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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渊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胸口闷堵的像是塞了棉花。

怎么可能？林栩嫁人，竟都不和他说一声。

她还把萧渊放在眼里吗？她还当萧渊是家人吗？

萧渊摸一摸兜里那个精巧的方形盒子。

那是他准备给林栩求婚的戒指。

他本来还没有死心，想在最后争取一下，做林栩这一世唯一的伴侣。

可现在，这一切全都泡汤了。

他深吸一口气，扬起拳头，十分想打韩松。

但是他知道，这只会让林栩的心更偏向对方。

于是，拳头悬在半空，和不畏强权的韩松的脸对峙着。

可就在这时候，一阵熟悉的女音响起来。

"你干什么？萧渊！"

林栩原本微笑着和藏医说话，笑容还没掉下来，就看见这一幕了。

她冲上来，把萧渊的手一下子拍掉了。

"你有病吗？暴力倾向是不是太严重了？"

她轻轻捧上韩松的脸，温柔地用视线扫过韩松每一寸皮肤。

"你没事吧？韩松，他打你哪儿了？我看看。"

韩松眼神带着得意，盯着萧渊似笑非笑，"这儿。"

他随便指了一个地方，就栽赃说是萧渊打的。

这荒郊野岭也没有监控，他说是就是了。

虽然这块皮肉完好无损，但林栩只会觉得是伤势还没显现出来。

林栩愤恨地看着萧渊，"你一来就是给我们找事，添乱，还是赶紧回到你的地盘去，你怎么闹也没人敢管你。"

萧渊简直百口莫辩，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这种委屈。

他现在确定了，韩松的确是韩芝的弟弟，都是一样的茶艺功夫了得。

当初林栩也是受了这样的污蔑，他也是一样地偏袒了韩芝。

林栩也像他现在一样，这么堵心吗？

他选择什么也不解释，只是默默低头，语气绵软地不像话。

"栩栩，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他对不起的，是过去他让林栩受的每一次冤枉和委屈。

这些，将林栩永远推离了他，让林栩开始奔向了别人，选择要嫁给韩松。

不过，林栩好像没见过他这种态度，像个打碎了碗的穷孩子，生怕遭到一顿冷暴力对待。

31

在回到卫生所的路上，萧渊一直是望着窗外，眼圈红红的。

林栩也不知道他在委屈什么，他打了韩松，还有理了？

而在条件简陋的卫生所里，当宋老师看见萧渊，差点儿被吓得被风闪了舌头。

"萧......萧先生？"

上次他不是跟萧渊说得很清楚了吗？他怎么还来纠缠林栩？

但萧渊只是点了个头，没理他，就气压很低地转身回了招待处。

"他怎么了？来看林栩难道还不高兴？"宋老师问韩松。

韩松拽过宋老师，道:"给你看个东西，但是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宋老师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但下一刻，当他看见那个被批准的"结婚申请书"时，他差点儿心脏骤停。

"领导，你这是犯错误，你怎么能PS造假呢？"

但韩松却"嘘"了一声，道:"我不往上递，就只是替林栩把他赶走而已，他在这儿，对林栩的病情有害无益。"

宋老师瞪大了一双老眼，他感觉这一天天真是太荒谬了。

这些领导变着法的作死，还要拉着他当垫背。

况且，这种事要让林栩发现了，她更得受刺激了，病情还能稳定吗？

第二天，林栩放了三个月以来第一个假。

一群人趁着春夏期间，水草丰美的时候，出车游玩。

她和一个叫小吴的姑娘特别要好，两人在雪山下互相拍些搞怪的照片。

而萧渊"恰好"和宋老师站到了一起。

他盯着宋老师的眼睛，问那老者:"宋老师，韩松要和林栩结婚，您肯定是证婚人了吧？"

主婚的应当是韩松更上级的领导。

而这里最德高望重适合证婚的，必定是林栩的老师。

宋老师吓了一激灵，看着那好像无忧无虑摆pose拍照的林栩，他都不知道怎么说。

他只好推脱道:"哦，我不太合适吧？我又没什么头衔。"

不过，萧渊并不会放过他，还在试探。

"我虽不是这个援藏项目的牵头人，但我两次申请批款，又自掏腰包捐了几百万，又是林栩的......亲戚，应该够格当主婚人了，到时候我会申请让您证婚的。"

宋老师都快吓哭了，心里道，哎呦祖宗啊，你饶了我吧！

就在宋老师想找条河跳下去的时候，韩松突然过来了。

"宋老师，有个上级电话，你去接一下。"

他把工作电话给了宋老师，救了对方一条老命。

然后，等宋老师跑路后，他转身对萧渊义正言辞道:"你难为老人干什么？想问什么可以问我。主证婚人，我全都申请好了。"

萧渊却是嘴角微微一勾，前倾身体，看着韩松脸上的伤痕，先抛出另一个问题，想占据上风。

"你挺下血本的，为了栽赃我，回去给自己补了一拳吗？"

