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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闻声，立马疾步从客厅跑了过去。
阳台上，沈江沅顺着同事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不远处的墙上有一个残缺不全，但还是能辨认出是一个男人的鞋印。
王朝阳用手隔空丈量了一下，“大概和我穿的差不多，应该有四十三，四十四码左右，瞧着像运动鞋的鞋底。”
说着，他又侧开身，让同事先拍照，然后再想办法拓下来。
沈江沅则是上下打量着窗外，见李晴晴的房间是在三楼的中间，她这栋四周也没有监控，而她楼下更是有一大片草地。
如果凶手要想避人耳目实施杀人，那么从这个窗户进来，方便也安全。
即使被人发现，跳下去了顶多也就是崴脚，不会死。
“王队，或许凶手是从这进来的。”
王朝阳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除了贼或者凶手，谁家普通人会爬墙？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先去查一下监控。”
沈江沅会意，转身下楼去找了公寓的保安。
而此刻保安室里的保安正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在见到沈江沅亮出证件后，瞬间清醒。
“警官，发生什么事了？”
“别紧张大叔，有个案子需要来搜查证据，麻烦你帮我调一下三楼走廊的监控。”
“啊？调监控？”
保安眼神躲闪，“抱歉警官，你来的不巧，三楼的走廊的监控，坏了。”
“是坏了，还是压根就没装？”
安阳姗姗来迟，保安听到他的冷声质问，悻悻的不敢开口。
“哼，这么多年了，还在糊弄人，小沈，这是好多年的老公寓了，从上到下住了都不到十户，
而且你别看层层都装有监控，实际上那都是摆设，是假的，不仅如此，就连楼下公共地方都没几个好的。”
“安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沈江沅有些意外。
闻言，安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什么，我有个朋友，曾在这住过。”
沈江沅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不过事关别人私事，她也没继续追问。
于是又转移话题继续询问保安：“没有监控，那你们平常应该也巡逻的吧？前天夜里，你有没有看见三楼3B的租户有什么异常？”
“3B？哦，你说那个网红菲菲吗？没有，她平常不怎么出来，即使回来也很晚，而且还十分不喜欢别人靠近她的房间，以前有人路过，她还十分凶狠的辱骂了人家，
至于前晚嘛，前晚我不当值，不太清楚。”
“那前晚谁当值？”
“是新来的小王，你等等哈，我给你们打个电话问问，就是不知道他这个点起来了没有。”
说着，保安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老年按键机，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号码播出去。
只不过隔了好久，电话也没接通。
“警官，或许小王还没起床，要么你们再等等？”
“不用，你把电话号码给我，我一会儿给他打。”
安阳随后记下号码，跟沈江沅一起回了李晴晴的房间。
进去时，魏莱和曲成林二人正好经过专业仪器和药剂的检验，发现了卫生间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沈江沅冲过去，果然刚到卫生间门口，她就闻见了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儿。
尽管凶手用化学用剂打扫过，肉眼已经看不见，但她天生嗅觉异于常人，还是可以闻出来。
“可以模拟出凶手被害时的场景吗？”
王朝阳问。
“……”
沈江沅见魏莱不接话，而是一直盯着马桶旁边的空地瞳孔放大。
和之前几次在现场相同。
这人究竟是在走神，还是在干什么？
“喂，喂？”
沈江沅想不明白，于是接连喊了几声。
但魏莱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没有反应。
沈江沅正准备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就被魏莱先一步躲过。
沈江沅：……
这人什么意思？
是故意当做没听见她的话？
而魏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沉声转移话题：“可以，根据血液喷射形状，死者当时就是躺在这，然后被菜刀分别切下肢体。”
说话时，他眼前再次浮现出当时的行凶现场，只不过这一次的画面要比之前几次清晰，且颜色丰富。
