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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短短十年，一切都变了。

屋外的风瑟瑟灌进来，吹得慕凝惜浑身发凉。

整整一晚，玄度没再回来。

……

翌日清晨，慕凝惜在无情道的蚀骨削肉之痛中醒来。

实在太疼了。

她忍着痛，去了后山的镇痛灵泉池，想缓解疼痛。

可走到镇痛灵泉池旁，却看见——

曾经疼她如珠如宝的师父，正一脸慈爱地为林芳瑶煮着茶。

而萧七和玄度正一左一右给林芳瑶喂着灵果，林芳瑶笑得娇俏：“玄度师兄，你喂的灵果格外甜。”

慕凝惜强忍着不适，迈步走了进去。

林芳瑶见到她，立马变脸抱紧玄度，红了眼眶求着：“云师姐，我真的爱惨了玄度，你把他让给我双修好不好？”

话落，灵泽湖畔一片死寂。

师父和师弟依旧在做自己的事，无人训斥林芳瑶不要脸要跟别人夫君上床。

只有玄度抬头看了慕凝惜一眼，眼含愧疚，却任由林芳瑶抱着，一动不动。

一年来，慕凝惜已经被他们的偏心气到麻木了。

她冷脸盯着玄度：“你也同意和她双修？好啊，那我们现在先去解除道侣关系。”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玄度这才慌了起来，推开林芳瑶追过来，拉住慕凝惜胳膊。

“知虞，你别生气，我没同意和芳瑶双修，只是她身体弱，我一时不能刺激她。”

“你说够了吗？”

慕凝惜盯着玄度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慌张，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可悲还是可笑。

“玄度，一月前我被挖金丹时，你说要给出岛去采灵药给我疗养，可有一次我太想你，偶然去了你的洞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玄度面色骤然发白，伸出手抱住慕凝惜。

“你听我解释，是师父说芳瑶身体太差，我的灵力恰好适合给她调养身体，所以我才把她接到我的洞府修养，我和她什么也没做……”

“玄度，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

慕凝惜陡然打断，她一把推开玄度，心口几乎被这一年来的憋闷和苦痛冲断。

“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寻找灵药，实际上夜夜抱着林芳瑶睡觉……甚至她哭着吻你的时候，你都没有拒绝她！”

“我顾念师门情意一忍再忍，可你们实在欺人太甚。”

玄度见她情绪激动，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安抚：“知虞，你先冷静下来，我们的姻缘被天道见证，发了毒誓要一辈子在一起，永不背叛。”

“你相信我，我对芳瑶只是愧疚感激，我只爱你一个……”

话音刚落，慕凝惜就故意答：“好啊，那你现在发誓，从今天起，你就和林芳瑶断绝关系，不再往来。”

玄度怔住：“我……”

话没说完，温泉池旁喷来“噗”的血雾——

慕凝惜侧头一看，就见林芳瑶抽剑自刎，发疯喊：“云师姐，你要是抢走了玄度师兄，我就死给你看！”

第3章

林芳瑶下了狠手，脖颈鲜血直流。

“芳瑶，你别做傻事，师父用灵力帮你治疗好不好？”

“芳瑶，你别这样，萧师兄在，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

温泉池旁，师父和萧七终于不装死了，一脸焦急地制止林芳瑶。

慕凝惜看着，心麻木成了一团。

而玄度也迟疑了。

他松开了握着她的双手，眼神有些闪躲：“知虞，你信我，我只爱你一个。”

随后他飞奔了过去。

慕凝惜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这一年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被丢下多少次，无论她怎么努力……

最后都只剩下她一个人。

所以，这样的师门，这样的夫君，她不要了。

转身刚要离开，萧七忽得冲过来，一巴掌狠狠打下：“慕凝惜！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逼死芳瑶吗？”

师父抱着林芳瑶急急入了镇痛温泉，一边心疼地哄着林芳瑶，还不忘扭头指责：“慕凝惜！赶紧给我滚，以后我蓬莱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这种话，师父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醒来这一年，之前每次听到这话，慕凝惜都会立马示弱认错，她不想被师门厌弃。