韩松的瞳孔一震，显然是被说中了。

他自己也觉得挺卑劣的，但是林栩一边给他擦药，一边骂萧渊下手太重的时候，他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他也不往萧渊的陷阱里迈，转而反客为主。

"萧渊，你能不能离我们远点儿？你和林栩，早就结束了，亲戚，就该适当地断掉联系，别惹人讨厌。"

"是吗？"萧渊像一头凶兽，歪头凝视着韩松，"可我还要等到下月八号，坐在主桌上，吃完你们的酒席再走呢。"

韩松差点儿掐烂了自己的掌心。

他哪里会想到，萧渊还能如此沉得住气，忍心亲眼看着林栩嫁给他？

萧渊真是个恐怖的疯子。

就在这时，他们谁都没注意到，林栩突然从石头后面跳出来，问了一句:"什么主桌，什么酒席？谁要结婚？"

32

萧渊听见林栩的问话，立即胸膛挺得直了八度。

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样，仿佛能死死楔入韩松脆弱的心理防线。

他嘴上却假装很随便道:"哦，韩松说，下月八号，你们结婚的时候，邀请我坐在主桌呢。"

他就是要等着林栩亲自戳破韩松的谎言，让对方的戏穿帮，才会更加难堪。

林栩果然吃了一惊，瞪着韩松。

"什么？"

韩松一脸的懊丧，不敢再和她对视了，实在是太尴尬了。

然而下一刻，她却道:"我们的婚礼，你让萧渊来坐主桌？你也太大度了。"

她在两个男人瞠目结舌的表情里，接着平静地说话。

"我不想让任何人参加这个婚礼，在雪山上安安静静，对着天地宣布一声就可以了。"

韩松愣住了，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林栩，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而萧渊的心却像是从天边陨落的孤鹰，跌落深渊碎成了一摊血肉。

他扭头就走，没有跟两人说一个字。

林栩这个人，从不会说气话，她要是自己承认和韩松有婚约，那一定是板上钉钉。

萧渊从自己兜里，掏出了那一对价值不菲的戒指，他找人定做时亲自参与了设计。

那颗女戒上，有他一点点断骨镶嵌其中。

他原本想告诉林栩，他从此以后，会把林栩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拼尽全力去爱护她。

即便有一天她死了，也是死在萧渊的身体里，永不分离。

可是，如今她终究还是和韩松日久生情了。

她会在萧渊面前偏袒韩松，还会给他解围，并且会嫁给他。

而萧渊，连参加婚礼的资格也没有。

萧渊抬手就把对戒扔到了河里。

那璀璨又华贵的宝贝，带着他的骨血，顺着湍急的雅鲁藏布江蜿蜒而下。

待萧渊走后，林栩脸上冷得像千年的积雪，一言不发。

良久，韩松终于忍不住道歉，"对不起，栩栩，我真的只是想让他别影响你。"

他语气渐弱，"当然，也有一点私心......"

是一点吗？应该大部分都是私心。

"算了，你拿我撒了谎，我也利用了你，扯平了。"林栩眉心如刻，沉声道。

"不过，这件事对你不大公平。我们要把婚讯通告给所有人，才能让萧渊相信是真的。但是我死后，你就背负过一次婚姻。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韩松猛然抬起头来，瞠目结舌地看着林栩。

"你......你是说？你愿意嫁给我？栩栩，真的吗？"

33

韩松没有想到，他和林栩，还有假戏真做的一天。

他编造出来的一场美梦，就要成真了。

这个姑娘，满脸病容，苍白憔悴，几乎和连绵起伏的雪山融为一体。

日炎为她铄金，山风为她鸣唱，藏民为她祈祷。

她值得世界上一切的美好，而现在，她轻声说她愿意嫁给韩松。

他真希望能和林栩白头偕老，让萧渊能嫉妒他一世。

可惜，林栩突然腿弯一软，蓦然跌在了原地。

幸好韩松眼疾手快，赶紧接住了她，裹进自己怀里。

他看见远处的萧渊果然在吸着一支烟，注视着他们。

可能萧渊没有注意到林栩是站不住了，只以为她和韩松正拥在一起说着情话。

林栩虚弱地在韩松耳边道:"我的身体你是知道的，我不会跟你领证，白白坑你一场。"

"韩松，我也并不喜欢你，但你如果喜欢我，我也可以跟你住在一起。"

一句话，就好像刀子一样，狠狠穿透韩松的心脏。

他差一点就被气的呕出一口血来。

"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想气死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如果不是念在她站不住了，韩松真想一把推开她不管了。

她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但林栩却在他耳边笑了笑，好像觉得逗他这样很有意思。

"怎么了？你把我也当成圣女了？不觉得......咳，好几个月了，在这深山老林，我也有生理需求吗？

韩松更生气了，林栩是觉得这样亵渎双方很好玩吗？

他气得把林栩腿弯一抄，打横抱在了怀里。

"别、说、了！"他一字一顿，仿佛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