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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来了，萧越面色未变，只是无奈笑笑

“阿景来了，快入坐吧。”

萧景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一道粉衣倩影上，神色有些晦暗，久久不移。

自萧景露面后，谢姝宁就一直盯着他，手中紧紧攥着酒杯，防止自己失态。瞧见萧景直愣愣地盯着许静意，谢姝宁心中抖生疑惑，难道二人入宫之前就有了交集吗。

说说笑笑，宴席快至尾声。突然，东瀛二皇子拉着青荷公主在萧越面前跪下，言辞恳切道

“陛下，小妹青荷仰慕大夏国威已久，望陛下还能成全小妹的心意，也能结二国秦晋之好。”

大家虽对青荷公主一同前来之事有诸多猜测，可如今被东瀛二皇子明晃晃地提出，一时都有些错愕，崔皇后更是直接望向身侧的萧越。

只见萧越拨了拨手上的扳指，略一沉思

“大选刚过，朕的后宫还算充盈，不过朕瞧着誉王还未娶亲，青荷公主又是金尊玉贵，二人甚是相配。”

青荷公主愣了片刻就想拒绝，东瀛二皇子拉住她，轻轻摇了摇头。大夏皇帝这明摆着就是委婉推拒了，之前东瀛主动提出和亲也被拒绝，可青荷必须入大夏作为眼线。更何况，誉王看着远比大夏皇帝更好拿捏。

东瀛二皇子连忙福了福身，拉了青荷一把，青荷才不情不愿地谢了恩

“多谢陛下。”

萧越很满意东瀛二人的懂事，把目光看向萧景，带有询问之意。

萧景面色几度变化，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最终还是风流一笑，向前拱了拱手

“公主貌美，臣弟多谢陛下赐婚。”

得他如此回复，萧越似是心情很好，唇角微扬

“既如此，那便挑个吉祥的日子早日完婚吧。”

赐婚一事告一段落，萧景喝了几杯闷酒，就借口头晕出去散散心。

刚走出去没几步，就遇见了同样头晕出来吹吹风的许静意。萧景望着她一时无言，倒是许静意端着疏离的笑意，向萧景行了礼

“妾见过誉王殿下。”

萧景借着酒劲上前攥了她的手，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浓情绪

“为何骗我？当时不是跟本王装可怜说自己只是家中不受宠的小姐吗，怎么这么快就进了宫呢？”

许静意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面上漾出两个梨涡

“誉王殿下打趣妾了，当时妾不知是誉王殿下，只当是遇见了知音呢，若是多有得罪，还望誉王殿下见谅。”

瞧见他面色黑得滴水，许静意扬起唇角，一双漆黑的眼眸如墨，却透着细小的锋芒，扎得萧景生疼。

“对了，还未恭喜誉王殿下得了一门好姻缘呢。”

这话更是戳了萧景的痛处，他蹙了眉，深深叹了口气

“阿意又何必说这种话呢，你明知我心悦的是……”

还未说完，瞥见不远处走来了几个宫人，萧景只得悻悻住了嘴，深深看了许静意一眼，无奈甩袖离去。

观雪扶着许静意往反方向走去，许静意面露厌恶，拿帕子擦了擦手，当初若不是因为萧景的身份能为自己多谋条出路，她又何必去招惹他，

一个纨绔王爷罢了。

观雪瞧见自家娘娘的面色，心下却暗暗觉得，若是娘娘能够嫁入誉王府，怕是会比现在快乐许多。

宴席结束，众人散去。东瀛、南疆、西戎国来的众人还需留在大夏一月，体验大夏的民风民情。

因为宴席上用得多了些，谢姝宁并未立刻回棠梨轩，转头去了御花园消食。

御花园内十分宁静，只听得见夜风猎猎。青叶扶着谢姝宁缓缓走着，突然听得池塘边有奇怪的声响，和青叶对视一眼，谢姝宁忙走过去瞧瞧。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蹲在池塘边，将石子一枚一枚丢入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见有人来了，他转过头来与谢姝宁对视。

他眉眼间和萧越有几分相似，眼里透着与这个年纪不符的淡漠，谢姝宁猜出了他的身份，福了福身

“见过安王殿下。”

萧昀盯着她看了一会，而后继续把玩着石头。萧昀年幼时就经历手足相残，兄弟相杀，性情不免变得阴郁冷漠起来。

见他不搭理自己，谢姝宁本不想自讨没趣，可萧昀周围无一宫人跟着，倒是蹊跷。她刚想说些什么，萧昀就闷闷出声

“我见过你，你是皇兄的禧嫔。你知道萧云霓在哪吗？”