沈江沅看不见他眼里的情景，但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眯起眼细闻，那面墙的血腥味儿的确更浓些。
“不对，如果你说的没错，那为什么凶手不直接全剁了，还有留躯干装进行李箱，再抛尸江里？”
何必再多此一举？
王朝阳也认可沈江沅的这一观点，如果要剁碎，怎么又要大费周章的运走躯干，而且刚刚他也观察过冰箱。
那冰箱里除了放了点冰镇的饮料之外，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化妆品，根本塞不下其他的东西。
难道当时凶手在杀完人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尸块放到这里的冰箱，而是带走到自己的住处？
这似乎时间上又对不上……
魏莱收回视线，淡漠出声。
“这是你们警察该调查的动机，我是法医。”
沈江沅噎住，但也没话反驳。
倒是王朝阳哈哈了两声转移了话题，“那这次检测到可用的指纹没？”
曲成林摘下口罩，叹了口气，“现场被特意处理过，除了还有一些轻微的血迹反应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不仅如此，所有房间也都被特意打扫过了一遍，看似和正常一样，但所有除了李晴晴的指纹，其他人的指纹都被消除了。”
“……那监控呢？”
沈江沅如实转述，王朝阳听完，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他干警察快二十年，以往的现场，犯案嫌疑人虽然也清扫过现场，就连当年那个‘914’大案，也没有打扫这么干净。
他还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案子。
原本还想着来第一现场找线索，却没想到一点有力的线索都没有。
而且越往下查，疑点越多。
看似这两天下来嫌疑人众多，然各个都有不在场证明，整个案件像一团乱麻！
不仅王朝阳有这个想法，沈江沅也是如此。
感觉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这案子中不停的散布各种迷雾，迷惑他们侦办的方向。
“王队，或许真相早就露出来了，只不过被我们一直遗漏了。”
王朝阳拧眉：“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回警局再重新梳理一下案情。”
“好。”
沈江沅应了一声，正准备和安阳一起同王朝阳回警局。
不过在临行前，她突然记起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鞋印，于是又调转了个方向，快步去了阳台。
重新打开窗，正准备继续仔细看一下那鞋印，却不想，下一秒，眼前突然一道黑影闪过。
“谁？”
第022阴阳双生（八）
楼下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黑影见沈江沅居然发现了自己，身子猛的一僵，随后迅速转身就跑。
“站住！”
沈江沅大吼了一声，见黑影没有停下的意思，牙一咬，然后朝后一退，紧接着直接从三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哎，小沅！”
王朝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出一身冷汗。
这孩子怎么比她老子当年还虎？
这可是三楼！
摔坏了怎么办？
他可不能让她出什么意外。
想到这，王朝阳忙不迭的说：“安阳，你赶紧追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安阳应了声好，快步跑出了房间，朝楼梯口跑去。
而楼下，沈江沅从三楼往下跳后，一个翻越。
角度和力道都把握的刚好，只轻微崴了下脚，她站稳起身后，又飞快的朝黑影追了过去。
“站住，警察！警告，立刻停下！”
然而那黑影一听她说这话，跑的更加快了。
这更让沈江沅觉得这黑影有鬼。
毕竟这个点不在家睡觉，还穿戴这么严实出现在这，而且还越叫越跑！
而黑影原以为男女悬殊，自己只需再跑快点就可以甩掉，却不想完全低估了沈江沅的实力。
她非但没有被甩掉，甚至还即将追上。
就在黑影焦急万分，不知道该怎么办之际，沈江沅的左手边突然冲过来一辆面包车。
“小心！”
面包车行驶的速度太快，沈江沅有些反应不及，即将被撞之际，有人抢先一步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朝后一拉。
吱～～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过后，车子堪堪停下。
沈江沅转脸看去，却惊愕的发现拽着自己的人竟是……
魏莱？
他不是还在楼上收尾吗？
什么时候下来的？
当她疑惑之际，又发现开车的人竟是那个把李晴晴维修好的小师傅！
