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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红衣的女人转过身，却不是凤宣玥，而是一张与她有着几分相似的脸。

“你是谁？”

墨凌松开了手，厉声问。

女人连忙跪下行礼：“初凝参见魔尊，是太后让我在此等候魔尊的。”

恰时，墨凌耳畔响起墨母的传音。

“你不愿与凤宣玥和离，可身为魔尊却不能无后，母后特地在玄龙一族选了与凤宣玥相似的女子初凝，便让她侍奉你吧。”

墨凌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看向面前和凤宣玥相似的女人。

大雪凌冽，他无法不对曾经的凤宣玥动恻隐之心。

“殿内有御寒衣衫，换上衣衫，自己走。”

他漠然地与初凝擦肩而过。

没有看到，身后初凝嘴角勾起了势在必得的笑意。

进入殿内，依旧空空荡荡，没有凤宣玥的身影。

又那么一刻，墨凌竟然感觉凤宣玥真的不要自己了，不过怎么可能？

她凤宣玥为了自己，连凤族帝姬的身份，和命都可以不要，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真的不再回来？

墨凌于是掐诀，又传音问凤宣玥。

“你究竟打算何时回来？”

凤宣玥是她生辰那日出走的，细细算来，距离现在已经二十三日了。

原来时间真的会让一个只爱自己的女人，变得面目全非。

等了一会儿，凤宣玥依旧不回自己。

或许是千年桃花酿的酒劲上来了，墨凌忽然不想惯着凤宣玥。

“凤宣玥，本尊爱了你一万多年，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我对你不好吗？成婚后，你要什么没有？三界之中，想侍奉在本尊身侧的女人数不胜数，但我一直就要你一个，对你的独宠万年如一日，我已经不欠你了。”

这话说出去，却还是如同石沉大海。

墨凌从未像今日这样煎熬过，最后像是为了报复，干脆道。

“母后献上了玄龙一族的美人，倘若你再不回来，本尊的后宫可就不只有你一个女人了，毕竟本尊身为魔尊，必须有子嗣。”

说完这话，他掐断传音，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砰！”

偏殿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墨凌皱眉，霎时便出现在了漆黑的偏殿，略一挥手，殿内便一片明亮。

只见初凝裹着半透明的纱衣，地上是摔碎的琉璃，和被污迹损毁了凤宣玥的小像。

初凝双手捂着胸口，不知所措：“魔尊恕罪，这小像并非是初凝损坏的，殿内漆黑，这幅画像突然自己掉了下来，初凝没有碰……”

她轻咬下唇：“这个对您很重要吗？初凝这就用术法修复。”

墨凌看着勾引手段拙劣的初凝，忽然感觉她与年轻时候的凤宣玥一点都不像了。

这小像是他与凤宣玥成亲之时，寻了人间画师为他二人所画的。

他寻了三界罕有的琉璃来装。

一直放置在偏殿之中。

连凤宣玥都不知道这小像保存的地方，说不是故意，怎么可能？

墨凌不禁想起一万多年前，是他先对凤宣玥动的心。

那时的凤宣玥是三界最尊贵的小凤凰，爱慕她的人多不胜数。

可从来没有人能够入她的眼。

他记得自己向她表明心意是在一片茂盛的桃林之中，凤宣玥站在阳光下周身都是光。

她道：“墨凌，你真的想同我在一起么？你要想清楚，与我在一起后，你便不能再有别的女人，要一辈子只爱我一个，我最讨厌不忠诚的男人。”

“倘若你背叛我，对我不忠，我会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

第7章

倘若你背叛我，对我不忠，我会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

墨凌回过神，看向眼前的初凝。

简直是最次的赝品，方才他怎么会将她看成曾经的凤宣玥？

“滚出去！”

他薄唇轻启，不含一丝温度。

初凝一怔，眼眶通红，快步离开。

墨凌的目光，这才落向地上沾染了污迹的小像，画像上的凤宣玥言笑晏晏，穿着一袭白色衣裙，娇俏地冲着他笑。

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两人成亲时候的场景。

那是在玄龙一族的桃花林中，仪式很简单。

他对凤宣玥许诺。

“宣玥，往后我定会重新给你补办一场盛大隆重的婚仪，让你成为三界之中最幸福的人。”

凤宣玥笑着回：“好，一言为定。”

后来，墨凌在魔界四处征战，也从未忘记过曾经的诺言。

为凤宣玥办了隆重的封后大典。

各种天材地宝流水一般地送给凤宣玥。

可她好似永远不会满足。

墨凌没有捡起那副画像，而是走出了偏殿，往前走是他们为未来的孩子布置的宫殿。

奇怪的是，这间宫殿的门却被打开了。

六千年前，本已归服墨凌的妖族突然反叛，，

凤宣玥为墨凌挡下了，妖族的斩神剑，身受重伤。

医师诊治之时，他才知道凤宣玥已有孕三月，孩子就那么没了。

而凤宣玥被救醒后，却伤了身体。

医师说，她此生再难有孕。

那是墨凌第一次见到凤宣玥那么脆弱。

她的脸色苍白：“墨凌，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们再难有孩子了。”

墨凌还记得当时的自己将她抱在怀中：“无妨，没有孩子也不要紧，你我二人相守此生，正好没人打扰……”

为了不使凤宣玥难过，墨凌把给孩子准备的宫殿永久的关闭了，两人默契地再也没来过这里。

可现在殿门怎么开了？

墨凌走进去，看着小小的摇篮，和自己亲手雕刻的小床……

他猛然想起，不久前给凤宣玥的传音。

“毕竟本尊身为魔尊，必须有子嗣。”

他不禁有些后悔。

可话已说出，无法收回。

就像是两人在一起的万年时光，永远也回不到过去。

“吱嘎——！”

殿门被墨凌重新合上。

这间为孩子准备的宫殿重归黑暗。

墨凌疲惫地回到凤宣玥平时歇息的内殿，沉沉睡去。

这夜，墨凌又做了噩梦。

梦里出现了两个凤宣玥，一个是万年前小像上的她，一个是如今的她。

只不过两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唯余失望……

当她们的身影都消失在眼前时，墨凌猛然惊醒。

他心悸之余，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内殿，这里竟然连凤宣玥一丝气息都没了。

墨凌干脆起身，想找一本凤宣玥平日里爱看的书来打发长夜。

当走到凤宣玥的书桌前，却见桌上铺陈的白纸上写着：“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墨凌还记得，她从前挂在这里的字画上写的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第8章

“故人心易变？”墨凌念着这几个字，心里格外烦闷。

他攥紧了手，试图再度掐诀传音给凤宣玥，想问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却被一道仙法禁制挡了回来。

在神界，传音被挡回来，只有两个原因。

一来tຊ是此神已经陨落；

二来是此神主动下了禁止，挡住了传音。

不用想，三界唯一的凤凰，怎会陨落，肯定是故意不接受传音。

这一刻，墨凌彻底被激怒了。

“好，很好。”

他也下了一道禁制，再也不接收凤宣玥的传音。

随即，墨凌先传音给墨母：“母后，往后不要再给本尊安排女人。”

而后，他才回到桃止山天煞殿，处理政务。

乌雅一袭青蓝霞衣，早早就等在了天煞殿，语调温柔：“参见魔尊，乌雅特地备了淬雪仙露，此乃神族秘方，对固本培元很是有用。”

她又道：“魔尊，昨夜你走了，乌雅很担心你。”

听着女人关心又娇嗲的声音，墨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