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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欣，等你嫁过来后，这屋子可要好好捯饬捯饬，你看这黑白电视，都老掉牙了。”

　　“还有这些花盆，放在家里占地方，找时间清理了。”

　　“这这什么窗帘，一把子小家气，家里没个女主人打理，就是不行。”

　　走进后，叶云霞才看清话音源头是个中年妇女。

　　许可欣见到叶云霞回来，脸上很快堆起一抹笑：“昭禾，这是我阿妈，琮聿哥说今晚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也好熟悉熟悉。”

　　叶云霞礼貌对许母打过招呼，就先回了房间。

　　“这就是呆在琮聿家白吃白喝的侄女？果然没教养！”

　　“你看她房间那么大，到时候腾出来，给你弟弟住，不能便宜她这个外人。”

　　房间不是隔音的，叶云霞沉默听着着她们的对话。

　　继续整理着自己的私人物品。

　　确实，这间房，很快就可以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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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将近黑时，秦国州从军区回来了。

　　叶云霞看着他们三人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宛若一家人。

　　她收回视线，却不小心看到被丢在颠簸里的一串破碎蓝色风铃。

　　那是十五岁那年，秦国州带她去海边，两人拾了贝壳和海螺，一起做的风铃。

　　每逢夏夜，晚风吹动，清脆的铃声会和秦国州醇厚低沉的男声，一起吹进她心里。

　　许可欣见状，走上前至歉：“抱歉啊，这风铃我妈刚才不小心弄掉了，要不我赔钱给你吧。”

　　“不用，就一件小玩意。”

　　她还没回，秦国州就抢先开口。

　　叶云霞抬眸看向秦国州，她的声音很轻：“是啊，一串风铃而已，碎了就碎了吧。”

　　她本来也没想带走，现在破了碎了。

　　也省得再麻烦。

　　就让一切回忆，在这里终止吧。

第5章

　　秦国州看着叶云霞超乎平常的冷静，眉头拧了拧。

　　从前，叶云霞很宝贝这串风铃，每次从学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敲敲风铃，听听海螺声。

　　他心底徒然间升起一股躁郁。

　　“我……”

　　“琮聿哥，不是说带我和阿妈去吃饭吗？走吧。”

　　许可欣拉着秦国州往外走，一手拉着许母出门。

　　走到门边，秦国州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叶云霞，开口：“你不去吗？”

　　叶云霞轻声开口：“我还有一些书要看，你们去吧。”

　　秦国州薄唇紧抿，看了她一会，才回：“好，那我让饭店打包一份你爱吃的。”

　　叶云霞点了点头：“谢谢小叔。”

　　秦国州闻言眉头一皱，她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客气有礼了。

　　可不容他多想，许可欣的催促传来：“琮聿哥，走吧，我都饿了。”

　　很快，院子外传来吉普车发动声。

　　叶云霞回了房间，将床头柜上自己和秦国州的合照收了起来。

　　至此，她的东西都清理的差不多了。

　　叶云霞没去等秦国州那份打包，自己煮了爱吃的小馄饨，洗完澡，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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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叶云霞起来时，秦国州房间整洁空着。

　　她打开窗户，听到大院军嫂们的讨论声。

　　“咱家老贺昨晚被陆队叫走，出紧急任务去了，也不知道多久回来。”

　　“人民子弟兵，保家为人民，他们在外，我们做好后勤工作，安心等待就行！”

　　“是是是，今儿天好，我去把孩子他爸的军大衣拿出来晒晒，冬天穿着才暖和嘞！”

　　从她们的话里，叶云霞大概知道，秦国州是去出任务了。

　　她看着墙上挂着的日历，8月12日，快了，还有18天。

　　她就要走出新的人生道路了。

　　既然秦国州不在，那就当提前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叶云霞每天，浇花、买资料、去图书馆看书，还抽空看了两部很喜欢的电影。

　　她把生活安排的很好。

　　这期间，许可欣和许母偶尔会搬一些东西过来。

　　她们换了家里的窗帘，茶几，花瓶……

　　家里被装潢的越来越像一个喜庆婚房，也越来越陌生。

　　这天，许母一大早就请工人过来，正在换家里的旧沙发。

　　叶云霞本想绕过去，却被许母拉住手，笑着开口：“昭禾，你也到结婚年龄了，谈对象了吗？”

　　“还没有。”

　　叶云霞淡淡说完，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不习惯许母突然这么亲密的接触。

　　可许母却继续凑过来说：“阿姨有个亲戚儿子，长的一表人才，就是一直读书还单着，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叶云霞轻声拒绝：“不用了阿姨，我还不想恋爱，我以后还要去上大学……”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好赖话！你不谈对象不结婚，难道要住在琮聿家一辈子？”

