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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否认的是，姬斐是一个好妻子。
　　在国公府，她将一切都料理得很妥帖。
　　沈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
　　但因子嗣一事，他的父母对姬斐多少有些意见。
　　裴挽舟想得入神，没有察觉眼前多了一个人。
　　还是沈父率先开口：“昨夜，姬斐回来了？”
　　裴挽舟一怔。
　　沈父定定地看着他，负手而立。
　　“你可知，她是仙人下凡，被你厌弃之事，传遍了京城？”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裴挽舟一个措不及防，他声音沙哑。
　　“是她抛弃的我。”
　　空中闪过惊雷。
　　飘落的大雪吹拂裴挽舟满身，将他眼中的光一同吹灭。
　　“传遍就传遍吧，左右说的是事实。”
　　沈父皱眉，对着他就是一通指责。
　　“你何时变得如此丧气？虽说这事是你做的不对，但那姬斐就没有错吗？”
　　裴挽舟不解：“这是何意？”
　　沈父眼里闪过一丝轻讽。
　　“若她原本就知道自己是仙子，那她在我们沈府这么多年，却从不对我们坦诚，可见她心里也没有把我们当自己人。”6
　　“若她是后来才知道自己是仙子，那她便是嫌弃我们一家凡人的身份，才那么果断离开的。”
　　说完，沈父大步流星地往院门口走去。
　　“你是我们沈家独子，未来要继承国公府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裴挽舟心头微颤，只觉身体中的温度一点点流逝在这冬日。
　　他瘫坐回廊椅上，双眼渐渐失去焦距，耳畔回放着父亲的话以及姬斐曾经说过的话。
　　脑海中也不受控制的浮现这三年他们之间的点滴。
　　他从未把她当成一个妻子，也很少在乎她的感受。
　　这一切本该是他的错，如今的局面也该是他应得的惩罚。
　　可不知怎的，裴挽舟想起父亲的话，竟对姬斐产生了一丝怨念。
　　他当即唤来小厮，吩咐道。
　　“你去找些说书先生，按照我说的，让他在京城中茶馆……”
　　小厮眼神闪烁，带着若有若无的惧怕。
　　“小公爷，这不好吧？”
　　裴挽舟没答，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
　　小厮见他脸色不好，也没有敢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寒风凛冽。
　　裴挽舟一人在原地，感受着周遭死一般的沉寂。
　　……
　　天庭。
　　在七个姐姐的引路下，姬斐来到洗尘台，正要洗去自己在凡间的记忆。
　　天枢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很快的。”
　　姬斐看到了她眉眼间的担忧，心下触动。
　　“姐姐放心，我舍得裴挽舟的。”
　　“做个长生不老的神仙，还是人面珠黄的妇人，我知道该如何选的。”
　　闻言的天枢一怔，莞尔一笑。
　　“好，不过你以后在天庭找夫婿，也得擦亮眼睛，到时候也先得让我们姐妹给你掌眼。”
　　许是要了却尘缘因果，姬斐心中无比松快。
　　她笑着点头。
　　在心中告别：裴挽舟，我很快就要忘记你了。
　　愿你娶新人，忘旧人。
　　往后她在天界逍遥快活。
　　他裴挽舟在凡间每日上朝，殚精竭虑养国公府和洛少春。
　　想到这，姬斐淡淡一笑，伸手就要去触碰洗尘台中央那颗散发乳白色光芒的珠子。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