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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远方，问道：“你好好将军夫人不做，为什么要跑出来当什么尼姑，救什么苍生，姑娘就应该养在深闺里。”

姜归离看着柳娘脸上风霜留下的痕迹问道。

“那你呢，那你为何要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带着商队干着掉脑袋的事情呢？！”

柳娘叹了口气：“我是被逼的，我父亲的镖局我若不接手那边要落到旁人手上，我不想他一辈子的心血白费。”

姜归离看柳娘的眼，都这种时候了都只看到了冷漠和平静，她问道。

“那又为何要拐卖孩童，你知不知道，你这里的孩子是一百多个家的以后，他们的父母何其无辜，你仅为一己私欲便干出这等泯灭人性之事！”

柳娘听到姜归离的控诉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们的父母无辜？你可知，这里一共七十个小孩，有大半是女孩，这一大半中又有一半是孩子的父母亲手将孩子卖给我的。”

第23章

姜归离愣住，她的曾经几乎顺风顺水，除了傅北澈给她带来的伤痛外几乎没有见识过人性的黑暗。

慈心大师更是将她保护的极好，所以此刻姜归离心中一片混乱。

许久后她才坚定的看向柳娘。

“那又如何？这也不能成为你作恶的借口！”

“这世间或许并不尽是善，但却需要伸出援手之人，或许我一人之力十分微小，但只要我救一人，这世间便少一份苦难。”

“我救不了世人，我只求一份问心无愧！”

柳娘看了一眼姜归离，眼神中尽是复杂之意。

最后她又喝了一口酒，随即起身准备离开，去检查关着小孩的笼子。

离开前她俯视的看着姜归离，轻嗤道：“天真。”

初春林地的虫鸣声十分扰人。

商队等待着日出之后的翻山，因为要跋山涉水，所以只留了几个人守夜。

后半夜，更深露重。

姜归离被绑在树下，蜷缩着思考应对的法子。

忽然，姜归离听到一声鸟叫。

她循声望去，是傅北澈。

他穿着夜行衣，藏在离姜归离数米开外的灌木丛里。

姜归离瞪大了双眼，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傅北澈从姜归离离开的第三天才得知她已经走了。

这一路傅北澈提心吊胆，暗地也派了不少人寻找，但和之前不同的是竟然一点姜归离的消息都没有。

后来傅北澈遇到了曾经在商队待过一段时间的人，最后打听到了姜归离的下落。

也是知道她的冒险举动才让傅北澈更担忧。

两人隔得太远了，傅北澈没有办法想姜归离传递什么信息，只能安抚她。

好在傅北澈的出现于姜归离来说就是一道定心丸。

天明前夕，商队众人还沉浸在睡梦中。

一只箭矢破空而来。

正中守夜人的肩头，他的惨叫惊醒了这一圈的恶魔。

柳娘的反应迅速，几乎下一秒她便睁开眼，最后快速向姜归离那边赶去。

姜归离是她最后的底牌，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然而傅北澈就在一旁蹲守着。

在那箭破空的下一秒就提着剑奔向了姜归离。

姜归离见到傅北澈之后也大概明白今夜会有行动所以一直没有睡。

她的双手双腿都被绑在树干上，动弹不了分毫。

而柳娘离她极近，马上就要碰到她时。

傅北澈的剑比人先到。

长剑掷出柳娘只能分心去躲，脚步慢了一瞬，便被傅北澈捷足先登。

“别怕归离，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傅北澈领兵打仗，被敌方多一倍的人围困峡谷时都没有现在紧张。

他替姜归离解绳子的手都在抖。

柳娘躲过长剑，看见傅北澈已经靠近了姜归离心下一惊。

辫子破风抽向傅北澈。

姜归离大喊：“小心背后！”

傅北澈背上生生挨了一鞭，先替姜归离解开了手上的绑绳。

辫子带着倒刺，破开傅北澈皮肉，一片鲜血淋漓。

闷哼一声，傅北澈反手抓住了柳娘的长鞭。

任长鞭上的刺扎进手心，连眉都不皱。

“你伤她了？”

第24章

柳娘没有回答，她知道她和傅北澈对上几乎没有胜算，但她没有退路，只能先发制人。

握着手柄暗暗使力，率先起身一个飞踢，直逼傅北澈的面门。

傅北澈后撤一步，轻巧抵挡。

随后蓄力一掌，落在柳娘的肩头。

柳娘的身子似破布一样被击飞，撞到树干，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傅北澈见她毫无还手之力了，而战局也几乎被他带来的人给稳住之后，随手将自己的剑捡起。

