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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于卓兮，你别走！”

“……我真的会死的！”

“我不想死——啊！”

一阵短促的尖叫，饱含痛意和惊恐！

于卓兮不由回头，却听“嘭”的一声，他只来得及见到被关紧的办公室的铁门。

眉头一紧，他有怪异，一个办公室怎么用的也是铁门，和监狱一样。

刚刚那声惨叫，也和刚入狱被打的囚犯一样。

可这念头一起，却又被他压下去了。

这女德学校他之前查过两次，确实只是一所拯救失足女生，弘扬历史文化的学校，没有任何问题。

一定是周暮烟故意叫的这么惨，好让他心软！

死性不改，诡计多端的女人！

他快步朝前走，回过神来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走错路了。

正打算折回去，却见树荫隐藏的小路后，一群人用狗链子拖着一个被扒光的女人走来，女人身上血淋淋刺着好几个“贱”字！

她跪在地上，嘴里还念叨着：“报告老师！贱货错了，女人要以夫为天，不能惹老公生气，我记住了，不要打我……”

于卓兮不敢置信僵在原地。

脑海穆然想起周暮烟那次跌下攀岩峭壁，失去意识前说的话——

【不要打我，我不会再犯贱了，我会乖乖听话，谨记女德训条，一定不再忤逆丈夫！】

恰好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划开接听，却听对面传来着急的一句——

“于总，我是给您太太做治疗的主治医生，有件事要跟您说一声，您夫人已经得了重度抑郁症，极可能会自杀！”

于卓兮心头一紧，下意识不信：“自杀？她那种人怎么可能自杀！”

她曾经说要一辈子缠着他，死了还怎么缠着他？

“我没有必要骗您，她身上都是被虐打的伤痕，而且，我们通过心理测试，她现在看着正常，其实已经不是一个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听着越来越荒谬的话，于卓兮彻底冷下脸。

按理说，他应该马上挂了电话，可鬼使神差，他反而问：“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什么意思？”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压抑的一句：“因为长期的折磨训练，她的自我人格被强行击溃。她现在就是一台履行训条的机器。”

“您难道就没有一点发现，她和半年前的不同？”

周暮烟的不同，于卓兮自然有感受。

半年前，只要他身边来了只母苍蝇，她都会撒泼，可前段时间在会所，看他抱着陪酒的女人，她却说——

【于先生，您消消气，我亲自给您和这位小姐安排酒店过夜，绝不去打扰，您看可以吗？】

可他只以为，她是装的，她的演技更高一筹……

耳畔，医生的话还不断出来。

“每当她的自我思维和被训练的教条相悖时，她的大脑将会承受千百倍被虐打时的痛苦，长此以往，她迟早会崩溃自杀……”

周暮烟的断腿，她变了个人的战战兢兢，她看到女德老师的惊恐……

越来越多的不对涌上脑海。

于卓兮顾不上挂断电话，转身朝女德班办公室7楼跑去。

【于卓兮，你信我一次！求你了！】

【你把我留在这里，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周暮烟通红绝望的眼一阵阵闪现，逼得他难以呼吸。

如果她真的没有装，如果他真的错了……

他不敢想下去！

终于来到7楼，他想都没想，抬脚一脚踹门！

“轰隆——”

潜力之下，门竟然应声而倒！

“小贱货！上次被老娘活生生截断腿的滋味还没记住是不是，竟然还敢去破坏于总和诗依小姐的好事！”

一瞬见到的画面，震碎了于卓兮的三观！

周暮烟挣扎着，却被好几个人压在地上，身上的衣衫被扒光，露出来的身体满是伤痕，写了一个鲜血淋漓的‘贱’字！

而喊话的女人，是之前去医院的女德班班主任，她的手上拿着电锯，正要靠近周暮烟的左腿！

“住手！”

于卓兮目眦尽裂冲进屋！

里面的女人也震惊他的到来，都吓得面色苍白。

“于……于总，您听我们解释——”

话没说完，地上奄奄一息的周暮烟，忽得迸发力气，猛地冲向窗户！

于卓兮眸光一慌：“周暮烟，你要干什么？快停下！”

可周暮烟回头，目光却满是恨意，满是空洞——

“于卓兮，我说了我会死，你为什么不信？”

“我从来没有撒谎，从来没有害过周诗依，她也没有瘫痪，你为什么不去查一查，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我不过是爱上了你，我都说了我会改，我都说了我不会再纠缠你，我都要成全你和周诗依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准我活下去？”

“我没有不准你活，你听话，回来……”

于卓兮喊着话，声音带着不自知的颤抖。

他是真的不知道她经历这些，甚至，他提离婚只是想要吓唬她，他和周诗依也不是她想的那样……

“周暮烟，到tຊ我身边来！”

