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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办公室。
　　程竟非双手交叠，倚在椅背上，看着桌面的文件出神。
　　桌面上，写着“虞宥嘉”三个大字的档案袋端正放在他面前。
　　那三个大字深深刺痛着程竟非的眼。
　　程竟非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伤痛。
　　他缓缓打开档案袋，露出虞宥嘉的照片。
　　大红的底色上，她身着蓝色警服，嘴角带笑看着前方。
　　一双杏眼炯炯有神，满是期待与喜悦，似乎透过纸张与程竟非对视。
　　程竟非愣住了。
　　这张照片是虞宥嘉进入江非市警院的第一天他陪她拍的。
　　他还记得，那天虞宥嘉拉着他到警院的拍摄室，声音雀跃：“新的开始，当然要拍新的证件照！”
　　而自己不解风情，笑她：“什么新的证件照，就是想炫耀你的警服吧？”
　　“哎呀，别说破嘛！”
　　当时她满心欢喜，叽叽喳喳地与每个人报喜，好像树上圆滚滚的小麻雀。
　　程竟非手抚上我的照片，带着不可察觉的轻颤。
　　“小师妹……”一声低低的呼唤从他口中说出。
　　照片上的虞宥嘉明眸善睐，笑容开心。
　　与法医室解剖台上的闭着眼睛冰冷的人全然不同。
　　程竟非呼吸一滞。
　　小师妹再不会笑了。
　　她死了。
　　虞宥嘉的死在他心里终于有了实感，撕心裂肺的痛传来。3
　　“啊……”程竟非手捂住心口，绝望地张大了嘴，还是觉得心脏疼痛，呼吸不上来。
　　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提醒“注意安全”的，在他忙碌时默默将热腾腾的饭放在他手边的，一直笑语盈盈陪他度过失落的小师妹，真的回不来了。
　　他再忍不住，泪水毫无征兆的滑落下来。
　　泪水滴落在虞宥嘉的名字上，将黑色的字迹晕染开。
　　程竟非一顿，手一擦，却将这三个字彻底擦晕……
　　他眼前泪水氤氲，看着被自己擦拭得模糊的字，说：“对不起……”
　　这是小师妹留下的唯一的资料了……
　　程竟非的手还在摩挲着那处被打湿的纸，缓缓低下头，重复道：“对不起……”
　　愧疚与后悔后知后觉的涌上心头，将他挺直的脊背压弯。
　　小师妹没有背叛，没有杀害师父。
　　是他错了，被幕后黑手牵着鼻子走，像个笑话。
　　还……
　　“对不起。”他看到档案中那一张证书，更是觉得自己可笑。
　　小师妹虽然马虎了些，可她也是个警察啊。
　　那些国旗下宣过的誓，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信仰，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被放弃呢？
　　他只觉心如刀割。
　　自己不仅怀疑小师妹杀了师父，也质疑她的信仰……
　　程竟非看着虞宥嘉的照片：“要是你在天有灵，看着我怀疑你，该有多心寒啊……”
　　他的声音消散在空中，得不到回复。
　　程竟非默默将脸上的泪擦去，把档案装好放进抽屉。
　　门口传来敲门声，刚才的协警带来消息：
　　“昌建交代了宏仔曾去过的场所，有一处是晟业。”
　　程竟非眉头一皱，“那是高级会所，与宏仔家也有一段距离。”
　　协警点点头：“昌建说宏仔不止一次说要带他去二楼体验足疗服务。”
　　“二楼……”
　　程竟非手指敲了敲桌子。
　　晟业。
　　金色的大灯与红色的字映衬，配着阔气的凯旋门和两侧石狮子，显得此处高大恢宏。
　　门口的接引小弟点头哈腰，为贵宾按停旋转门，引进室内。
　　“看了八百遍，也不像是宏仔能来得起的地方。”解昀霄在评价。
　　程竟非挑眉不言。
　　经过他们昨天的摸排，在洗浴中心的地下停车场发现了黄毛一伙人中刀疤脸的踪迹。
　　担心打草惊蛇，大队分作三组，分别乔装潜入五楼和一楼进行排查。
　　“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摸清情况，保证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程竟非放下对讲机，主持大局。
　　“一楼厨房，看到一个人提着大量盒饭下到了负三层停车场。”
　　程竟非回复：“收到。”
　　他目光看向停车场出口，只一瞥，便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包车。
　　“这是……”解昀霄眼光一凝：“车牌换了，但确实是那辆面包车。”
　　程竟非默默握紧了手，看着熟悉的车从面前闪过，开车的人是——刀疤脸。
　　他拿起对讲机，命令道：“三组跟上那辆面包车，不要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