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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再不行动，或许他们之间就真的不可能了。

贺昭做出了这辈子唯一一次出格的举动。

他追上沈念，当着大庭广众的面道：“沈念，无论需要多久，我不会停下来！”

沈念猛地回头，恍惚间看到了当年在河灯会上还没有成为锦衣卫时的贺昭。

或许贺昭不知道，其实比武那日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一座拱桥上，那时的贺昭不像现在这般心狠手辣，满眼戾气。

他将手里的荷花灯放入河中，语气里满是眷恋：“卿如明月照我心，吾愿化作长风，护卿一世安宁。”

沈念站在一旁，隔着万千河灯，将灯火中的男人默默的记在了心底。

可惜一切终究是物是人非，她拿走了那盏不属于自己的河灯，即使找回来也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盏了。

她现在想守护的是她的万千子民，是她的大宴国土，是陪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贺昭，往后的日子愿你也好好守护好那盏只属于你的河灯。

第19章

即使那日沈念对贺昭说的很清楚了，可是贺昭依旧会每日都会为她精心准备吃食。

会默默跟在她身后，一次次主动的朝她靠近。

沈念看着眼前还散发着热气的肉，有些头疼的扶额。

贺昭和她之间的事，整个军营的人都知晓了，沈念看着他们打趣的脸色更加无奈。

他们两人之前的事，军营的人并不了解，也不怪他们这般。

“将军。”

夏副将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前些日子派去探查的将士，无一人生还。”

“什么！”

沈念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那些人可是对地形相当熟练之人。

“叫几名武功较好的将士，随我去一探究竟。”

夏副将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耽搁。

贺昭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低声道：“柒霜，我也一同前去。”

沈念皱了皱眉，头也没回：“贺昭这里可不是京都，休要胡闹。”

边塞这天下了和京城那日一样的大雪，马蹄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一深一浅的脚印。

沈念轻轻将长枪的积雪一甩，勒马来到拿出被雪染红之地，眼里流露出一丝痛楚：“这里有些将士们的遗骸。”

他们的尸体支离破碎，像是被什么猛兽给咬伤的。

沈念刚下令想要将他们的遗物给带回去，地面突然传来一阵抖动。

“将军，有什么东西在向我们靠近！”

沈念定眼一看，居然是一群群浑身雪白的狼群。

怪不得，怪不得她派出去的将士会造成那样的伤痕，原来是被这群不知道饿了多久的野狼给活生生咬死的！

在这冰天雪地发起进攻，卫家军明显处于弱势。

沈念急忙道：“三营往后撤！”

沈念长枪一出，就将飞扑过来的狼一刀刺死。

可是它们的速度很快，并且对他们手上的刀剑丝毫不惧，不一会儿就朝着马匹疯狂咬去。

这么多狼群一同发起进攻，那么狼王一定就在这附近！

“将士们掩护我，我去解决那狼王！”

说着沈念骑马，朝狼群中间跑去。

可是越靠近中间狼的数量越多，攻击依然越发猛烈。

沈念被它们缠着根本靠近不了狼王。

“柒霜！”

一阵脚尖轻踏雪地的声音传来，贺昭一刀砍下了那些狼的脑袋。

沈念一愣：“我不是让你不要跟过来吗？”

贺昭的刀没有她用枪这么便利，他的脸上很快就被狼抓出了一些血痕。

“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人前来？”

他已经让沈念孤身一人太久，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抛下她，不会再让她受任何伤害！

闻到一阵阵血腥味，雪狼群变得更加兴奋，撕咬他们的力道也变得更猛烈。

沈念身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害，此刻整个人眼前一片眩晕，握着长枪的那只手也在慢慢颤抖起来。

这群疯狼将他们围着脱不开身，再这样下去，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沈念一愣神，一匹狼猛地朝她脖颈处咬来。

一阵天旋地转，沈念被人一把抱进了怀里，一股冷香味将沈念围了个满怀。

头顶传来一阵闷哼声，沈念在冷香味中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沈念反应过来，抬手用尽全力将咬在贺昭肩膀上的狼给刺下去，大喊道：“贺昭！你不要命了啊！”

贺昭的人肩膀很快被血给染红，沉声道：“雪狼嗜血，我去引开它们，你们趁机逃出去！”

