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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复杂的看着古宥齐，原来他都明白的，原来他都知道的。

曾经他做过的事情，他都知道会让她误会，可他还是做了。

古宥齐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反而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先玩会儿，我去做饭。”

岁岁看着那些好吃的，瞬间开心的笑了起来。

鱼挽音不想这个时候扫兴，勉强的配合笑了笑：“好。”

岁岁迫不及待的大开口电视机，黑白的电视机上播放着电影。

鱼挽音听着岁岁的絮絮叨叨，心思却不在电视和他身上。

反而回想起了自己在这个家的那些年，许是不值得的。

曾经古宥齐鲜少会对她笑，但他们相处也算相敬如宾，互相尊重，可直到他和夏吟秋越走越近，而他一次次的抛下她去找夏吟秋。

她甚至都好奇夏吟秋到底有什么迷人的地方。

可当她亲眼看到古宥齐温柔小心翼翼的对待夏吟秋，还有岁岁天真乖巧的喊她“夏阿妈”的时候，她就知道什么答案都不重要了，他们的爱已然具象化。

可直到今天看到他们能够无情的对待曾经万般呵护的人的时候，那一刻她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阿妈，你怎么了？”

岁岁摇晃着她的手臂，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鱼挽音回过神来，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才发现一片湿润。

她替夏吟秋悲哀，也替曾经的自己感到悲哀。

“我没事，刚刚眼睛进沙子了。”

岁岁凑过来，在鱼挽音眼睛上呼了呼，纯真的笑了笑。

“那我给阿妈吹吹就没事了。”

鱼挽音笑了笑，视线落在了他怀里抱着的东西，好奇的询问：“岁岁，你怀里抱着什么？”

岁岁这才想起正事，毕竟他刚刚跑出去就是拿这个东西的。

他脸颊有些红，把铁盒外面的土拍干净，这才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盒的照片，还有不少小玩意。

“阿妈，这是我的时光铁盒，我想你有一天回来了之后可以看到我的过去，这样你就也知道我以前的生活了。”

鱼挽音抿了抿唇，心中有些难受，强忍着情绪这询问。

“那岁岁给阿妈介绍一下，好吗？”

岁岁用力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啊。”

鱼挽音看着岁岁那那些照片递给她，跟她说。

“每一年我生日，爸爸都会带我去照相，再把照片让我自己留下来。”

鱼挽音一张一张的翻看着，有岁岁穿着校服的样子，还有岁岁穿着财神衣对着镜头一本正经的模样，每一张都记录了他缓缓长大。

照片后面还写着工工整整的写着一行字。

【阿妈，我好想你。】

鱼挽音看着两三年前岁岁的字迹，心头一阵触动。

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有岁岁写给她的一行字，写满了对她的思念。

岁岁说：“阿妈，我不知道你多久会回来，但爸爸说我长大了才能离开这里。”

“所以我就一直把照片存到我长大，等我可以去西北找你的时候就给你看我这些年成长的痕迹。”

第26章

鱼挽音咽喉动了动，堵得慌，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岁岁又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条鲜红的红领巾，满脸的骄傲。

“阿妈，你看，等我长大了我就去当兵！”

鱼挽音字字回应岁岁的话，见他如此，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岁岁就是最棒的，阿妈为你感到骄傲。”

岁岁脸颊红了红，古宥齐端着菜出来见到这温馨的一幕，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诗妍、岁岁，洗手吃饭了。”

鱼挽音指尖一颤，看了过去，岁岁就已经扯着她的手，拉着她起来。

“阿妈，我们吃饭了。”

鱼挽音坐在了餐桌前，面前的菜几乎都是她爱吃的。

“红烧猪蹄、糖醋排骨、板栗鸡……”

古宥齐像是在报菜名一样，和她说了很多菜。

鱼挽音闻着香味就知道味道不会难吃，这些年他的厨艺似乎长进了不少

“谢谢。”

古宥齐给她舀了一勺饭，期待的看着她。

岁岁洗完手就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猪蹄，吃的满嘴流油。

鱼挽音这才吃了一口板栗鸡，在古宥齐期待的目光中，眼眸亮了亮。

“很好吃。”

