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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有你了啊……”

他单薄的身影站在阴影里，杨牧安说出这些话，走到这一步，已经是相当于站在了悬崖边上。

他放上了自己的全部筹码，只为了能让顾小如重新成为自己的依靠，不惜丢掉一切。

杨牧安以为，他为了顾小如牺牲如此，她一定会动容的。

毕竟他们曾经也相爱过。

可是一声孩子的啼哭打断了他的思绪。

孩子被他拔高的声调彻底吵醒了，开始哭个不停。

顾小如长睫低垂，他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只听到她好听的声音响起，提醒了他一句：“孩子哭了。”

顾小如抬腿就要走，杨牧安这才如梦初醒，可他顾不上哄孩子，急忙追上顾小如，抓住她的胳膊，眼眸沾染上了委屈的神色。

“我知道了，小如，你不想离婚的，我理解你。”

“我不该出现在孟鹤霖面前，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就当你身后一个不争不抢的恋人，不会再破坏你和孟鹤霖的感情，这样都不可以吗？”

顾小如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波澜，睨向他时，第一次浮现出厌烦。

第16章

“跟你真是说不通。”顾小如眉心紧蹙，声音淡淡：“跟我这种人，何必呢？”

她站在原地，往日种种浮现在脑海。

想起结婚五年来孟鹤霖为她做过的一切，可该关心他的时候她没有关心。

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何尝不算是咎由自取。

她心里明明很清楚，可那股强烈的不甘却始终犹如一把烈火烧灼着她的心。

顾小如像是兀自发了会愣，自嘲似的摇摇头。

再次垂眸看向杨牧安时，眼底又换回了一片残忍地平静无波。

“我已经做错太多事了，但无论如何，我们之间早就是不可能的了。”

她看了眼哭闹不止的孩子，或许是想起了曾经自己也和孟鹤霖差点就有了孩子，最后很轻地叹息了一声。

“哄哄孩子，起码做个负责的父亲吧。”

杨牧安仿佛这才想起，他还有个亲生的孩子，正在哭闹着揪住他胸前的衣物，依赖着他。

他蹲下身，哽咽地哄着孩子。

孟鹤霖曾经讽刺他，贪心不足，容易遭天谴。

他自以为抓住了顾小如的心，一向有恃无恐，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真是错得彻底了。

顾小如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边放着的原本为孩子准备的长命锁和银手镯。

家里的一切关于孩子的东西，都是她亲手一点点添置的。

可此刻，原本该有的属于家的温馨，只有冰冷的空荡。

顾小如抬起手覆着脸，房子里太安静了，以至于一声轻微地呜咽，都显得那么清晰。

……

一周后。

夜色深沉得如同化不开的墨。

孟鹤霖成功进入医院，他还用存款买了个小灵通。

下班后刚走出医院，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按下接听。

“喂，妈。”

“你什么时候休假啊？”

“后天吧，怎么了？”孟鹤霖有些疑惑，温母一向很少过问他的工作。

电话那头顿了顿，笑着说：“怎么了，当然是考虑你的终身大事啊，你难不成还要为了那个丫头终身不娶了？”

“不是。”孟鹤霖一噎，他当然不可能为了顾小如孤独终老，可不带代表他现在就能立马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他尝试委婉道：“妈，我还没想那么快……”

“你不想也晚了，妈都已经给你看好了。”温母叹了口气打断他，语气也强硬了几分：“你放心，妈的眼光准没错的，对方家世好长相好，是妈妈好友的女儿，知根知底，绝不会错的。”

“后天下午你就去见一面，就这么定了，可别放人家女孩鸽子。”

温母撂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孟鹤霖甚至连一个“不”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没有办法，孟鹤霖再不想接受这个安排，至少也不能放人家鸽子，也正好当面和对方说清楚。

可孟鹤霖没想到的是，温母为他安排的相亲对象，竟然就是那天坐在车后座的女人！

女人的目光望向他，眼中也有微微的诧异，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孟鹤霖讪笑两声。

犹豫之际，反而是女人率先开了口，眼眸亮如星辰，朝孟鹤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陆星蔓。”

第17章

孟鹤霖犹豫了一瞬，回握住她的手：“孟鹤霖。”

“我记得你。”陆星蔓眼眸忽而弯了弯，两人交握的手一触即分。

声音清冷温和，如同击玉碎珠落在孟鹤霖耳边。

收回手时女人温热的体温仿佛还残留在掌心，孟鹤霖的心跳都莫名快了两拍。

“是吗？”孟鹤霖干笑两声，没想到她也还记得自己那天早上的糗事。

他握着桌上的一杯温开水斟酌着开口道歉：“那天早上……”

“不是这件。”陆星蔓笑了笑，显然对豪车损坏的事丝毫没放在心上：“是那天在飞机上，你抢救了一个早产儿的事。”