转身去查看姜归离有没有受伤。

姜归离此时才解开自己腿上的的绳子。

她站起身，走向傅北澈，刚要说什么瞳孔猛然一缩。

“小心！”

随后傅北澈被姜归离大力推到一边。

一支一寸长的袖箭没入姜归离的右肩。

若姜归离没有将傅北澈推开，那么这一箭恰巧命中傅北澈的心口。

傅北澈回过神来，看着靠在树干上发完暗器的柳娘气的双眼通红。

手上的剑没有犹豫的掷出去，洞穿了柳娘的左肩，将人钉在树上。

他抱着脸上苍白的姜归离，心痛到无以复加。

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手上更在令人心痛。

“小孩关在笼子里，救她们。”

姜归离看着抱着他就要往外跑的傅北澈说道。

傅北澈赤红着眼，声音沙哑：“会有人处理的，归离，痛不痛啊。”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傅北澈的道歉姜归离没有听见，大脑愈加昏沉，连在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到姜归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连听力都十分模糊。

屋外的交谈声像隔着水雾一样叫人听不真切。

姜归离摸索着起身，想要点一盏灯，却不小心失手打翻了灯盏。

灯盏滚落，外头的交谈声停下，傅北澈推门而入。

“归离，你醒了！”

傅北澈的声音隔着一层棉花似得。

姜归离抬头，望着声音的方向轻声问：“为什么屋子里不点灯啊？”

傅北澈的头像被敲了一闷棍。

他不敢置信私人看向姜归离。

姜归离看向自己的眼神聚不起焦，但能读出眼底的茫然。

傅北澈的手有些都，他伸出手在姜归离的眼前晃了晃：“归离？”

姜归离感觉到自己面前有一阵微风，但什么都看不见，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我，我是看不见了吗？”

姜归离试探着问。

傅北澈没有办法回答，来给姜归离诊治的郎中只说她中的那一箭有毒，会让人慢慢丧失五感。

虽然最后在柳娘的身上搜出了解药，但毒药对姜归离的伤害到底有多大，郎中没有办法预料。

或许会瞎，或许会聋。

傅北澈声音有些抖，他握上姜归离的手，郑重承诺道。

“归离，别害怕，我一定会让人治好你的，若是……若是治不好，我会永远陪着你，做你的眼睛。”

比起傅北澈的崩溃姜归离就显得镇定许多。

她的听力慢慢恢复了一些，不再像隔着、堵着什么一样了。

第25章

对姜归离而言，眼睛是她看世界的窗口，却也不是唯一。

或许用心感受，会比用眼去看更加清晰。

现在姜归离却有一个当务之急，她睁着那双黑沉似水，没有波澜的眸子看着傅北澈，语气却有些焦急。

“松子，你有看到松子吗？我让它沿着官道送信，一直没有它的消息。”

傅北澈经历曾经那些事情之后，再不敢将对姜归离来说重要的东西视作无物。

他安抚的握住姜归离的手轻声道：“松子的信送到了边城的守城军手中，我已经让人带它安顿好了。”

姜归离得到消息才稍稍安下心来。

姜归离还要问什么，却被傅北澈一把塞进了被子里。

他将被子踢姜归离盖好，沉着声音道：“先养好伤，肩上的伤口有些深，别再乱动，也别再操心了。”

“松子安顿好了，你救下来的那些小孩我已经让人粘贴了告示，不日他们的父母回来将他们带回去的。”

“柳娘也没有死，我已经将她一脚官府，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姜归离愣了愣，随即摇摇头。

傅北澈轻轻拍了拍姜归离没有受伤的那一边肩道：“没有那就好好休息。”

“等伤养好了再操心其他的事情。”

姜归离养伤的日子傅北澈就守在她的身边。

肩上的伤好之后姜归离便不愿意傅北澈的靠近和照顾了。

她知道两人之间的缘尽于此，那一箭如果面前的人不是傅北澈她也一样会救。

她的心中装着大爱，装着苍生，而傅北澈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已经过去半个月，被柳娘拐走的七十个小孩尽有一半被家中父母接回去了。

剩下的不只是地区偏远没有传到，还是就如柳娘所说。

他们是被父母抛弃的，亲手卖掉的孩子。

那日跟姜归离关在一个笼子里的两个孩子家里人并没有来接他们。

在姜归离牵着松子，敲着竹仗自己走到那些孩子们待的别院时那两个孩子似乎认出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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