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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好他这个浴。拿澡豆随意在他身上点点滚动,便抄起巾子使劲儿搓他!看那架势,似要搓掉他一层皮下来不可。
贺靖之才起的那点绮思,便被她这一搓,给搓没了。
“够了——”
她倒是立刻收了手,攥着巾子,又装老实乖巧的立在那儿,若不是他知道她的底细,恐怕也跟大母一样被她装出来低眉顺眼的样子给骗了去。
“你还真是,毫无雅趣。”
“奴婢不懂雅趣,只想着把大爷笑的喷香干净,伺候的到位。”
贺靖之听这话,又别扭又膈应。
“谁叫你往水里撒花的?爷不喜欢,下次别洒了。”
她还没得及回应,就听哗啦哗啦的水声骤然变大,睇他一眼,原是起身出浴了。
只是她毫无准备,一眼就瞧见了她不该看的东西!
猛然转过身去,脚趾说不清什么滋味的纠缠在一起,狠狠咬着下唇!
“让爷自己动手?”
孟书涵心底骂了他无数次的龌龊龌龊,可还是得乖乖的转过身去,空着眼捞起桁上的巾子拭干,服侍他穿上单衣,又用干燥的巾子绞干了发。
浴房和他的寝房是相通的,比及服侍他回到寝房床前,已忙累出了一层薄汗出来。
吹熄两盏烛火,只余一盏。
通亮的内室一下便黑昧了许多。
她稍颠起脚尖儿,去挑落那架子床两角的帷幔。
两幔荡下,她的腿不知被什么勾过,突觉天地旋转,惊呼一声便狼狈的朝床上摔去!
柔夷忽然触上坚硬滚烫,原是男人的胸膛。
她触电似的收回手想翻身起来,可不知自己一双腿已被他的双腿圈夹住,来不及反应,自己的整个身体就重新摔回他的身上!
局促的软唇两片,正巧撞上他的!
“唔!...”
那厮当真可恨!
不放她便算了,反纠这她可怜的唇,缠着她又亲又碾!
帷幔微荡,鬓乱钗横,她无措的秋子小鹿横波,呼吸间馥郁的女人香气让他口干舌燥,不由再度加深。
“故意绊倒在爷的身上,又主动投怀送抱...孟书涵,你莫不是想勾引爷?”
往常矜贵自持的男子此刻如狐狸狡诈,追着那双暗愤荡涌的秋子,分明是恶人先告状。
“奴婢没有勾引您,奴婢之前说的很清楚了,只想伺候好您,不敢作他想。”
贺靖之解开束缚的瞬间,瞧她“轱辘”一下滚到地上,又立刻爬起来立在一旁。
才刚挽好的寝衣又落右衽,松垮里露出宽阔胸膛,他朗笑跨坐床边,端的一派自成风流,得意染上让他的眼角眉梢,“你日夜瞧着爷这张脸,难免会动心也未可知。”
他毫不在意那冷若山巅的目色,又道,“爷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
“不必了。”
骤然冷下去的氛围让她愕然反应过来,“奴婢的意思是说,机会应该留给有准备的人,奴婢如今...还没有准备好。”
他明灭的眼神隔着帷幔瞧不真切,寂冷的氛围却让她浑身发寒。
“爷腹空,去烧个母鸡莲子汤来,要你炖的。”
转回身,转回床上。
孟书涵心道了声是便出了房间。
藏在帷幔里的一张冷面,嘴角曼曼轻挑,大约,是某种微妙的动容。
他阖上眸子,舔一舔唇,似是回味。
万籁俱寂。
黑漆漆的膳房偌大空寂,只余孟书涵守着的炉灶前,有火光浮tຊ动。
外头飞雪呼呼卷进窗牖,不知是谁没扣紧栓,“哐当”一声撞开两扇,大股的风杂雪杀了进来。
她被吓得一哆嗦倦意顿消,裹紧薄衣,顶着风栓上窗牖,才坐回炉灶前。
贺靖之那冤家偏要喝什么母鸡莲子汤,这汤倒不繁琐却十分费工夫,不上三个时辰是熬不成的。
火焰跳动炉火渐暖,放空的思绪中,闪回许多片段,再起困倦,便打起盹儿来。
她蹲坐在灶前不住点头,昏昏沉沉地睡了醒、醒了睡,迷糊中,手还错时按到炙热的灶上,拇指手心落了个血泡,火烧火燎的疼。
未见天明,但夜的浓稠已然散去。
她才端着一碗到了他寝屋前,却被小厮拦住了去路。
“无忧姐,大爷已经睡着了。”
孟书涵站在原地又饿又困,听至此句,气得半死。
好歹不能当着他人面发作,冲回膳房,自己憋着一口气将那一整坛的好汤全都倒出来,整整干了三大海碗,全部喝光!
