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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以后，沈思思就真的是楚嫣然名义上的女儿。

楚嫣然来到卫生所想要找宋明哲说清楚这件事的时候，却看见他的办公室空空如也。

她拦住一个护士询问道：“你好，请问原本在这个办公室的医生搬到哪里去了？”

那个护士疑惑的看向她：“宋医生吗？他早就离职了啊。”

“离职？”

楚嫣然眉头微蹙，内心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脚步匆匆的回了家，看着紧闭的大门，心跳莫名加速。

楚嫣然推开门的一瞬间，家里空无一人。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走上前，看着桌上那些东西。

彤彤的死亡证明，上面医院盖的章十分醒目。

楚嫣然拿起存尸证明，低声喃喃道：“1980年3月23日。”

她的心逐渐坠到谷底，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彤彤怎么可能死了？”

而这时，她才看见桌下那个火盆，顿时瞳孔一缩。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里面是自己和宋明哲的结婚照。

如今被烧的只剩下一半了。

她的手有些颤抖，翻开那本离婚证，里面的确是自己和宋明哲的名字。

楚嫣然站起身，像是抓到了什么希望，脚步匆匆的朝着部队跑去。

到达领导办公室的时候，她将离婚证摆在桌上。

“长官，我和宋明哲是军婚，离婚是需要打报告然后双方签字的，这个离婚证是假的吧。”

楚嫣然看着领导一脸疑惑的看着那本结婚证。

她的眼底燃起希望的光，她就知道宋明哲不会轻易和她离婚的。

还有彤彤的那份死亡证明，说不定也是伪造的，那样便是违法的了。

“长官，宋明哲大概是触碰法律红线，我身为他的妻子不会替他包庇，但是我也愿意和他同甘共苦，不会和他离婚的。”

楚嫣然几乎是给事情下了定论。

领导只是将离婚证放在桌上：“是宋明哲同志在七天前申请了强制离婚，你回去吧。”

楚嫣然脸色一僵，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

脑海里闪过这七天的宋明哲。

他似乎一直很忙，在忙什么……

那张彤彤的黑白照片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楚嫣然下意识的甩了甩头。

她明明那天就是在村口看到彤彤了，怎么可能死了呢？

虽然只有一个背影，可是自己不可能认错的，那是自己的亲女儿。

楚嫣然从军区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沈彦辰。

“嫣然，听说宋同志走了？”

他的语气里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楚嫣然点点头：“他申请了强制离婚，还有彤彤……”

她犹豫了一瞬，内心翻涌起不少复杂的情绪。

“彤彤应该是被他带走了。”

楚嫣然宁愿相信这是宋明哲带走孩子的手段。

闻言，沈彦辰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那你以后怎么办？你一个人，家里总要有人照料吧。”

楚嫣然抬起头，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梧桐树。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宋明哲就是在这棵梧桐树下。

她暗自捏紧了拳头：“我会把宋明哲找回来的。”

话音刚落，沈彦辰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本以为宋明哲离开了自己就可以带着思思进楚嫣然的家门。

“那个，嫣然，思思昨天做噩梦了，她哭着说要你妈妈，你去看看吧。”

楚嫣然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来到沈彦辰家里，脑海里却全是宋明哲的身影。

宋明哲那天抱着彤彤出现在医院门口的模样、宋明哲拿着火化单找自己签字时的模样，还有他最后抱着骨灰盒的模样。

“嘶——”

楚嫣然捂着心脏，那里传来一阵又一阵酸痛。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抓住坐在一旁的沈思思。

“你确定前两天你看到过彤彤妹妹吗？”

沈思思从没见过楚嫣然这副模样，一时间被吓到不敢说话。

楚嫣然见沈思思瑟缩的模样，感觉心脏似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她松了手，起身朝外面走去。

沈彦辰拉住她的手：“嫣然，你要去哪里？”

楚嫣然看了一眼沈彦辰的手，默默甩开：“沈同志，男女有别，我要去找我的丈夫和女儿。”

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沈彦辰轻咳了两声：“我只是担心思思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事……”

“你们是薇薇的家属，有事去部队大家都会帮助你们的。”

楚嫣然留下这句话出了门，她无助的走在路上，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宋明哲。

村口小卖部的老板探出头：“楚上校，这边有宋同志的电话！”

