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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当初他坚定一点娶了她，瑜安之后也不会承受如此大的痛苦。

可苍乐游亦是无辜的，是他一己私心是他希望能在慕桑身上偿还对瑜安的歉意。

才导致这一切发生。

也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苍乐游……是彻底死心了。

他默了瞬，一手举起酒坛也喝了一大口：“是我错了。”

“是我分不清歉意与爱意，如若我将一切坦白或许……”

说到这，他哽了声，或许他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了……

弥补对瑜安歉意千万种，可他偏偏就是选择了这愚蠢的这一种。

这一夜，他与苏灵风聊到很晚。

直到最后两人喝着喝着双眸却只剩下了落寞，他们才发觉自己错过了人生最重要的人。

……

妖帝继位后，狐族再次恢复了以往的盛势。

但令东方承桑未曾预料到的是，苍乐游竟成了妖帝身边最得力的女官。

主要职责是治理妖界。

而东方承桑便一直保护她做她想做的事。

如此百年，两人也不再箭弩拔张。

毕竟双方都必须承认，苍乐游有治世之才，而东方承桑也是一代名将。

若他们未曾在一起，或许他们会是很好的搭档。

两人从幽冥之地抓回反叛大妖回去复命的路上。

东方承桑紧紧跟在苍乐游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正逢夕阳西下，山坡上都披上了霞光，苍乐游怔望出神。

她忽然又想起从前她们同乘碧瑶仙鹿时，自己是看着东方承桑抱起慕君，是窥探他心中是否还有堂姐。

如今她已经释然，她现在目光所及之处是想看她治下的土地。

东方承桑轻笑了瞬，道：“若不是乐游抽丝剥茧，恐怕我们此行也能抓叛贼。”

第12章

苍乐游看着他阿谀模样，不忍出言讽刺道：“有劳东方东方将军有勇有谋，咱们此行才会如此顺利。”

东方承桑知道苍乐游是在讽刺自己，捉拿大妖时自己分了神这才被那大妖差点儿逃走。

东方承桑轻轻一笑，他从前只知苍乐游素有才名，却不知她能步下环环相扣的大局。

她能够洞察人心，心怀大义。

可惜自己从前并未见过这样的她，也可惜自己从前未曾了解过这样的她。

东方承桑看向她，眸底满是遗憾。

他忽而想起苍乐游曾与自己说的那句——

“那我便执我手中笔，写浮生千态，写女妖万载。”

如今她是真的做到了。

虽为女妖，却有颗佛心。

他敛下了失落的眸，可如今却是自己亲手断送了他们的可能。

忽然有马匹嘶鸣声响起，随行的将士惊呼出声：“不好！有埋伏！”

黄沙卷起，有利剑冲破疾风的声音朝着车架而来。

东方承桑低吼一声，从剑鞘中抽出利刃，死死挡在车架前。

有一道粗犷喊着无尽恨意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苍乐游小小女子，竟敢屠我全族！给我杀！”

苍乐游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立马反应过来。

十年前，听闻北寒之地有虎妖作乱，祸害人界。2

经过调查，发现差不多虎族全族都参与在其中，苍乐游为绝后患这才屠杀了所有有罪的虎族。

却留下他的子嗣。

却未曾想，给自己留了个祸患。

所以那人招兵买马意不在反叛，从始至终都是为杀她而来！

反应过来时，她出声道：“林成为，你父之死是枉顾妖族条例，是置人界百姓生死不顾在先。”

那人听罢，举起刀便朝她砍了过来。

他们此次回朝兵分两路，重兵护送叛贼一路北上。

她早有预料会有人劫走叛贼，却未曾想那他买下的两万精兵都只是为了要杀她。

她不敢细想，虎族的妖力很鼎盛。

这其中是吸了多少人族精气，又是屠杀了多少人族儿女。

话落，数以万计的狐族余孽引爆了自身，将妖丹吐了出来。

而那为首的虎妖森森笑着：“纵你是麒麟又如何，纵你是上古神兽，今日你们都会统统死在我手里。”

