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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转头，正巧看到了画架上的画。

那些笔触、构图、颜色搭配，每一样楚淮霄都再熟悉不过。

因为曾经的南月也是这样画的。

更巧的是，画面上画的是一个男人。

楚淮霄几乎下意识就想到了南月笔下的自己。

“这些，都是你画的?”

南月点头，却愈发觉得楚淮霄的语气不太对。

楚淮霄忍不住愈发靠近那幅画作，惊讶的在画作的左下角发现了一个圆形。

他记得，南月也是这样的，会在每一幅画作的左下角画一个圆。

他也曾经好奇地问过。

南月说:

“因为我是月月啊，那个圆代表圆满的月亮。我不喜欢在画作下写名字，所以那个圆就是我的专属落款。”

楚淮霄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停滞了，他指着画作左下角的那个圆形图案，必须非常努力才能控制自己的声音不显得失礼:

“那是什么？”

南月看了一眼那个图案，平静回答:

“哦，那是我的专属落款。”

南月讶异于楚淮霄的失态，却还是耐着性子解答:

“我叫沅曼，那个圆代表圆满的月亮。我不喜欢在画作下写名字，所以那个圆就是我的专属落款。”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回答。

楚淮霄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他的月月。

但这样的念头实在太过疯狂，他一时也无法确信，直到看到南月左手食指上的颜料痕迹。

“你……用左手画画?”

这一回，楚淮霄已经彻底压不住声音中的颤抖。

南月下意识后退一步，大拇指紧紧扣住中指指腹的侧边。

那是她在紧张或者害怕的时候，常会做出的下意识动作。

楚淮霄当然也注意到了。

从看到那个圆开始，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被眼前这个女人吸引，无法控制地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小动作，和从前的南月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嘶吼:

“告诉我，你是不是也用左手画画？”

南月被吓了一大跳。

她再也不敢回答了，下意识退到门边，准备跑出去求救。

可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她的手刚碰上门把手，就被楚淮霄从身后紧紧抱住:

“月月，是你吗？你就是我的月月对不对？你的灵魂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来到了别人身上是吗？”

抱住她的一瞬间，楚淮霄又愈发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一模一样的味道。

这个女人身上拥有着和南月一模一样的味道。

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如此相像？

南月彻底被吓坏了，拼命地挣扎，不停呼喊着顾其琛的名字:

“其琛，救命啊！其琛，你在哪里？”

她的动作太过惊慌无助，甚至在激动间额头不小心碰上了门框，很快就在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一大片鲜红的淤痕。

楚淮霄看见了，心疼地捂住她的伤口:

“月月，你怎么了？”

看准时机，南月一口就咬在了楚淮霄的虎口上。

咬得实在用力，那片皮肤很快就渗出了鲜血，楚淮霄也因为吃痛放开了手。

南月赶紧重新扣下门把手，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画室，慌忙间，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曼曼，怎么了?”

顾其琛立即将南月抱进怀里安慰，“曼曼别怕，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时，楚淮霄也从画室里走了出来。

他将被咬伤的手插进口袋面上，已经恢复了。从容不迫，甚至还友好地和顾其琛打了一个招呼:

“顾总，好久不见。”

撞上楚淮霄别有深意的眼，南月想说的话忽然就顿住了。

只是冷静下来之后，她还是选择要把实情告诉顾其琛。

但还没有等她说话，楚淮霄先开了口:

“楚家和顾家很快就要合作了，我今天是特地来和顾总谈一谈合同里的细节的。”

“占用了顾总的休息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这回，南月彻底闭上了嘴。

楚家和顾家是本市最有权势的两大家族，一旦合作，带来的利益一定是极其可观的。

如果她将刚刚在画室发生的事告诉顾其琛，不仅合作无法达成，两家还有可能彻底交恶。

她不希望顾其琛陷入这样两难的局面。

顾其琛礼貌地冲楚淮霄颔首，却依然紧紧握住南月的手:

“曼曼，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可以告诉我。”

楚淮霄不紧不慢地开口:

“是刚刚窗外的梧桐树掉下来一只毛毛虫，正好落在沅小姐的脚下，所以她怕得直接从画室里冲出来了。”

南月点了点头。

从顾其琛了然的表情里，楚淮霄知道这一次他又猜对了。

从前的南月也是这样害怕毛毛虫。

跟着顾其琛离开的时候，楚淮霄特意经过南月身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月月，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婚礼的日期如约而至。

南月有些慌张，又有些欣喜。

朋友们告诉他这叫婚礼前夕综合症，很多新娘都会这样，不用惊慌。

依据婚礼习俗，新郎和新娘在婚礼前一天是不能见面的。

所以顾其琛只能通过电话和消息与她联系。

“曼曼别怕，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其实我也很紧张，但是只要想到过了今天，你就会成为我的合法妻子，我就觉得等待也是甜蜜的。”

南月穿着长长的曳地婚纱，为画作上的顾其琛添上了一枚结婚戒指，然后嘱咐婚礼设计师尽快将这最后一幅画挂到婚礼现场。

一共二十六幅，虽然还远远没有达到情书的数量，但已经足够将礼堂的背景铺满。

她将今天这幅画起名为开始。

从今天开始她画的就将不再是她的未婚夫，而是她真真正正的丈夫。

想到这里，南月不禁笑出了声。

门外的佣人告诉她，接亲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再过五分钟就会抵达。

南月应了一声“好”，对着镜子再次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正打算走出房间。

忽然，她仿佛在镜子里看到了一道黑影。

还不等她细看，口鼻已经被涂满药水的方巾捂住。

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她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也不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