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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话音未落。

一枚导弹自发架猛然跃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她像一条银色闪电，划破长空！

监控室里，所有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导弹轨迹。

只见，它灵活避开干扰，精准锁定高空中的靶机。

两道光轨在空中交会的一瞬间，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靶机被击碎，瞬间化作漫天烟尘。

实验成功。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李知渊被冲进会场的牛青妹抱了个满怀，在半空中转了好几圈，才晕头转向地被放下来。

“太好了！‘红星四号’试验成功了！真希望初禾和穆老师，也能第一时间得到这个好消息！”

李知渊推着眼镜，使劲儿揉了揉胸口。

“会的会的，他们会知道的。”

……

国宾大酒店。

沈初禾放下电话，脸上难掩激动的神色。

她快步走到穆老身边。

椅子上的老人迎着落地窗前的落日余晖，双目紧闭，头轻轻歪向一边。

他身上盖着毯子，手背上扎着针，呼吸极轻极浅，看起来苍老又脆弱。

沈初禾缓缓蹲下身，高度与老人平齐。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他。

“老师，‘四号’试验成功了。”

老人没睁开眼，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许久、许久，才呢喃着说出一声：“好……”

天将暮，落日隐没于群山。

待明朝，太阳仍旧东升。

新老交替，是更迭，也是传承。

……

几天后，陆家。

沈初禾穿着便服，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口，犹豫许久，才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保姆小跑着过来，透过大门栏杆的空隙，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满脸喜色地打开大门，将她迎了进去。

还不忘高喊：“老爷子！初禾回来了！初禾回来了！”

蒋老爷子拄着拐杖，急匆匆地从屋里走出来。

他的身姿已不如先前挺拔，脊背佝偻，原本斑驳的黑发现在已经全白了。

“……初禾？”

他踉跄着走到沈初禾对面，看着眼前的人，几乎不敢认。

沈初禾的眼眶倏地红了。

“爷爷……是我，我回来了，我……”

一股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沈初禾哽咽着，视线几度模糊。

蒋老爷子紧紧攥着她的双手，笑容慈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着，他像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对保姆说：“快，快去买菜，都买初禾爱吃的，蒸排骨、小黄鱼、多买！”

“还有蒋锦年，打电话让他回来！”

听到这话，沈初禾连忙拉住了蒋老爷子的手臂。

她有些为难地开口：“爷爷，小叔忙，就别打扰他了。”

蒋老爷子看着沈初禾，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对保姆摆摆手。

“快买菜去吧。”

蒋老爷子拉着沈初禾进屋，问了她很多这几年发生的事。

看着原来跟在自己身后“爷爷、爷爷”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他眼中满是遮不住的赞赏与欣慰。

尤其，她还是一名果敢坚毅的军人，弹道武器工程师。

第25章

“前两天的新闻我看了，初禾，你做得好。”

听到陆爷爷的夸赞，沈初禾轻轻地笑了。

她感激道：“爷爷，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这一切都要感谢您当初的支持和鼓励，谢谢您，爷爷。”

沈初禾倒了杯茶，双手递到蒋老爷子面前。

蒋老爷子点点头，接过去，喝了一口。

“是你自己争气，我做的那些，锦上添花罢了。”

爷孙俩坐在一起默契地寒暄着。

沈初禾跟蒋老爷子讲了很多自己这十年来发生的事。

蒋老爷子一边听着一边缓缓点头，偶尔还会问两句，和沈初禾互动。

听到她寒假没地方去，被同学带回家更是苦着脸感慨。

“这事儿还是得怪锦年，要不是他，你怎么会十年都没回过家？”

“不过你这个朋友小李，人还是蛮好的，你们一起回家，即便是放了寒假也还像在宿舍一样，热热闹闹。”

末了，他又有些哀怨地补充了一句。

“就不像这儿，你走了之后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听到这话，沈初禾忽然想到了自己前几天遇到的孟慧雪。

不由说道：“我前几天在会场遇到了清清姐，她说经常来这里陪您，她和小叔已经结婚很久了吧？”

蒋老爷子眉头一皱，眼神中透露出疑惑。

“他俩？他俩结什么婚？”

“还经常来陪我，她能陪我干什么？瞎说。”

蒋老爷子板起脸，转念一想，又试探性地开口。

“初禾，你和锦年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当初看你留下的那封信我就觉得蹊跷。”

“爷爷给你打包票，你不在的这些年一城身边绝对没有别的女人。”

“他是开窍晚，当初你喜欢他，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总是拒绝，但是后来他也去找过你，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被拒绝了，哈哈。”

“你可千万别听别有用心之人胡说八道。”

蒋老爷子的眼神，不自觉向门口瞟去。

沈初禾垂下眼帘，缓缓喝了口茶。

她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爷爷以前的事儿就不说了，从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错把亲情依赖当成了喜欢，现在不会了。”

“哗啦”

身后传来一声袋子落地的声音。

沈初禾转头向声源看去——

只见风尘仆仆的蒋锦年站在门口，脚下的水果滚落一地。

他站在门口，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蒋锦年嘴唇哆嗦着，看着沈初禾一句话也说不出。

“……初禾？”

许久，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迈步向前，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沈初禾目光与他交汇，那曾经让她心动的面容此刻却不能让她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小叔，你回来了。”

沈初禾的声音平静，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她早已在心中将这段过往放下。

蒋锦年走近，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庞，却被沈初禾轻轻避开。

她没有再看蒋锦年，而是起身跟陆爷爷告别。

“爷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蒋老爷子伸出手，目光中满是不舍。

可到头来，却也只是一声无奈叹息。

“初禾，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有时间多回来看看爷爷。”

“我会的，您保重身体。”

第26章

和陆爷爷告别后，沈初禾径直离开。

与蒋锦年擦肩而过的瞬间。

蒋锦年颤抖着双手，似乎想要阻止她离去的脚步，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直到沈初禾即将上车，蒋锦年才匆匆追出大门。

“初禾，我……”

蒋锦年的话戛然而止，他发现自己竟不知从何说起。

沈初禾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份释然。

“小叔，我刚才说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吧。”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曾经你说我年纪小，不懂什么是爱情，现在我明白了，所以，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蒋锦年愣在原地，看着沈初禾转身上车，仿佛他只是一个过客。

他终于明白，有些错过，是永远也无法挽回的。

蒋老爷子拄着拐杖，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沈初禾走后，蒋锦年呆立原地许久未动。

蒋老爷子缓缓走出，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无声的安慰，让他心中泛起苦涩。

如果他能早点儿听父亲的话，认清自己的心。他和沈初禾也不会错过。

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

蒋老爷子背着手，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嘲讽地笑了一声。

“早就跟你说过，对人家小姑娘好一点，不然等人家真不要你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当时嘴硬说不喜欢，现在后悔了吧，后悔也晚喽。”

蒋锦年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像一枚子弹跨越时间精准击中他的眉心。

这十年里他不止一次地想过，面对沈初禾对他的感情，他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可以去引导。

可他没有。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