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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脚步声靠近，纪凡的心也渐渐提起。
他闭着眼，听见父母几乎是气音的交谈声。
“纪凡，你别怪爸，纪驰才是我的希望，你就算不上北大也没什么。”
“你别念了，就他这个不亲人的性子，快点把东西放好了出去。”
纪凡将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点，看着他爸妈拿起了他的书包，却看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只是，那一双身影在月光下，从骨子里透出的冷，让他视线骤然模糊。
纪凡紧咬牙关，不敢让自己露出丝毫异样。
不过两分钟，纪凡爸妈这才离开。
纪凡这才敢张开嘴，像一条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呼吸。
他站起身来，往书包里看去。
就像上辈子那样，一套极为不起眼的作弊设备被他们放进了书包。
上辈子，就是因为父母放进他书包的这套设备，他被钉在高考作弊的耻辱柱上，从省状元沦为旁人口中的笑柄。
眼前这拉链大开的破旧书包里，包裹着的那套设备就像是黑夜里的怪兽，无声的嘲笑着他。
“看吧，你就是这样一个不讨喜的人，连你爸妈都要放弃你。”
“纪凡，你活着有什么意义？你爸妈恨不得只有纪驰一个儿子！”1
纪凡指尖触碰上那套设备，悲凉与讽刺齐齐涌上。
他就这样看着这套设备，直到天明。
第二天，纪凡顶着通红的眼睛走进客厅时，纪母诧异看他一眼，有些心虚的别过头：“纪凡，你昨晚没睡好？”
纪凡张了张嘴，哑声道：“没有。”
纪母松了口气，下意识问道：“那北大志愿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纪凡疲惫的闭了闭眼：“妈，纪驰想上北大可以凭他自己的本事。”
纪母脸色一变：“只要你不报，北大肯定会录取他的！”
“你怎么一点都不为你弟弟考虑？”
纪凡心底却只觉得可笑，尤其是看到纪母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书包上时，这种情绪达到了顶峰。
他背着书包转身，声音淡淡：“纪驰有你们为他考虑，我得为我自己考虑。”
说完，他直接推门而出。
可关上门，他却没有立即离开。
很快，身后传来他爸的声音：“这算是我们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他不答应，也不能怪我们心狠。”
纪凡站在门口，心脏彻底凉透。
许久，他迈开脚步离开。
走到学校时，太阳早已高高挂起。
纪凡挂着一张被晒的通红的脸走到座位上，却看到贺诗韵坐在那里。
他一愣，却没有多问，只是翻开书坐了下来。
可一分钟后，贺诗韵伸手递过来一个小盒子，语气温和：“这个给你。”
纪凡指尖轻颤，垂眸看去，是一支很贵的钢笔，经常在广告里出现。
是他攒半年零花钱也买不到的奢侈品。
纪凡抿了抿唇，将东西推回去：“不用了，谢谢。”
贺诗韵眼眸沉了沉，直到早自习结束，两人再没说过话。
下了早自习，纪凡去教室外面的走廊尽头打了水，回来时，就看见贺诗韵淡淡看着自己。
“纪凡，我听纪驰说，你的志愿是北大？”
纪凡握着水杯的手一紧，他转头看着贺诗韵，声音里多了些一丝莫名：“怎么，你也是来劝我报考其他学校，好让纪驰上北大的吗？”
这话说的贺诗韵一怔，她看了纪凡好几秒，才别开视线：“没有。”
就在纪凡心松了松的时候，贺诗韵语气突然转冷。
“我只是希望，你能用正当手段考上心仪的大学，而不是用那些不该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