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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擦着冷汗看着贺郁川的背影，终究叹息着摇头。

“苦命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回到自己的私宅。

贺郁川撑着的最后一口气才放下，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黑暗，无尽的黑色把他包围。

贺郁川空洞的看着眼前的黑色，发怔了很久，面前才出现一幅幅画面。

第一次见到她，少女明媚的笑容在记忆中是金色的。

再次见到她与自己相亲约会时，宁南溪羞涩的笑容是粉色的。

贺郁川眼神动容，伸手轻轻放在她微笑的唇边。

结婚那天是灰色的，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惊愕和难堪。

接下来每一天都是灰黑色，灰色越来越少，黑色越来越多。

偶尔，他从花园中经过抬头看到她的侧脸，窗口的她是彩色的......

原来这么早，她的脸上就开始失去笑容。

贺郁川的眼泪和悔恨一点一滴侵蚀心脏，他不想看下去，太痛苦。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明白？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明白？

看到她的笑容，心中陌生的跳动是心动。

看到她的眼泪，心中的疼痛是心疼。

看到她离去的背影，空荡的难过是不舍。

“南溪......”

贺郁川觉得空气里都是思念，他不要再睡下去，惶恐不安的感觉让他惊醒。

猛然睁开眼睛，胸口堵塞的难受让贺郁川剧烈咳嗽，似乎快把肺都咳出来一样可怕。

刚缓过一口气，干涩的空气还在刺激胸腔，贺郁川却在找寻宁南溪的身影。

没有，空荡的房间让他心中冰凉一片，身体虚弱后精神更加脆弱的贺郁川一边咳嗽一边呼唤她的名字。

“南溪！咳咳咳......”

贺郁川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够大，挣扎起身又摔在地上咳嗽，喉咙火烧一样难过，下一瞬他咳出一摊血。

鲜红的液体从他嘴边留下，贺郁川却闷笑出声。

“南溪，没了你我也活不下去了......”

却没人回应他，嘴边笑容消失，他颤抖着哽咽起来。

“咳咳咳......说好一直在一起的......”

贺郁川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伸手用力拍自己的头，不顾疼痛站起来就想往墙上撞去。

“郁川！”

贺郁川果然听到宁南溪担忧的声音响起，他踉跄起身环抱住那抹倩影深深松口气。

“你来了......”

宁南溪伸手轻抚他的额头，叹了口气。

“你疯了吗？这样你会死的。”

贺郁川在她的肩颈闷笑出声，笑声藏了无尽痛苦。

“没了你，我活不下去。”

宁南溪久久沉默，声音平淡问他。

“你已经知道了，我只是你的......”

宁南溪睁大眼睛，贺郁川已经捧着她的脸颊，用一个吻停下了她要说出的话。

第二十四章

宁南溪静静看着眼前闭着眼的男人，累积下来的长发早已盖在眼帘上，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眼泪在两人之间无声落下。

这是一个纯粹的吻，贺郁川轻轻分开后把额头抵在她头上，注视着她的双眼强压下心中酸涩轻轻说：“什么也别说，陪着我好不好。”

宁南溪眨眨眼，顺从他的想法贴近男人怀中，两人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星星，感受静谧的温存。

贺家主宅。

贺琦兰从噩梦中惊醒，她惊惶看着身边的一切，好像下一秒就会从柜子里还是别的地方钻出什么东西。

她缩成一团，把所有灯都打开，惶恐的低声呢喃：“别找我，别找我......”