楚嫣然停下脚步，有些期待的看向小卖部老板。

“是别人打给他的吗？”

小卖部老板点点头：“这两天总来电话，找不到宋同志。”

楚嫣然走到电话机前，拿起听筒，那边传来一道女声。

“明哲啊，你前段时间说要回家，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和你爸也好准备准备。”

是宋母的声音，楚嫣然一时间有些紧张。

“妈，我是楚嫣然，明哲是什么时候和您说要回去的，我去找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后宋母的声音明显冷淡了起来。

“怎么是你？你自己女儿死了你都不管，还管我们明哲去哪？”

楚嫣然抓着听筒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妈，您是彤彤的亲奶奶，怎么也跟着他一起骗……”

“嘟嘟嘟——”

电话那头只剩下忙音。

楚嫣然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小卖部。

回到家楚嫣然拿起了桌子上那张死亡证明。

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根又一根针狠狠的插入她的心脏。

她刚想要撕碎这张证明最后却停下了手。

脑海里闪过不少人的话。

“这是我用来给我们女儿做棺材的！没了棺材，她只能被烧了！”

“我们有个五岁的小女孩，暴雨那天爸爸带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现在还孤零零的躺在冰柜里呢。”

……

楚嫣然感觉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充斥着她的大脑，她有些头疼的跌坐在椅子上。

她将死亡证明轻轻捂在胸口，

“彤彤，妈妈不相信你死了，是爸爸生气了才把你带走了，妈妈现在就去找你们，和你们道歉。”

另一边等宋明哲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出现在她面前是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宋明哲摸了摸口袋里的玻璃罐子，低声道：“彤彤，这里是爸爸长大的地方。”

玻璃罐冰凉的触感从指尖直达心脏，他不禁又红了眼眶。

他曾预想过带彤彤来云南会是怎么样的。

彤彤会牵着他的手，一遍走一遍四处张望，然后告诉自己说：“爸爸，这里好美啊。”

彤彤第一次见到爷爷奶奶，会递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红包。

彤彤会坐着小船，飘荡在洱海上，还会在这里留下很多很多的照片。

可是这些终究都只是幻想，这些都不会实现了。

等宋明哲回到家的时候，还没进家门就闻到了饭菜香。

宋母从家里小跑着出来：“明哲！你回来了。”

看到母亲的那一刻，宋明哲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妈，彤彤她……”

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清了，被抽泣声代替。

宋母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没事，现在回家了，没人可以欺负你了。”

二人进了门，宋父正好端着最后一个菜出来。

“刚刚又来电话了，我估计又是楚嫣然打过来的。”

自从上次宋母挂断了她的电话之后，她便总是打过来，他们一次也没接过。

宋明哲听到楚嫣然的名字，垂眸：“我之前在家的时候她只关心沈彦辰父女，现在我走了她还做出这副样子干什么？我不会原谅她的。”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将玻璃罐放在置物架上。

“我要是原谅她，就是对不起我的彤彤。”

宋父宋母也大概猜出来这个里面是什么，他们只是心疼，心疼儿子心疼孙女。

宋明哲长舒一口气，回过头一脸坚定的看向父母。

“爸，妈。”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楚嫣然。”

另一边，楚嫣然坐在部队里，面前站着通讯员。

“楚上校，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楚嫣然接过文件，在最后一页签上了名字。

办事人员拿着文件朝外走了两步，随后顿住脚步。

“同志，你是不是写错了。”

楚嫣然的眼神逐渐聚焦，这才发现她写的是宋明哲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我一会儿给你重新签一份。”

通讯员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楚嫣然一个人，她眼底的青色已经快要盖不住。

这段时间她一直惦记着宋明哲和彤彤。

从前她总信誓旦旦的觉得，宋明哲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自己。

可是她连他什么时候去申请的强制离婚都不知道。

每每想到这里，楚嫣然就觉得自己被窒息感包围。

沈思思怯生生的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楚妈妈，爸爸要我来给你送吃的。”

楚嫣然抬头，招招手将她放了进来：“你放桌上吧，你腿不舒服，以后就别乱跑了。”

沈思思上前拉住楚嫣然的衣角：“楚妈妈，我的腿又有点不舒服了，你可以带我去医院看看吗？”

沈彦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