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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的脑海全是这些年来两个人相处的画面，初见时少年稚嫩的他，深夜敲响门崩溃的他。

　　江川澈一向骄傲，愿意掷下尊严说当江阳的替身，不知鼓了多大的勇气。

　　程清许知道，江川澈以前很爱她。

　　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打电话的是助理，语气焦急又担忧。

　　“程总，程总，你去哪呢？燕总找你好久了，说你怎么都不肯接电话。”

　　公司里还有一堆的合同需要程清许签字，助理都忙得那叫一个焦头烂额。

　　程清许说话时昏沉的脑子都在抽痛，她的语气极为不耐。

　　“明天我就回去，至于燕修，你告诉他，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结束了。”

　　助理还要说什么就只听到挂断电话后的嘟嘟声。

　　程清许抚摸着冰凉的被子，又抬头看向窗外暗沉陌生的夜空，没忍住紧紧握住了手机。

　　她有些不甘心离开。

　　那些繁冗的杂事让程清许恨不得砸掉手中的手机，有的时候她真的想活得简单一点。

　　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

　　可惜单单光是选择这两个字所能展现的做法，对于她程清许而言，无异于痴人说梦。

19

　　从程清许助理那收到她回来的消息，燕修又给程清许打了好多次电话。

　　然而都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应。

　　燕家和程家合作了不少项目，即便是程清许真要同他分手，也不至于要闹得这般难看。

　　燕修顾不上什么，直接开车到了程清许的别墅。

　　等从日落黄昏等到繁星点点，燕修才远远看到程清许的车从外面开了回来。

　　不等程清许下车，燕修的身影已经停到了车前。

　　他对感情一事一向不善言辞，看着程清许疲惫地下车，刚要过去扶她，程清许往侧边移开，让燕修抓了个空。

　　燕修看着她疲惫不堪的背影，没忍住开口叫住她。

　　“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消息不回也就算了，公司的事你也不管吗？ ”

　　听到燕修的质问，程清许脚步顿住，侧头看向他，声音冷然。

　　“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跟我的恋爱关系，只是一个交易，这个交易我想停止就停止。”

　　程清许的语气不善，这几天的来回奔波加上公司的事已经让她心烦意燥，毫无精力应付燕修的质问。

　　说着，她就准备进门，就见燕修大步走了过来，低眸，眉眼间的情绪晦涩不明。

　　“告诉我，是因为江川澈吗？”

　　听到这个名字，程清许猛然抬头看向燕修，但她并没有开腔，燕修却已经从她的神情中猜测出了真相。

　　哦不对，与其说是真相，不如说他早在之前就察觉到两人的关系不正常。

　　他又不蠢，那天夜里他送二人回家，即便是江川澈那时已经释然，他还是猜出了不对。

　　说起来，燕家和程家也算是世交，他们两个又是大学同学，燕修早在大学时便对程清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但当年程清许有男朋友，纵然他再有心思，也只能尊重她，希望她得偿所愿。

　　在当初程清许找上他时，燕修的心里堆满了喜悦，不管是不是交易，他总算是有了能站在她旁边的身份。

　　这一切都是他甘之如饴，他不想这么轻易放弃。

　　“是。”程清许的话将他的思绪唤回。

　　“你疯了，你明明知道你们不可能的，你消失的这两天，莫非是去找他了？”

　　“我没疯，关于利用你的事，我向你道歉，我现在很累我还要睡觉，麻烦你让开。”

　　燕修还没动，就被程清许用力推开。

　　她猛地关上门，将燕修隔绝在门外。

　　“你们是没有任何可能的，清许，你给我一次机会，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程清许并没有管燕修的表白，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交谈，也不想那些糟糕透顶的事。

　　她只想睡觉。

　　程清许回到房间就扔了手中的包倒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回到了翻到江川澈日记的那天，看着眼眶中藏着慌乱与害怕的他，她不顾一切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从美梦中幽幽转醒，夜晚雨后的寒气顺着窗户吹了进来，让程清许迷茫地揉了一下眼。