可他越靠近，周暮烟却越往后退。

她明明看着他，视线却毫无焦距——

“我不会再任由你们折磨了，于卓兮，我是错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了你！”

“是你和周诗依毁了我，记住，是你们逼死我的！”

说完，就在于卓兮惊恐冲来窗边的瞬间，她向后一跃而下！

两人的手只来得及碰触一秒——

“不——”

“砰！”

巨响落地，整个世界仿佛都寂静下来。

第10章

看着周暮烟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于卓兮心中一空，好像失去了什么。

他连忙跑下楼。

空旷的操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对着周暮烟的尸体议论纷纷。

于卓兮挤开人群，就看到周暮烟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心中还来不及有太多情绪，就看到校长带着老师走了出来。

上次于卓兮来看过，校长显然是认识他的。

连忙上前赔罪：“于总，是我们的疏忽，只要这件事情别传出去，一切好商量。”

于卓兮冷冷看着他，复又看了看周围害怕的学生身上，一个个惊恐又伤痕累累。

最后视线又落在周暮烟身上。

“校长，出了这个大的事情，你还想把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

于卓兮红着眼质问：“你看看，这些人，被你们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觉得自己没错吗？”

“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扔下这句话于卓兮带着周暮烟离开。

……

当天，两条新闻上了热搜。

【女德班害人不浅，虐人致死】

【于氏集团总裁夫人跳楼自杀，生前遭受非人折磨】

女德班也因此被彻查，所有被虐待的女人都得以回家。

于卓兮替周暮烟举办了葬礼。

灵堂。

于卓兮一席黑色西装，胸口带着一朵白色的花，面无表情，只是垂在身侧攥紧的手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他看着面前那张周暮烟的照片，笑颜如花，充满活力，自信。

可他回想起的，总是周暮烟卑微的模样。

竟然和眼前这些样子联系不起来。

想到这，心口隐隐作痛。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手被握住，低头一看，就对上周诗依带着安慰的面容。

于卓兮只觉得和周诗依牵着的手好似被灵堂之上的周暮烟盯着，有些心虚的抽回手。

“你怎么来了？”

周诗依手心一空，面色一僵。

这是第二次了，于卓兮忽略自己。

这个周暮烟，死了还来和她争。

压下心底的思绪，周诗依眼眶一点点红润，哽咽开口：“烟烟也是我妹妹，从今以后，我在这世界上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于卓兮垂眸看着她，明明她楚楚可怜，可他脑子里却忍不住想起周暮烟的话。

她说，她从来没骗过他，周诗依的一切都是装的。

“啊，阿兮，我肚子痛……”

这时，周诗依的痛呼声让于卓兮回过神来。

她才没了孩子，自己又在想什么呢？

“这里有我就够了，你刚小产，我先送你回医院。”

说着就推周诗依往外走。

可没想到，两人刚出灵堂，外面等候的记者就一拥而上，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于总，请问对你妻子去世你怎么看？”

“请问你为什么会把妻子送去女德班？”

“有传言说，你和妻子的姐姐有私情，所以害死了自己的妻子，是这样吗？”

于卓兮一把夺过记者的话筒，冰冷锐利的目光看着众记者：“我没必要向你们解释，让开！”

众记者不敢造次。

谁人不知，于氏集团的掌权人脾气不好，招惹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可就在这时，一道嚣张不屑的女声穿透众人的包围圈清晰传来——

“于卓兮，你是没必要解释，还是不敢把和妻姐出轨的事情公之于众！”

第11章

众人齐齐循声望去。

就看见包围圈外，一个人身材高挑，长相漂亮妩媚的女人，周身充满气势。

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呼：“是范家大小姐范舒。”

范舒妖娆的红唇轻蔑的勾起，向着于卓兮走来，上下打量着于卓兮和周诗依。

“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奸夫淫妇，竟然还有脸来烟烟的葬礼。”

“她看到你们怕是死不瞑目！”

一句话，让于卓兮破防，他冷硬地阻止。

“够了，你在瞎说些什么？”

范舒冷笑：“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于卓兮，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周暮烟有多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应该践踏她的心意，真不知道晚上你会不会做噩梦。”

范舒和周暮烟是从小长大的朋友，都是性格张扬骄傲的大小姐。

只不过，范舒没有像周暮烟一样喜欢不该喜欢的人。

于卓兮握着轮椅的手攥紧，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样精彩的一幕，众记者连忙拍下。

一时闪光灯闪个不停。

“是啊，好像之前是有周诗依插足妹夫和妹妹婚姻的绯闻。”

周诗依听着范舒的话，害怕今天出去记者就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