　　“非亲非故的，你不怕被说闲话被碎嘴，琮聿是军人，他的名声可不能受影响啊。”

　　叶云霞沉默了下来。

　　会影响秦国州吗？

　　就算影响，应该等她去北京后，谣言就不攻而破了吧。

　　叶云霞最终还是没有答应相亲。

　　可第二天上午，她在咖啡馆看书，许母却拉了一个小伙过来。

　　“昭禾，这就是姨给你说的大侄子，你们聊。”

　　许母走了，叶云霞看着做在对面的男人，长相清俊，衣着整洁。

　　她无奈，开门见山开口：“抱歉，我不想谈对象，所以让你白跑一趟了。”

　　男人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理解的温笑。

　　“没事，我也猜到了，不过我大姨还在外面看着，所以我还得在这里坐一会。”

　　叶云霞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本来互不打扰，男人却看着她手上的生物研究书展开了话茬子。

　　简单聊下来，叶云霞才知道他也喜欢生物学，还是北大的高材生，今年刚毕业回来。

　　叶云霞脸上洋溢着激动：“那你算起来是我师兄了？”

　　“嗯，北京气候偏冷，不比岭洲，你可一定要多带点厚衣服，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行李箱太小，装不了几件厚大衣……”

　　话还没说完，身后却忽然传来秦国州冷冽含怒的声音。

　　“叶云霞你胆子大了，既然还要和陌生男人相约去北京？”

第6章

　　叶云霞转头，就看到秦国州冷着一张脸站在身后。

　　“小叔，我不是……”

　　还不等她解释，秦国州就大力攥住她的手腕。

　　不顾在场人的反应，将她带回了军区大院。

　　一进门，重重的关门声震的窗户都抖动了几分。

　　秦国州眸色冷沉：“叶云霞，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女孩子要自尊自爱。”

　　手腕被攥疼，又被不问缘由的教训，叶云霞鼻子有些发酸。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那是许阿姨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我拒绝了，可她擅自把人带来。”

　　“她说你我非亲非故，只有我有了对象或者结婚了，我们之间才不会被说闲话，”

　　“小叔，我有哪点不懂自尊？不懂自爱了？”

　　秦国州看着她，眸光一顿，久久无言。

　　客厅陷入沉寂。

　　直到门外有警卫员来找秦国州，离开前，他才出声：“不用管这些碎语，你不嫁人都可以，我养你一辈子。”

　　“至于去北京玩，等今年除夕放假，我再带你去。”

　　说完，他就走了。

　　叶云霞站在原地，无声笑了笑。

　　但凡秦国州再多问一句，或许就知道，她去北京不是玩，而是考上了北大。

　　算了，既然不关心也不用再多说。

　　他要成家，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本来就会分别。

　　幸好，她是先做这个分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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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叶云霞起床后刚到客厅，就看到桌上摆着香溢弥漫的早餐，还有秦国州挺拔身影。

　　一切好像回到从前，还没有许可欣时的样子。

　　但叶云霞知道，回不去了。

　　这不过是秦国州对于昨天对她说那些重话的道歉。

　　她坐在餐椅上，沉默吃着早餐。

　　秦国州逡巡了一圈，忽然道：“看来家里被可欣重新装扮了，你看看自己房间缺什么，一起换了。”

　　“不用了。”叶云霞想到不想就拒绝。

　　秦国州只是诧异一瞬，之后也没强求，两人就此沉默。

　　吃过早饭，秦国州很快就去部队了。

　　叶云霞也没呆在家，她回房抱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她小了旧了的衣服。

　　打算捐去给红十字会，帮助有需要的人。

　　她要在离开前，将这间房子里自己的东西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她在红十字会做了会义工才回来，刚进大院，院里一个军嫂朝她跑过来，语气急促。

　　“昭禾，你可算回来了，你小叔救人时受伤了，你赶紧去卫生院看看吧。”

　　叶云霞连忙赶去卫生院。

　　到了医院，医生对她说秦国州腹部的伤口有些感染，人还在低烧，需要物理降温。

　　叶云霞点头，一整晚都不停徘徊在病房和热水房，一遍遍将毛巾打湿，拧干。

　　帮秦国州擦拭胸膛、额头，手心来降温。

　　她累到凌晨三点，眼皮越来越重，熬到秦国州退烧后才浅浅睡了过去。

　　第二天，晨曦的光洒进病房。

　　秦国州睁开眼睛，看见胸膛处的一抹柔软，黑眸骤然发紧，连忙伸手推开了她。

　　叶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