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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羲之睁着一双圆润的眼睛，懵懂地看着苏媛。
　　“小姨，我们现在在哪？”
　　这么多陌生的人，他只认识苏媛，只敢和苏媛说话。
　　听到‘小姨’二字，苏媛的心像被人揪住了般，一时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孩子，管苏清喊了五年的妈妈，而她只能成为他嘴中的小姨。
　　泪从眼眶滑落，苏媛终是忍不住，将季羲之揽到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怎么跟羲之说，她才是他的妈妈。
　　季羲之被苏媛抱着，不挣扎，不哭闹，懵懂地看着苏媛。
　　还是程宵说话直截了当，他看了眼季羲之。
　　“她才是你妈，我是你妈的老公，你应该喊我爸。”
　　季羲之看看苏媛，又看看程宵，只信了前面半句话。
　　他已经五岁了，上过幼儿园，每次听同学们说他们的妈妈怎么怎么样，他都觉得陌生。
　　他从来没有受到过来自妈妈的爱。
　　季羲之以为，是自己不够乖，所以才会这样。
　　但他已经很乖了，他没有告诉爸爸，妈妈会打他，也没有告诉爸爸妈妈会偷偷在他面前说其他阿姨的坏话。
　　可妈妈还是不爱他，看到他时会露出嫌恶的表情，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小孩。
　　原来，那不是他的妈妈。
　　季羲之毫不犹豫地回抱了苏媛，怯生生地喊了句：“妈妈……”
　　话音一落，苏媛的哭声实在是压抑不住了。
　　两母子抱在一起痛哭，程宵跟个外人一样，显得格格不入。
　　摩挲了下指尖，烟瘾上来了，他从怀里掏出了盒糖，倒出一颗塞进了嘴里。
　　母子相认的场景，真有意思。
　　……
　　片场。
　　从录制开始，苏清便有些心慌。
　　录制结束后，她在休息室看到了背对着她坐着的季宸，第一次没觉得欣喜。
　　她停顿了片刻，挤出一个笑脸，努力摆出从前的那副娇俏模样：“阿宸，你终于来看我了。”
　　季宸没应答她的话，转过身来，漫不经心地与她对视。
　　檀香手持被他叠戴在手上，修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桌面，语气不咸不淡：“我看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苏清的笑僵在脸上。
　　“怎么会。”她忽然想到什么，岔开话题：“羲之怎么样了？”
　　“原来，你还记得那孩子啊，我以为你早忘了。”
　　“我可是羲之的母亲，怎么可能忘。”
　　闻言，季宸笑了起来。
　　“母亲？羲之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苏清脸色大变：“阿宸，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明明知道的……”
　　“够了，苏清，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季宸的声音陡然变冷。
　　一把文件照片甩在桌上，苏清怔怔地看着这些照片，大脑一片空白。
　　里面有的是她从苏老爷子房间出来的照片，有的是她和程宵交谈的照片，文件大部分是银行流水，其中几笔大额开销被人用红笔标了出来。
　　苏清不死心，拿起文件就往地下丢。
　　“假的，全是假的！”
　　她抓住季宸的手，苦苦哀求：“阿宸，你相信我，这都是假的，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她眼珠子一转，眼神一下子清明：“苏媛，这绝对是苏媛做的，阿宸，你别信她。”
　　季宸甩开她的手，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想将脏水泼到小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