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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郁母根本来不及反应，险些被他气得背过去。

程铎大口喘着气，“叫秦颜颜出来。”

郁母含着泪哽咽着指着他苦苦哀求：“尤少爷，秦颜颜都已经死了，你怎么还不放过她？更何况你们已经离婚了！”

郁母怕他不愿相信，伸手拿出尤家主母寄来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盖着代表尤家的鲜红印章。

程铎脑袋一震，一把抢过协议书撕成碎片，赤红的双目带着决绝：“我没有签印任何协议，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不等郁母回应，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地纸张碎片。

回到尤家，

程铎下车才走两步，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司机连忙将他搀扶起来，被他挥手赶走，那双猩红的眼让人不敢直视。

他捂着心口，密汗划过紧蹙的眉心，许久才抬起沉重的腿走进客厅。

张妈流着泪，悲哀的看着他。

程铎额头青筋暴起，对着苍老许多的张妈嗤笑：“你，也跟秦颜颜串通好来骗我对不对？”

张妈轻轻摇头，举起被秦颜颜藏起的血衣苦痛地说：

“少爷，郁小姐这几个月被病痛折磨得有多苦，我都看在眼里......她是一个好女孩，现在你就让她安心的走吧！”

第十二章

鲜红的血衣如同火焰烧伤程铎的双眼，那一瞬间他心口疼得险些无法呼吸。

他伸手挥开张妈，衣服掉落在地上。

程铎不去看抽泣的老人，低吼道：“滚，全都给我滚！”

张妈被惊慌地保姆带了出去，她看到男人这般无情，为秦颜颜感到不值。

“少爷，你不能这样对她啊！”

一室寂静，只有窗外风雪漫天。

程铎走到秦颜颜门前，房内的所有陈设都没变动，仿佛女主人随时都会回来一样。

窗外正对着的雪地，在春天会种满郁金香，这是秦颜颜最喜欢的花。

恍惚间，秦颜颜的身影坐在窗前轻笑说：

“你别不理我，偷偷跟你说，红色郁金香的花语是真挚的爱和不变的承诺，是不是很浪漫？”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程铎被她温柔的侧脸吸引，却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一个顽劣的女人吸引，按捺住心跳冷淡答她：“我不在意。”

从未察觉到的细节展露在自己面前，程铎才发现秦颜颜听完后笑容淡下去，看起来有点伤心。

胸口又是一阵疼痛来势汹汹，程铎攥紧衣领几乎站立不住。

不，这不是他的错，秦颜颜就是个小人，骗子！

程铎大口喘息，想要用恨意盖过疼痛，却难掩迷茫。

“噼里啪啦！”三楼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唤回他的神志。

程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强撑身体恢复常态，大步向楼上走去。

门口的护工看到他气势汹汹，吓得鞠躬请求：“少爷，主母在和大小姐说话，不让任何人进去......”

程铎根本不在乎一个护工的阻拦，大手一推就打开房门，阳台传来的争执清晰入耳。

主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大女儿，“你怎么这么傻？非要去陷害郁家，你看这该怎么办！”

尤琦兰眼影都哭得脱妆，依旧不肯认错：“我是为了小尤！他们根本没有爱情，还结什么婚？这么久连个孩子也没有，难道就要让那个女人拖累他一辈子吗？”

“啪！”

一巴掌狠狠摔在尤琦兰的脸上。

主母红着眼骂她：“尤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个执拗的性子！连城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吗？他要是真的不愿意，拿枪指着他也不会去做。还能轮到被我逼婚？当初我花了很大得劲才让郁家同意，秦颜颜都没为难我，你倒是在这里魔怔！”

两人的话如同惊雷炸响，震荡得程铎无法思考也忘了呼吸。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她？

这三年他都干了什么？

程铎倒退两步，秦颜颜瘦弱的身影和委屈的眼神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让他再也无法喘过气，胸口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视线模糊中，程铎仿佛看到穿着婚纱垂眸微笑的秦颜颜，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而他自己却带着厌恶回应了她真挚的爱......

