好像是一块冰。

　　“之前放任你，确实是我的错，我会请求她的原谅。”

　　他静静看着戚泓茵的泪眼，说出最后一句绝情的话。

　　“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宋桑尔。”

第16章

　　这话彻底将戚泓茵的心冰封。

　　她脸色惨白，身子一晃，扶住了身侧的沙发才勉强站稳。

　　泪水好像开闸的洪水，无意识地流出，脸颊一片冰冷湿濡。

　　戚泓茵怔怔看向宋辰沨，透过朦胧的泪眼，只看得到那无悲无喜的眼眸。

　　她的心中无数纷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