古宥齐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这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就多吃点。”

接下来的饭桌上，几乎都是岁岁一个人在说话，鱼挽音时不时的点点头，配合的笑着。

古宥齐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状态，只有在面对鱼挽音的时候多了几些话。

吃完饭之后，天色也渐渐暗沉了下来。

岁岁洗完澡之后，就一直扒着鱼挽音的手臂，生怕她离开，总是小心翼翼的说话。

“阿妈，你讨厌我吗？”

鱼挽音明白岁岁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但她从未讨厌过自己的孩子，更多要说的就是心寒吧。

但现在……她似乎又重新爱上了自己的孩子。

“阿妈不会讨厌你，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

岁岁这才放心了下来，又看了看鱼挽音的脸色，询问道：“阿妈，今天晚上你可以留下来吗？”

鱼挽音看向了同样期待的古宥齐，却转移了话题。

“岁岁，你今天和阿妈的说的那个……”

一直等给岁岁哄睡着，鱼挽音才起身和古宥齐告辞。

“我就先回训练基地了。”

古宥齐连忙跟着起身。

“那我送送你。”

鱼挽音这一次没有拒绝，而是跟着他一起出门。

这个时候院中大家屋里的灯，大多数都熄灭了，只有少数还亮着。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古宥齐沉默了良久，才说出了第一句话。

“诗妍，我们去领证好吗？我们重新开始，这些年，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是我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让你一个人难受那么久，对不起。”

鱼挽音指尖攥了攥，片刻后却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古宥齐，你该明白的，我还是会离开。”

“我不会一直都留在这里，或许是过几个月，或是是一两年以后，这一次离开，我就不会回来了。”

“我们之间，早在五年前就结束了。”

“这些天我会和你接触，完全都是因为岁岁……”

第27章

“够了！”

古宥齐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抬起手想牵住她，可指尖停顿在半空良久良久，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

“真的就……没可能了吗？”

鱼挽音垂眸，看着他们平行却没有交融的影子，应了一声。

“是啊，没有可能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下一秒就消散了。

古宥齐也抓不住她，这一刻她明明就在身边，却仿佛离他很远很远，中间犹如隔了一道鸿沟。

从军区大院到军犬训练基地的路不远也不近，这个时候街道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蝉鸣叫声。

“就送到这里吧。”

鱼挽音停下了脚步，和古宥齐道别。

“汪汪——”

鱼挽音听到了狗叫声，下一秒裤腿一重，就见是当当一直等在门口迎接她。

她惊喜的蹲下了身，满脸笑容揉着当当的脑袋。

“当当，你怎么在这里？”

古宥齐停住了脚步，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咽喉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当，你是特意来等的吗？”

当当吐着舌头，就像是在回应她的话一样。

站岗的士兵，此时正好换班，便和鱼挽音说道：“林同志，你是不知道，当当可是一直从白天等到了晚上，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鱼挽音挠了挠当当的下巴，心头却一片暖意。

“当当，走吧，我们回去了。”

她牵着牵引绳，渐渐的没入黑暗，消失在古宥齐的视线中。

古宥齐转过身去，自嘲的笑了一下，和鱼挽音走向了反方向。

鱼挽音今天确实没有遛当当，因为就带着它在草坪上，慢慢地走着。

“当当，今天岁岁给我看看他的时间铁盒，里面都是他每一次成长之后的照片，很可爱，和他爸爸长得很像。”

“我在想，我缺席了岁岁的成长史，是不是正确的？”

当当听不懂，但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鱼挽音又接着说道：“但我并不后悔，即便我再也不能给岁岁一个完整的家。”

“可我真的不想再蹉跎自己了，离开古宥齐是我最好的选择。”

“当当，你会支持我的选择吗？”

她蹲下身，抱紧了当当的脖子，在这慢慢长夜，心底却早已有了答案。

“当当，我送你回去。”

当当回了犬舍，就蹲回了窝里，睡了过去。

鱼挽音独自一人待了一会，这才回了宿舍，拿出纸笔，在信封上写着。

【我在这边一切都还适应，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