话音未落，车架被劈砍成两半。

东方承桑低声道：“苍乐游，你赶紧跑。我拖住他……”

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道，这虎妖身上不仅仅是两万虎族妖丹，更有无数人族的鲜血。

他这样的邪功，意在一刻的爆发。

他在这一刻会妖力大涨，就算是天界上神恐怕都要与他拉扯几个来回。

如今他们是逃无可逃了……

数以万计的冷箭从草丛中射出，东方承桑一人一剑死死挡在车架前。

他道：“苍乐游，我是你的夫君，断然不能置你于不顾。”

刀光剑影下，东方承桑力竭，数箭穿心倒在了苍乐游身前。

血顺着衣襟淌下，他知道他与苍乐游再无生还的可能。

而那边男子还在咆哮：“待小爷杀了你，我便让我手下这些人将你狠狠蹂躏。”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牙尖嘴利，如何……”

话音未落，东方承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砍在了苍乐游的脸上。

容貌尽毁，恐怖至极。

苍乐游也在满脸惊愕下直直倒了下去。

东方承桑看向苍乐游，已是泪流满面……

苍乐游，这一世是我辜负了你，我知道你最重名节，我不能让他人辱没了你……

若有来世，我定会……

东方承桑终是沉沉闭上了眼。

忽然有一道白光闪过，一道来自虚空之外的声音道——

“若再有来世，且你又负了她，此局该何解？”

第13章

霎时间，一道剧烈的白光将他们紧紧笼罩。

时光隧道骤然开启。

……

元启三十二年，半月城将营。

青色纱裙下惜娘那双玉腿微微颤动着，体下热流还在涌动。

惜娘感受着东方承桑灼热的体温，不由紧了紧环在他臂膀上的双手。

“将军，你曾说这仗打完，便跟我成婚，可还算数？”

将营外，她的婢子小玲附和着她的憧憬——

“将军心仪于我们姑娘，日后将她迎为妻室也有可能。”

她娇羞的别过脸看向男人坚毅侧脸。

可下一瞬，男人利落抽离，一扫往日柔情，他翻身下榻，对着营外守夜的将士沉声道：“方才胡言乱语那婢子，责二十军杖。”

闻言，惜娘身子一僵，所有的欢愉似是抽干了。

小玲，是与她一同长大情同姐妹。

二十军杖，即便是硬朗的汉子也受不住，遑论小玲是个女子，不死也非残了不可。

小玲惨叫连连，惜娘直直跪下身来：“将军，小玲年纪小，口无遮拦，求您高抬贵手！”

东方承桑神色未见波澜，缓缓将衣物整理好，随即冷冷道：“她识不清自己的身份，罪不可恕。”7

惜娘滞了一瞬，东方承桑这是在点她。

自嘲涌现眼底，她俯身长跪，心似被万蚁噬咬：“将军说得是，奴为军妓，如蝼蚁卑贱，不该妄想。”

话音刚落，长剑冰凉落在她那掩不住的汹涌。

东方承桑向上一挑，挑去她遮掩脸上伤疤的面纱，言语冷冷：“惜娘，丑人就该有丑人的自知之明。”

是了，她如今只是惜娘，是毁了容貌的下贱军妓，玩物而已。

惜娘忍住了喉间腥甜，泪却又涌入鼻腔。

她俯身跪拜，额头叩在潮湿的地上，强忍着不让声音发颤：“惜娘谢过将军教诲。”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玲从刑凳上滚下来，顾不得身体的剧痛爬到惜娘身前跪下。

“小姐，小玲罪该万死。”

“小姐你为什么还不肯让知道小姐便是他爱慕多年的苍乐游，他若是知道了，定会……”

“小玲，”惜娘低声打断她，淡淡道：“这顿板子还不够你长教训吗？”

惜娘额间鬓发微乱，身上亵衣还染着男人身上的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