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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乔嘉雪急匆匆赶到医院。
病房里一团糟，朱启晖疼得在地上打滚，医生和护士无法不能靠前。
而程父程母心疼得要命，却都拿他没办法。
看见乔嘉雪来，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嘉雪，你快想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可不等乔嘉雪做什么，朱启晖看见她来，就扑到了她的怀里：“小姨，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为什么一睁开眼就看不见你了？”
乔嘉雪只好温柔劝慰：“好，我不走，你千万别做傻事。”
朱启晖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医生上前给他检查，眉头皱了又皱，最后说了句：“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就转身走了出去。
乔嘉雪觉得奇怪，等朱启晖睡着，才去找了那个医生。
询问半天，医生才说：“乔营长，不瞒你说，其实这小男孩的病症不像是抑郁症，倒像是……装的。”
乔嘉雪错愕：“装的？”
医生点头：“但是他闹得很厉害，我也说不好。”
乔嘉雪心里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回想一下这段时间，似乎只要她在的时候，朱启晖都不犯病。
而她离开没多久，他就一定不舒服。
难道……真的有猫腻？
可谁会装病，来伤害自己？5
乔嘉雪心烦意乱，事实上，从离开家属院的时候，她就总觉得不安。
程敷烨最后的那个眼神，让她慌乱。
她转身要离开医院，却又被程母叫住：“嘉雪，你不能走啊，你现在走了，启晖醒了看不见你又要闹了。”
乔嘉雪深深皱眉：“可是，我已经和区里请了很多天假，不能一直陪着启晖。”
程母犹豫：“要不……你把启晖先接回你家里去？等到假婚礼办完，等他心满意足，我们再把他接走？”
乔嘉雪眉头皱得更深。
可想起朱启晖发病时的模样，她沉默了很久，才说：“等我回去问问敷烨吧。”
说到底，朱启晖伤害过他，让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对敷烨不公平。
“我先回去了。”
乔嘉雪快步离开医院。
回到家属院的那刻，看见屋里灯没开的那刻，乔嘉雪只觉脚下一股不安直逼心底，某根被刻意忽视的弦，突然断了。
她快步上楼，推开门。
程敷烨的卧室早已人去楼空。
书桌上只放着一张撕了半边的照片和一封道别信。
信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乔爷爷，我考上了国防大学，我要报效祖国去了。”
“乔嘉雪，再见。”
乔嘉雪内心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她低头看向桌子上那一半照片，一个念头赫然浮现脑海。
敷烨……不要她了。
他说的不再纠缠，不是以退为进，不是故作姿态。
是真的要和她一刀两断，把她一个人撇下。
乔老爷子从她身后走来，一双苍老的眼也沉了下去。
“敷烨走了，不回来了。”
乔嘉雪浑身发僵：“为什么？”
乔老爷子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把敷烨接回来吗？”
乔嘉雪记得，因为朱启晖的到来，让他受尽忽视和冷待。
她看不下去程家夫妇对自己的儿子那样，所以接回来，对程敷烨好。
乔老爷子又说：“你再想想，你这段时间是怎么对敷烨的。”
那些乔嘉雪不曾关注的细节浮现脑海，不知从何时起，程敷烨每一次看向她的眼神，都像是告别。
她突然开始后悔，要是刚才她留下了，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乔嘉雪身形一晃，却还是扶着书桌，拿走了那半张照片。
那是22岁的乔嘉雪。
身边还有程敷烨的乔嘉雪。
而不是她，被撕下来，抛在身后的乔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