孟鹤霖一愣。

他当时只顾着救人，根本没注意到过别的。

陆星蔓其实也没想到，那天在飞机上随意一瞥的身影，竟然会让她记到现在。

更没想到她和孟鹤霖之间，能有这么多巧合的不期而遇。

“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陆星蔓朝孟鹤霖递去菜单，“点你喜欢的就好，不用客气。”

她的声音温婉好听，莫名带着让人心静的感觉。

孟鹤霖本想一坐下来就和对方说明来意，然后潇洒利落地离开。

此刻却鬼使神差地看起了菜单。

考虑到陆星蔓，孟鹤霖还是多点了一些大部分人都能接受的菜。

一顿饭吃下来，孟鹤霖却发现陆星蔓动筷的次数很少，抬头问她：“这些菜不合胃口吗？”

陆星蔓一愣：“没有。”

“来之前刚结束应酬，吃过了。”

她说着，将其中一道菜往孟鹤霖面前推近了些，话锋一转：“看起来你应该比较爱吃这个。”

孟鹤霖夹菜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些许诧异，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这点能力都没有，我估计早就已经破产了。”陆星蔓轻笑着，眼底蕴着几分笑意。

问完他自己也觉得问得有些傻，明明只要看他对哪道菜下筷最频繁就好了。

听着陆星蔓玩笑似的话语，孟鹤霖心头却莫名有些发酸。

连第一次与他吃饭的人都能猜出他爱吃什么菜，可顾小如却从不曾放在心上，也从不曾留意过半分。

他本就对物欲不高，比起事后所谓的补偿，他更在乎当下的情绪价值。

还好他已经彻底结束了这段无谓付出的感情。

吃完饭，孟鹤霖打算去附近逛逛，本来并不打算麻烦陆星蔓，但她却说太早回去，不好对陆母交代。

和陆星蔓相处的半天时间，她总能很好的照顾到他的感受，孟鹤霖也开始觉得，陆星蔓似乎也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冰冷到拒人千里之外，难以接近。

晚上回到家时，陆星蔓开车送他到家楼下，孟鹤霖下了车，和陆星蔓道别。

不想转身准备回家时，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小如。

她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孟鹤霖，最后落在门口停下的那辆宾利上，眸光沉沉：“孟鹤霖，送你回来的那个女人是谁？”

“顾小如，我和谁在一起，与你无关吧？”

孟鹤霖眼中的冷淡彻底刺痛了顾小如，嫉妒心似火烧。

在孟鹤霖无视她准备绕过之时，顾小如伸手紧紧握住他手腕，声音发哑：“别走。”

“放手。”孟鹤霖冷声开口，挣扎着抽出手。

顾小如眼底闪过一瞬内疚，她正欲上前，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影却直直挡在孟鹤霖身前，声音冷冽带着讽刺。

“他不想见到你，看不出来吗？”

第18章

陆星蔓的身躯挡在孟鹤霖身前，幽黑的双眸冷冷从顾小如脸上扫过。

气氛霎时凝固。

孟鹤霖错愕地抬头看向陆星蔓，没想到她竟然还没有离开。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女人笔直的肩背，清冷的侧脸和那张淡淡的薄唇。

“你是谁？”顾小如声音冷冽如冰，双眸满是愠怒的赤红：“这是我和我丈夫之间的事。”

丈夫？喊得倒是挺顺口。

陆星蔓皱起了眉，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片刻之后，陆星蔓低头望了孟鹤霖一眼，视线最后落在顾小如身上。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眼眸弯了弯，笑意不达眼底：“我想你应该早点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孟鹤霖的，前妻。”

‘前妻’两个字像是彻底戳在了顾小如的痛处。

刻薄讽刺的话语如针扎在顾小如心上，可偏偏她又无法反驳，以至于有一瞬的哑然。

顾小如眸子微微收紧，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骨用力到泛白。

“你再说一遍。”

孟鹤霖从没见过顾小如生气的样子，又或许，他果然从来没有了解过她。

“顾小如，有话好好说。”

顾小如身形一顿，心中怒火却更盛，望着孟鹤霖的目光还夹杂着几分委屈。

“你为她说话？”

陆星蔓偏头看了眼孟鹤霖，她被顾小如攥住衣领，却丝毫没有狼狈的感觉，反而气定神闲地睥睨着顾小如，冷嗤一声。

“既然你这么在意他，又怎么会变成前妻？”

“住口！”顾小如心弦猝然崩断，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破心脏，又像烈火灼心。“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你是谁？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管鹤霖的事情？”

陆星蔓整理了一下衣领：“我是他母亲介绍的相亲对象。虽然没什么资格，但是路见不平总可以吧？你说呢，鹤霖？”

孟鹤霖心一紧，他和陆星蔓才第一次正式见面，没想到会闹成这样，他也真的没法见人，也没法跟温母交代了。

何况这样的场面，实在不好看。

他连忙上前扯住顾小如的手臂，焦急开口：“顾小如，你冷静点！”

“我没法冷静！”顾小如声音嘶哑，低头看着孟鹤霖，双眸赤红：“我从没有想过要和你离婚！”

“那又怎样！”孟鹤霖生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