谢姝宁有一瞬间错愕，不过很快就温柔地笑了笑

“这么晚了，大公主应该在兰渠殿吧。”

萧昀抬头望了望月亮，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袍

“多谢。既然如此，我明日再去寻她。”

他快步走远了，谢姝宁也没再跟着他，绕着池塘走了几圈，就回了棠梨轩。

乾清宫内，苏元德为萧越点了灯，弯下腰，轻声道

“奴才斗胆问一句，陛下您明知那东瀛国野心勃勃，还将青荷公主赐给誉王殿下，万一……”

萧越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苏元德立刻噤声，萧越就没再与他计较，淡淡说了句

“他若是敢，那朕也没必要再留着这个弟弟了。”

上位者的淡漠与杀伐果断一览无余。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剩烛火跃动，窗影摇曳。

“罢了，今日是朕的寿辰，去看看禧嫔吧。”

第十三章 交融

“陛下驾到——”

有力的脚步声和青叶有些局促的声音一同从窗外传入。

“陛下……我们家娘娘还在沐浴……”

“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萧越屏退了众人，踏了进来，屋内的小女人受惊一般裹起薄薄的外衣，水珠顺着发梢滑入惹人遐想的沟壑，眸中含水，羞恼地瞪着萧越。

萧越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口水，瞧见谢姝宁绯红的面色，去架子上取了布，轻轻柔柔地为她擦起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又想用梳子帮她梳头，谢姝宁回望，阻止道

“陛下……此事，还是让青叶来吧。”

萧越捉住她的手，埋在她的后脖颈，闻着她沐浴后的馨香，清新而又不腻人，他有些闷闷地出声

“今日是朕的生辰，妧妧，朕只想你陪着朕，不想见到旁人。”

谢姝宁敏锐地感觉到萧越的情绪不太对劲，就没再说话，乖顺地让萧越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一直梳了很多很多遍，萧越似是累了，把梳子放在一边，然后将谢姝宁抱至腿上。二人四目相对，萧越眼尾有些泛红，温柔地吻了吻谢姝宁的眉心。

“妧妧陪朕说说话吧。”

还未等谢姝宁搭话，萧越就自顾自说了起来，多是关于他小时候的事。

“从前朕生辰的时候，总是很热闹的。父亲也会为朕办生辰宴，大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大哥总当我们还是孩童，会送许多稀奇的小玩意儿给我们，有一次还非要让朕尝尝他做的长寿面，实在是难吃啊，朕一直记到现在。”

似是觉得有趣，萧越眼里染上了些许笑意。

“那时二哥不爱说话，与我们也并不亲近，却总会事事让着我们这些做弟弟的，我们犯了错，他偶尔也会替我们遮掩一二，说实话，小时候朕最崇拜的是他。”

“阿晔呢，长得好，嘴又甜，宫里的娘娘们都喜欢他，还有音音，音音最喜欢他了，他们经常约着投壶，我们都有些吃味呢。”

“阿景从前也不这样，他爱骑马爱喝酒爱诗词歌赋，父皇虽常常责骂他，朕却十分羡慕他。”

“音音小时候，可粘人得紧，我们这些兄长去哪都得带着她，不然回去，她保准跟你生气，小姑娘家家的，脾气大的很，哄起来可不容易。”

“还有啊，那个贺兰家的毛头小子总是来烦音音，我们兄弟几个约着把他打了一顿，阿晔下手没轻没重的，结果把音音给惹哭了，父皇也给我们好一顿臭骂，哈哈哈……”

“阿妍胆子小，心地却善良的很，但她只爱跟小花小草说话，我们就送了她很多很多很多花草，希望她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后来昀儿出生，看着那么小小的，所以大家总爱逗他玩，他不哭不闹的，可乖了，就爱对着大家笑，朕之前想偷偷带他出宫，却被发现了……”

他絮絮叨叨说了更多，谢姝宁静静听着，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萧越有些茫然

“朕做错了吗？”

谢姝宁知道他在问什么，先皇病重之时，萧越太子之位不稳，大皇子萧恒和二皇子萧渝都有夺嫡之心，自相残杀，最终双双殒命。

听闻四皇子萧晔派人刺杀太子失败，最终意外丧命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