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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会议室里坐着的人时，记忆中的咸湿感又吹了姜佳满面。
青春期的拧巴、苦涩，以及一点几不可查却反复品味的小甜蜜。
——这样复杂的感情，又重新回到她的心里。
姜佳以为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见到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竟然会是贺弋。
她年少时的爱而不得，她这四年来想避开又总忍不住想起的人。
还是那张俊朗的脸，脸部线条看起来更加清晰流畅，眉眼鼻唇，线条利落。
身形也更加挺拔，薄外套下，从半敞的白T恤能隐约看出胸肌的弧度。
应该也长高了吧，姜佳不自控地想。
她觉得贺弋变化好大，可好像又不是特别大，眉眼间还能瞧出过去的影子。
如果不是他脸上的笑意有着疏离的冷感，姜佳几乎要生出一种他还是那个高中时和人撒科打诨的郎朗少年的错觉。
“您好，我是飞鲸TV游戏区的新人主播，贺弋。”
如今男人清润低醇的声音，和记忆里的少年贺弋重合了一般。
姜佳终于回神。
“你好，我是《龙息：季风之海》的副主创，姜佳。”
说着，她也伸手，浅浅握了一下他的指尖。
姜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凉。
却又像被烫到了一样，很快地收回手，一触即分。
两人的交集很快过去，姜佳继续和其他新人主播打招呼，贺弋也继续和游戏团队里的其他人问好，有礼又不卑不亢。
作为《龙息：季风之海》的副主创，姜佳先上去简单介绍了下游戏世界观和游戏玩法。
没多久，到老板办公室开会的谢琳玲终于姗姗来迟。
她带了几份合同来，开始阐明雪鸮公司和飞鲸TV的合作意向。
漂亮话自然也没落下，她说：“各位新人主播都是我们项目组精挑细选的合作对象，顺带着飞鲸TV的新人扶持计划，进行这次《龙息：季风之海》新游戏的最后一轮测试和游戏上架前的预热。”
谢琳玲说话间，姜佳在会议桌前的座位上坐下了。
贺弋就在她对面，存在感十足。
他侧脸看着屏幕，听得认真。
从头至尾没看姜佳一眼，已然打算将形同陌路贯彻到底。
姜佳也收回看他的视线，低头看起谢琳玲带来的合作合同。
只是翻了好几页，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谢琳玲还在介绍游戏和合同，姜佳用余光看见对面的贺弋在转笔。
动作利落，手也修长、骨节分明，相当赏心悦目。
和高中的时候一样，他写字时的小习惯。
此时，姜佳身旁的谢琳玲用胳膊肘撞撞她，用气声问道：“这不是……你那高中朋友吗，有这么巧？”
是太巧了，巧得让姜佳有些猝不及防。
姜佳用手撑着额头，有气无力地小声回道：“是啊。”
谢琳玲发出疑问的“哈”声，又说：“我看他刚刚眼睛都要长你身上了，你俩还装不熟？你不趁机和他打个招呼？”
姜佳这时才敢抬眼看贺弋。
男人脸色正常，不冷不热的，正垂着眼看合同。
姜佳收回目光，抿抿唇。
“不去，他……挺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