　　她有点太饿了，程清许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猛然间想到以前江川澈做晚餐总会多做一些小甜点放在冰箱，生怕她因为工作太累忘了吃饭饿肚子。

　　他已经不在了。

　　程清许认清楚这样残忍的现实后，没忍住红了眼。

　　明明是住了多年温馨的家里，此刻被寒意侵占，她猛地打了个寒颤，在整栋别墅里找了很久，才在书房的抽屉里翻到两三个月前江川澈给她买的饼干。

　　那时的她顺手丢到抽屉里。

　　她抱着腿坐在书柜旁，一口一口咬着江川澈给她买的饼干。

　　明明入口香甜，她的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20

　　“她走了？”江川澈看着坐在对面的韩少泽，低头翻着书。

　　“是这样，我有个高中同学就在程氏上班，之前那次第二天之后，程清许就回去了，一直加班到快半夜才回家。”韩少泽叹了一口气。

　　“嗯。”江川澈并不在意他口中说的这些消息。

　　他的这颗心早就一而再再而三被程清许伤得透顶，况且再怎么说程清许掌管公司也有好几年，她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韩少泽见他只顾着看资料，犹豫了好久，不自在地抓了一下后脑勺。

　　“其实还有一个小道消息，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江川澈抬手喝了一口水，视线一直黏在那些资料上面，下意识地回他。

　　“那你说吧。”

　　韩少泽左看右看，当即搬了椅子坐在了江川澈的旁边，这才小声说着。

　　“我听我同学说，程家的旁支出了个很不错的继承人，都没在基层练手过，直接当了副总，还是由程清许亲自带。”

　　“我朋友部门的同事之前去交资料，就听程清许把手上不少项目都交给了那人练手。”

　　就算是公司的业务忙不过来，想找个得力的助手，可也不至于把那么多项目交给一个刚到公司的新人。

　　这完全不符合程清许的行为作风，甚至可以说她疯了。

　　韩少泽看向江川澈，估摸着他也想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可能是忙着结婚吧，毕竟她已经二十九岁了，结婚这件事还是占用时间的。”

　　江川澈思考了一番，给出他一个目前还算合理的答案。

　　韩少泽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但看到江川澈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也不好继续多说。

　　说到底都是一切过去的事。

　　而程氏集团的动静作为程清许的父母，自然是也察觉到不对劲，很快给程清许打了电话，让她晚上回老宅一趟吃顿饭。

　　她确实很久没回老宅同爸妈小聚过了，程清许当即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再者，她还有不少话要告诉他们。

　　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程清许就回到了老宅，刚进门就看到坐在客厅里还在同父母说话的燕修。

　　里面的氛围很融洽，程清许紧紧捏着包，就看到保姆刘妈喊了一声。

　　“小姐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程父程母匆忙起身。

　　“哎呦，怎么现在才回来，是不是公司的事太累了？”程母有些心疼地看着程清许，这就一阵子没见，自家闺女瘦了不少。

　　“还好。”程清许的笑容很浅，她的视线划过燕修的方向。

　　燕修刚要冲着她点点头，就见程清许紧锁眉头，唇抿得很紧。

　　“他怎么在这？”

　　程清许一开口让整个客厅的氛围显得僵硬了起来。

　　程母轻咳了一声，招呼燕修过来，这才笑着说着。

　　“我啊，见你忙得很，估计都顾不上跟燕修见面，就想着让他过来，毕竟再怎么说你们都订婚了，好好吃顿饭，就当时增进感情了。”

　　程清许的眼神陡然冷下，看都没看燕修一眼。

　　“妈，我对他没那种意思，订婚的事也是我的一手策划，我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要走了。”

　　程母诧异地看着她，不太能明白她的意思。

　　程父微微眯眼。

　　“你要去哪？我们好不容易让你成为程家相当优秀的继承人，你告诉我，清许，你这些天都在公司里做什么！你要毁了程氏吗！”

　　“父亲，我自然有我的考量，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按照你们的期望去生活，去学习，去继承家业，可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我不想再让这些东西束缚着我，我就想做一回程清许。”

　　程父冷哼一声，眉头皱得死紧。

　　“我和你妈从来也没逼过你什么，你能不能好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