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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日拿起筷子，“我最喜欢姨妈做的粉蒸莲藕了。”笑意都是轻松，

　　“那就多吃点，这些时你总下地方辛苦了，可要注意身体。”

　　晴日点头，也给姨妈捻了排骨，“小台的学校定下来了吗，”问，

　　姨妈似幽怨看一眼儿子，“快别说这了，他是找气给我受。”

　　“妈，”鹿台喊一声，又看向他哥笑着，“定下来了，五陆。”

　　“有什么好，一个快拆了的学校，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妈抢着说，

　　“快拆了？”晴日看向表弟，

　　鹿台垂眸转动酒杯，“这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学到真本事。”

　　“准备上什么专业，”晴日也松弛往后靠，靠着椅背，闲聊一样。

　　“装甲车辆工程。”

　　姨妈更激动起来，“你看看他是不是！……”

　　晴日稍抬手安抚姨妈，又微笑看向表弟，“要学装甲，陆大不是更好？五陆……”晴日手指轻敲桌面，“那只是个专科院校吧。”

　　鹿台抬眼看向表哥，“哥，我本来就是半路入伍，太好的也怕跟不上，先在这样基层的学校打好基础不是更好。”

　　姨妈指着儿子还要插嘴，晴日再次压手，姨妈也就没吭声了。

　　下来，姨妈挽着晴日的胳膊直叹气，“我现在真管不了他了，都不知道怎么想的！”

　　晴日安抚姨妈，“小台考虑的也不是没道理，他有这样从基层做起的想法是好的，读了五陆又不是不能再升学，”

　　“可是那个学校要拆了呀，再转是不是又折腾一道，”姨妈埋怨，

　　晴日微笑，“姨妈，既然他看上这个学校，也不是非要拆是吧。”

　　……

　　真正的顶权子女深入基层都是不张扬的，所以鹿台进了五陆，直至到班这天，指导员介绍，翀心他们才知道。

　　毫无夸张，前一天他们一同打球，鹿台都没提起这件事。应该说，一直就没提起过他“上学的事”。

　　现在可以光明正大一同穿着作训服到五陆操场练球了。

　　翀心装的挺好，面露的那个吃惊呐，而后朝他竖起大拇指，“不愧鹿爷！”

　　鹿台谦逊的微笑只看向子牛，说出的话又好直接，“我能和你配混双了吧，为咱们学校打个第一回来。”

　　子牛颠一拍球，看向冲向天空的球，“打赢我再说。”

　　“没问题，我肯定全力以赴。”

　　他们又不是没对打过，子牛哪次赢过他？可鹿台依旧这么笑颜逐开地说，说明多开心！

　　翀心和苏瑞他们落在后面，苏瑞直摇头笑，“为了和她配这个混双，小台费心思咯。”

　　翀心应和着点头，“着实没想到他会来我们这个破学校。”

　　苏瑞看她一眼，“想不到的还在后头呢，你们学校可不破。”快走几步追去球场了。

　　翀心待他们走远，唇角才露出哼笑，“谁想不到还不知道呢。”

　　……

　　算得上天选混双吧，没想到真配上这样默契！

　　鹿台看起来都有点离不开子牛了，一起打球，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操练。

　　可是又不是情侣，是拍档，是队友，是同学。

　　他们也会吵架，一场球下来复起盘来有时候吵得才激烈，你不该那么打，你该听我的战术……

　　吵完也会冷战，不过无一例外，只有鹿台去哄她的道理。

　　除了打羽毛球，鹿台的长项也不少，男孩子嘛，更能动，足球篮球都不落。

　　有时一场篮球打满下来很累呢，可蹲地上系鞋带，汗直滴，也会问“子牛呢，她吃饭了吗。”

　　说“子牛在二外楼玩打鼓呢，”

　　男孩儿会赶紧起身去冲个澡，换上干净衣裳又跑去二外，给她鼓掌称好！

　　日子长了，都知道子牛是鹿台“最好的战友和拍档”，比什么都重要！

第23章 23

　　也参加过好几场正式比赛了。

　　每次进场，人家混双都是男走前、女在后，他们两不一样，子牛永远走在鹿台前头。

　　两人的球风应该都不算温柔，因此给人的观感特别过瘾，特别是子牛，恁清纯个丫头，扣杀起来凶狠，球网对面弓弯腰，向前看的眼神杀气腾腾，莫名又很奶萌。

　　鹿台呢也是盛气凌人，

　　对方一个球打在了不及避开的子牛身上，

　　下一个球，鹿台定轮流狠狠扣回去，男女都得来一下，照着脸扣！

　　又赢下一场，

　　引导员是个帅小伙，口音呢，是京郊燕川的，

　　鹿台见子牛望着那小伙子不眨眼，也自上而下扫了一眼对方，

　　子牛还看着对方笑起来，

　　鹿台小声，“笑什么，”

　　子牛不答，弯腰收拾球拍啥的了。

　　鹿台蹲下，把外套递给她，“笑什么呢，”还问，突然一种锲而不舍，

　　子牛直起腰穿外套，居高临下看他，弯开唇，“他口音有意思。”

　　鹿台就这么蹲着，仰着头，“这有什么，燕川的嘛，我也会。”说着就学，从“燕川的嘛”这句开始学的就是那个口音。

　　子牛稍仰头喝水，轻轻摇头，“不像，没他好听。”

　　之后鹿台一直就很沉默了，子牛的一切他还关切着，可感觉人就是没那么得劲儿。

　　和子牛分开，鹿台的脾气就显出来了。

　　一路坐后座都不吭声，谁说话他都不耐烦，口气特别不好。都不知道为什么。

　　儿子上了那个筠校，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认真了似的，鹿台聪明，在学业上从来不叫方茴操心，所以他玩玩打打地学，家里人也习惯了，猛然这么“当回事”，是叫人稀奇。

　　“回来了。”方茴笑脸迎上儿子。一周回来一次，他也不搞特殊，对这样的状态，方茴当然还是持乐观态度的。

　　可明显看出来儿子此时不高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想什么。

　　“怎么了，”方茴弯腰摸儿子头，

　　鹿台头一撇，突然抬眼看他妈，“妈，我们这儿有燕川的吗，”

　　“燕川？”方茴想想，虽然奇怪他问这个干嘛，可还是答，“莲妈老家好像就是燕川的……”话还没说完，鹿台一下起了身，眼见着脸色变好，喊起来“莲妈！她在吗。”

　　接下来就更奇怪了，

　　鹿台竟然跟着莲妈开始学燕川话，

　　问他，他说是学校搞话剧排演，需要这个口音。方茴信了也就懒得管。

　　这天，

　　子牛坐单杠上晃着腿，看男生踢足球。

　　鹿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