一个人待了一会越来越害怕，窗外突然闪过一个黑影，贺琦兰再也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

整个别墅的灯都亮了。

管家带上人急匆匆赶到房间，下一秒贺琦兰扑了上来，手脚冰凉得骇人，面容更是青白一片，让护工都不敢靠近。

“有东西缠着我！救救我，救救我！”

老管家被她的话吓得起了冷汗，一边安抚一边把她带到另一个房间。

没过半个小时，贺琦兰又尖叫起来。

这次来的人是贺霖。

贺琦兰看他铁青的脸收敛许多，还是浑身颤抖的跪在父亲脚边哀求：“爸爸，宁南溪来找我了，下一个就是我！”

“真是疯了。”贺霖胸膛不断起伏，叫家庭医生过来给她开安眠药，全然不顾医生劝阻灌进她嘴里。

看着紧皱眉头昏睡的贺琦兰，贺霖第一次感到焦虑。

这是贺母去世以后，他心中埋下惶恐的种子开始发芽，每到夜晚他也时不时看到贺母惊恐的画面。

贺霖摇摇头，心中搬家的想法越来越浓厚。

又过了半个月，贺琦兰的状态越来越差。

没有一个护工敢去她的房间，整个贺家都在疑神疑鬼，没人敢提那个名字。

清晨，老管家放轻语气站在门口。

“贺小姐，今天好一些了吗？”

房间里无声无息，让老管家心中一紧，赶紧给贺琦兰的门解锁。

开门的一瞬间，贺琦兰披散着长发，猛地冲了出来，吓得老管家心脏病都要复发，根本没力气追她。

贺琦兰一路踉跄往下跑，撞倒几个惊恐的护工，上了自己的跑车，一路狂飙撞烂栅栏门彻底没了影子。

等到贺霖收到消息，她早就开出很远不见踪影。

贺琦兰心中只有一个方向，她上次打探了贺郁川的位置，她要去找他！

上次弟弟回来，手上对着空气握着，一定是她看不见的人在，她要去找宁南溪，这样担心受怕的日子再也无法忍受。

狂飙一路，贺琦兰果然找到了山脚一处开着宁金香的地方。

她踉跄下车用力拍门大喊着：“小贺！让我进去，我是姐姐啊！”

没人回应她，贺琦兰看着周围冷清的环境，眼前陈旧的别墅和宁金香，只觉得背后冷汗都浸湿了衣服。

“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好害怕，她感受到了贺母的害怕，她害怕宁家人找她，更害怕死亡......

贺琦兰喊得嗓子都哑了，忍不住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磕头，一下又一下。

粗糙的地面把她的膝盖磨出血，额头磕破也不敢停下。

“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十五章

这一刻的她，再也不是仗势欺人的大小姐，只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卑微小人。

“你来在这里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贺琦兰浑身一软，涕泗横流的她听到熟悉的声音。

猛地抬头看到神情冷漠的贺郁川时，她哭喊道：“小贺，我是来赎罪的，你帮我求求她，原谅我好不好......”

贺郁川冷冷看她额头膝盖流血的狼狈样子，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贺琦兰眼尖看到他虚空拉着的手，浑身一抖后朝着他的手期期艾艾哀求：“南溪，是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给你磕头，我还有钱，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贺郁川脚步一顿，身边神色平静的宁南溪跟着停下，没有回头看贺琦兰。

他知道她恨贺琦兰，一定也恨自己。

贺郁川不觉得她有错，还很高兴她恨自己，这样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对吗？

“你走吧，你害死这么多人，她怎么可能会原谅你？”

贺琦兰的心彻底冻结，眼中充满绝望和痛苦。

她还这么年轻，难道要一辈子被噩梦缠绕吗？

贺琦兰发疯似的捂着头尖叫，可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应该说这个地方只有她那同样疯魔的弟弟待在这。

贺琦兰悔恨得肠子都搅在一起，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去对别人，才造成这样的结局。

她最终还是上车离开，终日困扰在梦魇中难以入睡，被贺霖关在家里。

清晨，

撕心裂肺的咳嗽在别墅里回荡。

贺郁川紧皱眉头捂着唇，缓过劲才直起腰对看着他的宁南溪微笑：“走吧，今天我们去厨房做月饼。”

贺郁川拉着宁南溪往前走了两步，手上传来轻轻的拉力让他停下。

“怎么了？”

宁南溪怔怔地看着眼前憔悴的男人，想要说什么却梗在喉中。

贺郁川看她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