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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言连忙否认：“你们这儿不是还有个改装车店吗？我想问问如果要开车走戈壁，我这车是不是得改一改？”

　　接待的店员上下打量许言的座驾：“您这车……准备去哪个戈壁啊？”

　　“就罗布泊呗，你们这店不是能组织穿越无人区吗？”许言调出手机里的公众tຊ号招募链接，“我看过公众号广告。”

　　“姐您可真会开玩笑，您没看这么大个院子只有洗车的门面开张了吗？”店员小声说，“无人区最近不让去啦！改装店要等8月底才开门，整改呢。”

　　许言表现诧异，演技夸张而生硬：“啊？出事啦？”

　　“不不不，不是我们出事儿，上个月在无人区确实闹出了人命，一查呢就查到咱也组织过这种活动，”店员语气不无遗憾，“其实我们的领队特专业，从来没出过问题，这次纯属被牵连，但你有啥办法呢？人家说整改就整改呗。”

　　许言赶紧询问对方以后是否还能组织无人区穿越：“我想去但我自己也没经验啊，本来还打算报你们的团呢。”

　　店员自然不肯错过营销机会，表示去当然是要去的，只是不会现在去，毕竟八月份的气候条件并不适合勇闯无人区。许言点头表示理解，也更加怀疑那个劝何俊杰7月就去罗布泊的“客服”到底是何居心。

　　“您想去可以先加我们客服微信，我们给您登记上，”这时店员提醒许言，“以后能组团了第一时间通知您，群里报名参加活动还有优惠。”

　　许言心想就等你这句话呢，掏出手机：“那我以后有啥事儿就问你们客服微信呗？”

　　“当然，您稍等。”

　　店员一路小跑进办公室，拿着客服手机又一路小跑回来，丝毫不敢怠慢：“来姐，您扫我，今天办个会员不？洗车八折。”

　　“下次吧，”许言说，“怎么称呼你啊，我给这客服微信备注上。”

　　“我是小杨，您不用备注，这客服号我们轮流管理的，您要是想找我，就说找小杨。姐，会员不仅洗车八折，还存1000抵1100，您今天就办了呗，我给您把车内饰收拾一下，免费。”

　　小杨的确是个好员工，许言想，她最恨自己心软，最终花1000块买了条“客服号轮流管理不确定具体是谁怂恿何俊杰”的线索——自我安慰价值1100——并下定决心以后全家都要绕半个城来洗车。

　　忙完眼前，许耀也打来电话，说是电脑已经拿回家。

　　“不是好消息，”他说，“你猜我在小姑家遇到谁了？”

　　“谁？”

　　“应该是那个学校的校长，小姑父好像打算转让一些学校股份，我还听他们聊到了沈静乔，我觉得情况不乐观。”

　　许言心下一沉，得抓紧时间跟小姑聊一聊了：“你别管了，等我忙完回来再说。”

　　“你干嘛去？”许耀问，“妈问你回不回来吃饭。”

　　“留一口吧，”许言说，“我去出个车祸就回来，很快。”

　　许耀不明所以，但隐隐觉得……他姐要干一票大的。

你看到了谁？

　　周末的交警大队院内停车位依旧紧张，原本还想速战速决的许言也只能绕到办公楼后的内部大院停车。路过接待窗口时，同事对许言的出现表现诧异：“言姐？你怎么来了？周末有你值班？”

　　“不是，”许言否认，“我来查个监控，车停路边被蹭了。”

　　“这么倒霉？要报案不？我帮你办。”

　　“不用不用，先不着急报案，”许言婉拒，“发现的时候人早没影了，所以我说先回队里来看看监控，找得到人就走报案流程，找不到人再说，小剐蹭，我都怕影响我明年买车险。”

　　同事表示理解。

　　“指挥室有谁在啊？”许言问。

　　“好像就小罗吧，其他人都出去了。”同事答。

　　“周末这么忙？”

　　闻言对方忍不住感叹：“言姐我是真羡慕你不用出外勤啊，能不忙嘛，为了创卫查酒驾啊！我一会儿都得出去支援。”

　　哦对……创卫……许言想起自己前两天才写的汇报材料——为了配合市里的创卫工作，交警部门开展了“除隐患、查违法、保安全，路面交通综合治理行动”，其中就包括“严抓酒驾醉驾30天大攻坚”。市区各交警大队、执勤大队在辖区内重要路段、酒驾醉驾高发区域都增设了盘查卡点，称得上是近年来最严格的执法行动。同事跑外勤、许言写汇报。这才第一周，大家还有得熬呢，许言想。

　　严抓酒驾醉驾30天……去指挥室的路上，许言还在念叨这事儿，严抓酒驾……30天……酒驾……酒驾？！许言突然想起什么，她急忙跑回自己的二楼办公室。还好，没人。许言反锁上办公室门，给周允打了个电话。刚响一声，电话就被接通。

　　“怎么了？”周允问。

　　“潘睿的死亡现场，你去看过吗？”

　　周允无奈：“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再谈吗？”

　　“不，我需要确认一些信息，这很重要！你相信我，我不是要浪费你时间，我想知道你在潘睿的死亡现场看到过什么。”

　　“……就车和车库，人早就被家属送去医院了，所以那个现场除了看看环境也没太多其他东西可看。”

　　“我记得你说过潘睿是应酬后回去的，他喝了酒，所以在车里睡着了？”

　　“对，他父母说的，当晚他有饭局。”

　　“当晚为什么没发现他出事？”

　　“年纪大了睡得早，卧室也不在同一层。”

　　“那第二天早上潘睿被找到的时候睡在哪个位置上？”

　　“据他父母说是驾驶位。”

　　“这就有问题！”许言几乎要喊出声，“全市的交警为了配合市里创卫都要在重点时段查酒驾，这个执法行动是从周一开始的，以我们设置卡点的密度和执法力度，潘睿根本不可能自己酒后驾车回家！”

　　“……所以你觉得当他的车开回滨河别苑的时候，车里不止一个人？”不愧是刑警，周允的脑子转得也挺快。

　　许言确实是这么想的，她认为一定有那么一个人，开车把潘睿送回家，然后关闭车窗、打开空调，把睡着的潘睿单独留在了密闭空间。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把潘睿挪到了驾驶位。如果潘睿不是在驾驶位被发现的，许言还愿意相信这个人可能并不清楚一氧化碳中毒的风险。潘睿虽然身高不足一米八，体重也和正常成年男子无异，但要把一个毫无行动能力的成年人从车里搬出来，对任何人的体力都是考验。

　　“所以一开始我觉得那个人也许没办法把潘睿送到卧室，不得已才让他在车里睡觉，造成这个后果都是意外，但他却给潘睿换了位置，因为……”

　　“他想掩盖自己的存在。”周允打断许言的话，给出结论。

　　许言安静下来，她不确定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兴奋于自己猜对了，还是遗憾于自己猜对了。毕竟没有警察会希望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谋杀案。

　　“你也觉得……”许言谨慎地询问，“这不是我毫无根据的猜测对不对？”

　　“猜测是合理的，”周允说，“但查案需要证据，死者应该已经被火化了，从他身上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现在就在交警队，我有借口要到滨河别苑路口的监控，明天上班后我也会想办法去找一找执法记录仪，看有没有拍到潘睿的车，”虽然希望渺茫，但许言决定一试，“我还想去问一问周四那天跟潘睿一起吃饭的人都有谁……”

　　“你不能去。”周允突然打断许言。

　　“我……”

　　“你不能去。”周允再次强调，态度坚定。下一秒，他似乎又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急切，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