但现在，她都要修无情道了，断情绝爱，无所谓他们厌弃不厌弃。

捂住肿起的脸，慕凝惜面无表情离开。

身后，玄度口口声声劝：“知虞，芳瑶都快被你逼死，你怎么能转身离开？快赶紧来认错。”

“不必劝她！我已经传令命人押她去思过崖受刑，害了同门，她还想当无事发生？”

师父话落，玄度再劝：“知虞！思过崖常年旋风刮骨，是犯了大错的处刑之地，你没了金丹，去了思过崖不死也残，你还不回来认错吗？”

慕凝惜依旧没有理会。

她不会回头，不会停下，也不会再认错。

之后，慕凝惜在思过崖足足呆了三天。

被放出来的时候，她的白色道袍都被鲜血染红了。

她蹒跚着朝前走，一步一个血脚印。

但全程，她一声没坑。

因为越痛，她越清晰知道，蓬莱不值得留恋。

六天后，等彻底转修无情道，她就和师门，和玄度再也没有关系。

昏沉间，她意外来到了和玄度定情的定情的灵泽湖畔。

可等她走近却发现，玄度当年给她种下的清语灵花全被换成了凡间没有灵气的普通牡丹。

不远处，杂役弟子议论——

“想当初，这清语灵花是玄度远赴蜀山雪峰，给蜀山当白工陪练，一身伤才带回来的，如今林芳瑶随口说了句喜欢牡丹，竟然就要拔了。”

“云师姐都醒来了，她和玄度是夫妻，玄度为了个替身做到这个地步，也不怕伤了云师姐的心？”

“林芳瑶这替代品在蓬莱待了十年，又和云师姐长得几乎一样，谁还分得清谁是正主，谁是替代？”

慕凝惜低头颤抖捡起一朵枯萎的清语花。

是啊，所有人都看得明白，蓬莱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转修无情道，是她最好的归属。

握着花一路走回流光殿，正要推门进去，却听见殿内传来林芳瑶的咿呀哭泣。

“玄度，抱紧我，让我完完全全属于你……”

慕凝惜僵住，扭头一看，只见林芳瑶几乎脱光了盘在玄度的腰间。

“玄度，我真的好爱你，你要我的灵根，我给了，你要我做替身，我一做就是十年，现在我没几年好活了……”

“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像云师姐没醒来时那样，陪我快乐好不好？”

而玄度双眼猩红，带着慕凝惜从未见过的疯狂：“好，只要你不把我们的事告诉知虞，我就都满足你。”

第4章

白玉床上，玄度和林芳瑶的身影交叠。

刺得慕凝惜一阵恶心，她忍着痛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谁知，刚走出百米，就遇上了师弟萧七。

萧七眸光晦暗：“师姐，你应该也看到了吧，玄度师兄和芳瑶两情相悦。”

“芳瑶虽为凡人却生有灵根，原本可以踏上仙途，但被抽了灵根给你，她从未有过怨言，只说能救人她就很开心。”

“而且，这十年我们太过思念你，逼着芳瑶打扮成你的模样，学习你说话，学习你的习惯，她也没有怨言。”

“现在她只不过想和玄度做几年夫妻……你从前最温柔大度，最懂感恩，如今为什么非得堵在他们中间，做棒打鸳鸯的恶人？”

“够了！”

慕凝惜嘲讽盯着萧七。

“你是不是忘记了，儿时你中了奇毒，浑身溃烂，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引毒救你，那时你说以后会舍命护我。”

“我欠林芳瑶的，已经挖了金丹，剜了心头血还她，是不是非得把这条命给她，你们才会放过我？”

萧七脚脸色一僵，没了刚刚的理直气壮：“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

盯着他的背影，慕凝惜也道：“我该说的也说了，只要玄度和我解除道侣关系，他想和谁在一起都可以。”

萧七脚脚步顿了一下，但依旧走了，看起来不太相信她能放得下玄度。

但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