程铎昏睡了三天，尤家之主尤霖坐飞机赶了回来。

他看着哭成泪人的主母，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儿子，强忍泪光倔强的女儿，从未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自己不仅生了个懦弱的儿子，还生了个蠢笨的女儿！

尤霖大手一挥叫人把死人的东西全处理掉，包括郁家的所有后续。

“我不想在看到他们，给一笔钱，叫他们有多远走多远！”

第十三章

又过了两天，雪已经停了。

护士照常给吊瓶更换新药水，正巧看见程铎睁开双眼。

她立刻按铃，呼叫家庭医生：“他醒了！”

程铎皱起眉头看着屋里忙碌的护工和医生，眼中尽是疑惑和探寻：“秦颜颜呢？”

在场的人都愣了，护工冷汗冒了出来：郁小姐已经死了四五天了啊！

房间沉默太久，程铎只觉得一股怒气上涌：“说话！”

护工擦擦冷汗，支吾半天不敢出声，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真是废物！”程铎不顾医生护士阻拦，随手扯开针头，抬脚走向秦颜颜的房间。

才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

本应是温馨的装潢全都一扫而空，就连墙纸的颜色都重新改贴，只留下空洞落尘的房间，鼻尖再也没有她留下的熏香。

要不是窗口对应的那片微微发芽的花园，他真的以为这里从未住过一个叫秦颜颜的人。

程铎腿一软跪在地上，双手触摸的全是地上的灰尘，他心慌得不像样，回头对着赶来的人吼道：“怎么回事？谁让你们这么做！”

管家擦着汗赶来轻声道：“少爷，这是尤老爷吩咐的，他想.......”

“闭嘴！”程铎眼神狠厉，他语气淡而渗人：“重修，和以前有一点不同，我就让拆除的人一起消失。”

管家擦着冷汗，只能叮嘱下去并且上报老爷，却没想到程铎游魂似的逛了一圈主宅，连花园的水壶都不放过。

没人知道眼前这位尊贵的少爷在想什么，他们不敢去想，也无法理解。

程铎又一次停下脚步，望着二楼的阳台发怔。

熟悉的窗前，以前每天经过时都能看到秦颜颜绘画的侧脸，她总是喜欢待在安静的地方，不会麻烦任何人，享受属于她的空间。

一开始程铎以为只是她的计谋，可是女人低垂的眼眸，柔和的气息总是让他频频驻足，把目光投向她温柔的侧脸。

可是现在那人不在这，空荡的窗子为什么会让他这么难以忍受？

程铎挥手散开一直跟随的管家，驱车前往郁家。

路上不断拨通秦颜颜的电话，无人接听，只剩忙音。

男人紧皱眉头，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冷笑：“我会找到你的，秦颜颜。”

风帆公寓。

狭窄的小巷老旧，空气中都弥漫着破败的气味，地上还有一些黄纸和白纸随风飘落。

程铎皱着眉和陌生人擦肩而过，头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咆哮嘶吼，直到他在301门前停下。

本该是木质的房门染上红漆，旁边的墙上还残留一丝没洗干净的墨迹，看着眼前的景象，莫名的恐慌让他久久顿足。

程铎呼吸急促的站在原地抬起手，面前的画面扭曲起来，撕裂般的头痛把他包围，痛不欲生。

混乱的画面中，有人在说话，还有棺材和黑白照片不断闪烁，记忆不断回溯，最终停留在秦颜颜的黑白照片上。

“她已经死了！”

第十四章

“你是？”

陌生的声音让程铎惊醒，他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坐在地上，一个不认识的人拎着菜站在301前看着他。

“麻烦让开一下，你挡到我了。”

程铎漠然的看他打开301的门，开口道：“这里原来的住户去哪了？”

“我不知道，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