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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白如纸猛然推开梵珈，厉声道：“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迎上她抗拒的目光，梵珈浑身一僵，他颤声唤：“阿琉……”

凤琉恨然看了他一眼，竭力忍住自己即将落下的泪，遁形消散在了原地。

望着空无一人的地面，梵珈像是从三界最高处骤然坠入了万丈深渊，心一点点沉下去，再也不见天日。

他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也明白了他对凤琉的感情，不是师徒之情。

阿琉那一年里，也是这样看着他一次次冷漠的拒绝她的吗？

要是一切能重来，他一定会在她一千五百岁告白的那年，用力的将她拥入怀里。

可时光无法逆转，阿琉也早就不喜欢他了，甚至连情丝都拔走了，她谁也不会再爱了……

往后，她只爱自己。

千万年来，梵珈心底头一次生出悔不当初的情绪。

可当务之急，是去天河找回凤琉丢弃的情丝，他转身往天河处走着，在河里捞了一天一夜也没找到。

……

墟天渊，军营。

所有人都看出了凤琉今日心情不好，纷纷只敢用余光偷瞥着她。

“阿琉……”

凤琉转头看去，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墨子殷。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让他别外出吹风回营帐好好打坐养伤。

可是此刻，拔去情丝的她，心底对他再无半丝关怀。

“怎么了？”凤琉不冷不热问道。

“你的情丝……我……”墨子殷像是知道了她自拔情丝的事，却不敢问出口。

凤琉眼中毫无波澜起伏，淡声道：“这不关你的事，往后，若是你想做子殷将军，我也留你。”

顿了顿，她上前两步，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

“但若是你想做魑魅，我必杀你。”

以前的凤琉从不会用这样的口吻和墨子殷说话，他喉间干涩，还想道歉：“对不起，我……”

凤琉打断他：“不用说对不起。”

“我留你一命，是因为你曾舍身救过我一命。”

她这个人素来知恩图报，若是遇上像梵珈那种强大到不需要她留命的神邸，那她就还了对方一段情。

可这并不代表，她会再跳一次火坑。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戳墨子殷的心窝，让他心如刀绞。

“若我不是魑魅，你会不会再爱上我？”他声音轻颤，这句话像是从心底硬生生扯了出来。

凤琉没有说话。

见她沉默，墨子殷走了过去，将遮盖在眼睛处的白发带摘下，重新绑在凤琉的发上。

他轻柔地将她滑落的发丝别至耳后，扯了扯苍白的嘴唇：“物归原主。”

凤琉深深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只有墨子殷知道，那根发带——

藏着他的情丝。

既然他的阿琉无法再爱上世上任何一个人，那他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第26章

凤琉过了一段时间无忧无虑的日子，虽然期间不断有天外天的仙使来给她送礼。

有时候是一些凡间的情爱话本，有时候是飘逸出尘的衣裙……

仙侍殷勤的献上礼物后，眼巴巴的看着她。

凤琉不吃他们这一套，说话毫不客气：“拿回去吧，时移事迁，我已经不喜欢这些东西了。”

闻言，仙侍心底叫苦。

凤琉仙子不收，等下回去上神指不定得多生气！

他一生气，整个天外天都灰蒙蒙一片，时不时还打雷下雨，许多灵花灵草都被活生生劈死了！

凤琉才不管他们怎么想，递给荀副将一个眼神。

荀傅将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看着仙使们，朝门口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凤琉沉默了一会，也走出了门口。

这时，军中将士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耳中。

听到他们谈论“为何上神会悔婚”的字眼，她才意识到梵珈真的没娶夕瑶。

夕瑶来找她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白衣，可神色间却没了从容自在。

凤琉盯着她发呆。

看美人本来就养眼，她在墟天渊看见的都是一群大汉，这次看到夕瑶，真的是就如同墨子殷重获光明，喜不自胜。

可夕瑶笑不出来，她脸色难看至极。

“上次我说你大逆不道，喜欢自己的师尊。现在看来，到底是我愚笨了，凤琉，你好手段。”

凤琉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又撕了一块肉干，慢条斯理的吃着。

果然，夕瑶又自顾自的开口。

“我本来想着，就算他不喜欢我，也会继续履行婚约和我成婚，可是他没有，他悔婚了。”

“现在整个天界都在笑话我，说我没有成为神后的命。”

“凤琉，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很庆幸吧？”

听到这话，凤琉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神色怎么那么高兴？”夕瑶拔高了声音，对于她的欺骗很是不喜。

凤琉眼底倏然闪过一抹无奈，如实道：“我在墟天渊都看不见别的姑娘，看见你，属实让我耳目一新。”

当初，她为了防止梵珈找到她，还特意把自己的留音石都卖光了。

谁知道，现在她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夕瑶咳了两声，视线再度落在她身上：“明日是你师尊诞辰，你会去给他贺寿吗？”

闻言，凤琉心头一沉，随后沉默地摇了摇头。

她不想去，也不愿意去。

左右没有什么好见的，聊来聊去也是逼她回天外天。

“可是他很希望你去……你知道的，他喜欢你。”夕瑶眼神晦暗的看着她，瞥了一眼袖中的留音石。

听到这话，凤琉脸色冷了几分：“兔子不吃回头草，我也不会再回头了。”

她顿了顿，接着开口：“夕瑶公主，喜欢不一定代表合适。”

“我与梵珈之间便是如此，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与他不同路，只是在一千年那么久的岁月里，有很多瞬间我都太想和他一起走了。”

“可直至我离开他，才发现原来不爱一个人，是那么轻松自在。”

夕瑶意味深长看着凤琉，然后将袖中发光的留音石拿出——

白玉石上，是金光流转的两个字，梵珈。

第27章

可凤琉的脸色丝毫未变，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酒。

“方才说的那些话，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她早就知道夕瑶过来不怀好意，但这里是她的地盘，夕瑶也不会蠢到在这里动手。

思来想去，估计就是用一些拙劣的手段离间她和梵珈。

可凤琉早就不爱梵珈了，根本不必她来离间。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传音石那头传出：“夕瑶，你越界了，从明日开始你便去思过崖悔过，期限五十年。”

五十年？！

夕瑶的脸色瞬间煞白，蜷缩手心，却不敢说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