沈念有些犹豫：“可是你……”

贺昭再次将扑过来的狼群给击退，身体有些摇晃：“快，再这样我们都出不去！”

说着贺昭隔开手心，让手心的鲜血缓缓流下来。

“来啊！”

闻到如此强烈的鲜血味，多数雪狼缓缓转身，朝着他攻来。

贺昭纵横朝廷这么多年，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再高的武功，在这些饿疯了的狼群面前，都要处于下风。

很快他的手臂被狼群撕下一大块肉，更加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现在沈念应该带领将士走远了吧，至少这次自己没有……没有让她受伤了。

贺昭眼前一阵发黑，身体越来越冷，握剑的手臂越来越重，抵挡的力度也越来越小。

看来他，已经到达极限了。

柒霜……

贺昭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再也支持不住重重的倒在了雪地上。

陷入昏迷前，看着一匹匹雪狼朝自己扑来，眼里爆发出对事物的欲望。

贺昭脸色苍白的倒在了雪地之中，脖子上的鲜血将他那黄色的剑穗一点点染红……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一阵焦急的声音：“贺昭！”

第20章

贺昭醒来时，沈念正在替他换药。

见到他醒来，沈念松了口气：“你醒了。”

贺昭有些费力的起身，自己手上的伤口被人妥善的包扎好了，虽然还有些失血过多导致的晕眩，但还可以忍受。

贺昭想到那些狼，有些担忧的将沈念上下扫视了一番：“你可有受伤？”

沈念摇了摇头，真心实意道：“此番多谢。”

要是她们再晚回来一步，再晚些发现雪狼的弱点，贺昭就会彻底没命了。

沈念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贺昭你为何要为我这么拼命，我说了你不欠我的什么。”

贺昭催下眼眸，声音有些发紧：“柒霜，我只是想让你信我。”

说着，他深沉的眼眸看着沈念：“现在你有一点点信我了吗？”

贺昭现在哪里还有心狠手辣指挥使的模样，此刻他只是一个面对心上人感到紧张的普通人罢了。

沈念愣了愣，这是贺昭很少对自己放下浑身戾气的时候，这种相处她盼望了许久，也等了许久。

可惜沈念已经不需要了。

沈念叹了口气：“贺昭，这些话要是你早些对我说，那该多好。”

“可惜，我不愿再被困在陆府之中，也不想放下我的长枪，更不想离开我的将士们。”

沈念眼里一片坚定：“贺昭我不愿再舍弃我的任何东西了，我们注定回不去了。”

贺昭听完这些话，心里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沉重。

他一直只想弥补自己的遗憾，可是却忘记了沈念和他在一起时受过的委屈。

这些委屈都是因为自己。

贺昭声音沙哑无比：“柒霜，我明白自己以前对你……可我……”

可我愿以命担保，今后断然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可惜贺昭的喉咙就像是被什么给牢牢堵住，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自从他当上锦衣卫后，他的世界里就满是杀戮，他的性子也越发的沉闷。

沈念轻笑了笑，就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没想到指挥使大人也有示弱的时候。”

她站起身来，浑身轻松：“贺昭，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帮了我，你好好养伤，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贺昭的手猛然抬起，可是在快要触碰到沈念时停了下来。

沈念的背影也没在为他停留，贺昭这才明白，他早已失去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了。

……

此次袭击，让敌军措手不及，蛮疆军恐怕需要花上一段时间修整，他们也有更多的时间研究他们的巫术。

沈念爬上一座小山峰前，将手里的烈酒倒在地上，对着山头磕了几个头。

“爹娘，您们放心，边疆有孩儿守护，断然不会让您们失望。”

以前只要打了胜仗，爹娘就会带着她来这里看夜空，一边吹着山风喝着酒。

这里可以俯视整个军营，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将士们，沈念心里的那抹担忧就会被抹平。

她爹说过：“柒霜啊，我们守护的，不过就是像这样的平凡夜晚罢了。”

时过境迁，现在躺在此处的，只有她一人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沈念偏头，只见贺昭坐在她身旁，与她一同观看这夜色。

沈念轻笑一声，不由的在心里感叹，要是他们之间没有成亲，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知己。

你懂我的难处，我知你的苦衷，这样多好。

第21章

边塞的气候变化无常，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