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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自嘲地想，没坐牢，但和坐牢也没什么两样。

回庄园的路上，车厢一片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车子停下时，宋雨慈正要开门，却听祁云湛嗓音清冷：“你好像从来没穿过红色的裙子。”

“不喜欢。”她淡淡回答，说完便下车走进别墅。

上了二楼推开卧室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放在床上的红色礼裙。

那么鲜艳，那么刺目，那么……血红。

宋雨慈当即僵在原地，垂餅餅付費獨家在身侧的手战栗一瞬。

祁云湛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走上前从背后握住她的肩膀，声音含笑。

“去穿上给我看看。”

宋雨慈深吸了口气，缓步走上前拿起那条裙子。

然后转过身，狠狠摔在了男人脸上。

“祁云湛，你是不是有病？！”

第十八章

话落，祁云湛的眸色瞬间冷沉。

他全然忘了那礼裙是他花大价钱、找了好几个有名的设计师连夜亲手赶制出来的，直接一脚踩在上面，勾着唇角将宋雨慈拽到了身前。

“你刚刚说什么？”

四目相对，宋雨慈眼眶通红，却在片刻后扬起抹了笑：“祁云湛，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穿红色吗？”

“因为我爸妈死的那天，我穿了一件白色裙子，后来它却变成了红色……被从他们身体里流出来的血给染红的！”

从那之后，宋雨慈只要看到红色就会想起父母惨死时的模样。

甚至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有严重的生理反应，她不得不把自己关在家里，一点红色都看不到才行。

而包庇了杀死她父母凶手的祁云湛……竟送了一件红礼裙给她！

宋雨慈盯着眼前的男人，笑出声的同时眼泪也无声滑落：“怎么样？这个回答祁先生还满意吗？”

祁云湛不自觉敛了神色。

可还没出声，又见她倏地讥讽一笑：“我忘了，祁先生向来将别人视如草芥，根本不会在乎我为什么厌恶红色。这裙子穿与不穿，我说的不算。”

看着宋雨慈这幅模样，祁云湛的心脏莫名刺痛，像是有一根丝线缠绕在上面，而后慢慢拉紧，割进血肉。

二十几年里，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祁云湛说不清心底的情绪是什么，但他没想细究，更不在乎。

他只想看宋雨慈不得不顺从自己的模样。

祁云湛重新勾起唇角，抬脚便将地上的礼裙踢了过去：“既然知道，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去穿。”

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宋雨慈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乞丐，哪怕明知道砸在脸上的那枚硬币是故意为之，却还是得接受。

而被砸掉的，还有她的骨气和尊严。

宋雨慈垂眸凝视了那件礼裙许久，终究还是俯下了身。

再起身时，她被刺得酸胀涩痛的眼睛里只剩空洞和苍白。

“我要先洗个澡。”

闻言，祁云湛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但没拒绝：“别太久。”

宋雨慈点了下头，声音轻得不真实：“不会很久的。”

她抬步走去浴室，可还没走几步，她倏地转过身紧盯着他。

祁云湛挑起眉，用目光问她还有什么问题。

然而宋雨慈默了几秒，最后只是扯出抹自嘲的弧度：“没事，我只是想到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说完，她没再停留，径直走进浴室后将门锁咔哒关上。

水声阵阵响起。

祁云湛坐在卧室里，目光无意扫到礼裙上沾着的灰尘。

鬼使神差的，他竟伸出手去拍了拍。

动作完，连他自己都怔住。

耳边倏地响起南炀问的话：“你该不会真爱上宋雨慈了吧？”

爱？对宋雨慈？

祁云湛眸色冷沉。

回过神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可浴室的水声还在继续。

祁云湛心底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宋雨慈！”他大步走向浴室，将门敲得震响，“宋雨慈，你在干什么？”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祁云湛当机立断，直接抬脚狠狠踹在门上。

随着门砸在地上的一声巨响，浴室里的场景映入他眼底。

只见宋雨慈脸色煞白地躺在浴缸中，而那满浴缸的水却早已被血染红……

第十九章

南炀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只是三个小时，他就再次见到了祁云湛和宋雨慈。

但不同的是，被送进了手术室的人变成了宋雨慈。

祁云湛双眼猩红地抓住医生的衣领，嗓音冷得怖人。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把人给我救回来！我不准她死，明白吗？”

医生连连点头：“祁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救回宋小姐的。”

写着“手术中”的灯牌亮起刺眼的红。

南炀从没见过祁云湛这么狼狈的模样。

他在外向来注意形象，衬衫连褶皱都没几条。

可现在的他不仅衣衫凌乱，上面还沾着好几处不属于他的血。

南炀走上前，缓声问：“云湛，你要不要先去我那换套衣服？”

祁云湛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成拳，手背上连青筋都凸起。

听见好友的声音，他缓缓转过头，沉默了好几秒才回答：“不用。”

不等到宋雨慈没事的消息，他什么都没心思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雨慈她……为什么突然就割腕自杀了？”南炀观察着祁云湛的神色，试探地问道。

话落，祁云湛却身形猛地一晃。

南炀连忙上前扶着他坐到走廊的长椅上。

刚坐下，祁云湛就弯下腰，双手十指深深插进发间。

为什么割腕自杀？

他也想找个人问问，宋雨慈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难道就因为那条破裙子？！

南炀正要出声，却见祁云湛浑身竟在轻微颤抖，不由得狠狠怔住。

这个从十岁开始便懂的要想在商界叱咤风云，就不能有任何软肋，连亲眼看到杀人场面都面无表情的男人，此刻……竟然在害怕？

害怕手术室里的那个人再也醒不来。

南炀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祁云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有一件事他是确认的。

祁云湛对宋雨慈的爱，远比南炀预估的要多得多。

但这份感情，祁云湛自己恐怕还不知道。

沉默半晌，南炀斟酌着开口：“云湛，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该好好和宋雨慈聊一聊？你们这样彼此伤害着相处下去，迟早会两败俱伤。”

“我和她有什么好聊的？”祁云湛缓缓坐直身看向南炀，“她处处和我作对，激怒我，一点都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就是想让她生不如死。”

“如果她乖一点，学会讨好我，能把我哄开心，我不介意把祁意送进去。她现在的一切，不过都是她自作自受！”

祁云湛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久久回响。

南炀望着他，眼底划过一瞬的复杂。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