此时他坐在老旧的面包车里摇下车窗，虽然还带着口罩，身上也换了另外一身白色卫衣，但那双眼睛，沈江沅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师傅，你怎么在这？”
男人像是也刚认出是她，匆忙低头翻找自己的手机准备打字。
可惜沈江沅没时间等待，见自己追击的黑影在也堪堪躲过车子后，又踉跄的朝不远处的巷子里狂奔。
“站住，别跑！”
沈江沅再次追赶，而魏莱则是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男人拿起的手机后，也跟着追了过去。
然这一次，黑影却比之前狡黠。
沈江沅和魏莱，甚至后被魏莱追过，后赶来的安阳，他们三人夹击之下，跑了几个圈后，竟还被那黑影跑掉了！
安阳半蹲着，一只手撑着腿，一只手直摇摆。
“不，不行了，我，我跑不动了，这，这人跑的还真快……”
反观沈江沅和魏莱虽然也额前冒汗，但并没有他那样大口喘着粗气。
安阳忍不住忍不住腹诽，年轻就是好，体力比他还好。
看来等案子结束，也得私下锻炼起来了。
殊不知并不是他上了年纪，而是沈江沅打小就被父亲督促锻炼，后来即使父亲不在了，她也一直没有落下。
如果不是刚回来就遇到案子，她也会跟魏莱一样，每天夜跑。
这时王朝阳也气喘吁吁的追赶过来，“人呢？”
安阳尴尬：“王队，人跑了。”
“什么？你们仨都没追上？”
王朝阳有些意外。
魏莱环顾了一眼四周，“那人应该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又或是熟悉这里地形的人。”
“没错，不然仅凭他一个人，如果不是熟悉这里的环境，绝对跑不掉。”
沈江沅也附和，末了，她又干咳了一声后向魏莱说了声谢谢。
虽没得到魏莱的回应，沈江沅这次也不恼，毕竟刚刚人家救了自己。
“既然这样，那安阳，你立刻和弟兄们一起封锁这里，挨家挨户排查，我就不信他还能隐身跑掉。”
“是！”
安阳走后，曲成林坐在车上过来，招呼魏莱跟自己回警局。
魏莱点头，随即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不过在临行前，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扭头对王朝阳道：“王队，那个人刚刚虽然带着卫衣帽子和口罩，但是身材纤瘦，身高大约有一米七七左右，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小魏，你看到他长相了？”
“没有，根据他跑的姿势，步伐可以判断出，对了，他左腿应该有旧伤。”
经他这么一提醒，沈江沅也记起，刚刚那人跑步的时候，好像的确是左腿不太一样。
而且刚刚在快要抓到他之际，她也闻到了那人身上有一股熟悉味道，像是之前在哪里闻过。
但是一时间，她却又想不起来。
不过有了目前的线索，也足以让他们搜查出人。
……
魏莱走后，王朝阳带着沈江沅等人迅速开始对附近的住户开始走访排查。
原本封锁案发现场时时间还早，且楼上楼下并没有几个住户，所以并未引起群众围观。
但眼下已经六点多，其他栋楼的大多住户都已起床。
为了不打草惊蛇，王朝阳等人并未严明发生了什么事，只简单的做了登记。
同时暗中排查有符合魏莱提到的特征的人。
只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把所有人都排查过，尽管有几个比较符合的，但都有不在场证明。
“难道刚刚那人真的有翅膀，飞了不成？”
安阳忍不住小声嘀咕。
“翅膀是肯定不可能，说不定是用别的办法逃跑了，一会儿你去调一下这小区里的公共监控。”
安阳应了声好。
之后王朝阳瞅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且越来越多人举手机拍摄，
未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王朝阳让其他同事抓紧收尾，自己则是带沈江沅回警局收尾。
却没想到他已经坐上车，沈江沅还站在原地四处张望。
“小沅，怎么了？”
“没事。”
沈江沅轻摇了下头，收回搜寻的视线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刚刚她在走访登记期间，不忘同时找小师傅，可惜一直到最后也没看见。
或许在刚刚险些撞到人之后就走了，沈江沅并未多想。
殊不知，在他们开车走后，一个一直藏在暗处观察的黑影，也紧跟着离开。
……
半个多小时后，王朝阳和沈江沅回到警局。
简单的吃了顿早饭过后，二人就又开始在王朝阳的办公室梳理案情。
沈江沅拿起马克笔在案情的白板上填上几笔今天搜查来的几个点，王朝阳站在她身后，盯着面前的白板，眉头越皱越紧。
“小沅，你现在有什么头绪？”
沈江沅摇头：“王队，目前所有能查到的线索都在这个白板之上，但拼凑起来却又很怪。”
没错，他也有这种感觉，而且……
正当王朝阳沉思之际，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