难得打了个饱嗝,暖流进体又重新有了些气力,才恶狠狠的偷骂了一句,“贺靖之你出门务必小心点儿,小心天雷劈脑子!”
说完又心虚的四下觑觑,见空荡荡的连只老鼠都没有才放下心。
此时天际浮白,她眼见着又要忙活起来了,被他折腾这样许久,竟是一夜未曾合眼。
第十三章 沈小姐
秦淮酒家的丝竹笑语惯常依附着富贵权势。
贺靖之一把推开欲贴上来的红月,仰头杯酒入肚,“给爷拿更烈的酒来!”
“倚红楼的招牌都看不上,贺靖之,你不会是个断袖吧?”柴灵丘一招手,那满腹委屈的美人儿便扭着细腰,俏生生地投入他的怀中。
一段透明蜿蜒的水线从他的口中渡到红月的口中,男女情之绵绵,瞬时沾染整个温室。
见贺靖之眼中毫不掩饰的嫌恶,柴灵丘不以为然,“哪个男人做到你这二品大员身边不说燕瘦环肥,那也是任君挑选,女人的好处你不知道我却知道。明明可以日日枕上仙,偏偏要做那劳什子苦行僧,何苦苦自己的小弟兄?”
“我胃口可不如你柴灵丘,太油腻的,吃不下。”贺靖之端的一身正骨云气,拾起碟中一颗涩中带甜的青枣把玩,“太过容易的,爷也不喜欢。”
“呦,这是有中意的了?”柴灵丘笑吟吟上前要抢过他的枣子却扑了个空,“让沈都指挥使瞧上的,我还真有点好奇是怎样的别样风姿...”
看他淡泊无波的一张脸,柴灵丘有些吃惊,“不会,还没得手吧?贺靖之,你郡主都配得上,还有你拿不下的女人?”
“爷并不喜欢强迫的,她要跟,也要她主动求我、心甘情愿。”
“看不出,你还是个底线的?”说着,牵过左边的松画的手摩挲,“好姑娘,爷就爱你这双纤纤玉手,怎么都看不够...”
贺靖之不去瞧这浪荡子左拥右抱,只管把玩手中玉盏,“上次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
“你贺靖之若想为难我这区区从四品国子监祭酒,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我也只能...引颈待戮——”说着一口咬住松画的白颈,惹得她一声惊呼。
贺靖之却对这景象有些熟悉起来,恍惚间想起自己也曾这般地咬过她。
尴尬的咳嗽两声,“少恭维我,你家丹书铁券,谁家又有这尊荣。”
“呵——”柴灵丘冷笑,适才迷梦的眼霎时染上微寒,“尊不尊荣的,恐怕也快要到头了——”
贺靖之脸色微变,“柴灵丘,慎言!”
挥一挥手,便将所有人都驱走,只余二人。
柴灵丘自知自己失言,也收了笑意,“登你家门的怕是门槛都要踏破了,你还肯见我这不争气的旧人,我柴灵丘何德何能——”
“你是柴灵丘?”
贺靖之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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