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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的会议结束，坐得人屁股都发疼。
李锐自从跟了檀司煜后，就没坐这么久过。他起身揉了揉自己几乎僵死的屁股，余光瞄到一旁睡醒惺忪的男人，意外地松了口气。
这才符合他老板人设嘛。
檀司煜慢腾腾从转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副总上道地凑到他边上小声问了句：“檀总参会辛苦了，用不用去休息室小憩片刻？”
“叫那个人别走。”
檀司煜跳过这个问题，指尖夹着签字笔，指向他进来时汇报进度的那个人，凤眸锐利。
哪里有刚才那副懒散的样子。
“檀总有什么事吗？”副总并未叫人，笑眯眯地迎上男人的视线。
不过李锐已经先一步拦住了那位科长，示意他先等会儿，“邵总，我们檀总有请。”
“我还有事，等我忙完再说吧。”邵凌云不耐烦地摆摆手。
“CW隶属于檀盛，邵总，就当是给檀盛一个面子？”
邵凌云嘲讽：“跟着那草包待久了，嘴皮子倒是灵活。”
李锐没理会，态度不卑不亢：“邵总当然也可以不给。”
谁敢不给檀家三公子面子。
这话一说出来，邵凌云心里再怎么不爽，也不得不低头。
好歹还吃着檀盛的饭，怎么着表面功夫得做好。
“檀总，听说您有事找我？”
拉开椅子，邵凌云一屁股坐了下去。
檀司煜站着。
一旁的副总眼睛快抽风了，他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檀少爷，您有事就快说，我不像您清闲。”
“你来CW几年了？”檀司煜问他。
“十年。”邵凌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自豪，“CW创立之初，我就来这儿了。”
“十年。”檀司煜偏头看向李锐，“按N+1赔吧。”
“什么N+1！？”邵凌云当即变了脸色，“檀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把你开了的意思。”
檀司煜挑眉看他，“不是羡慕我清闲吗，我现在给你清闲的机会。”
“你有什么资格开除我！”邵凌云气势汹汹地将笔记本摔到一旁的会议桌上，“哐当”一声。
吓得李锐一激灵。
檀司煜波澜不惊，“凭CW是我家开的啊。”
轻飘飘的口吻，气死人不偿命。
气完人，也不忘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我不清楚一个短短的项目进度会议是怎么能开两个小时的，是你们口齿表达不清晰，还是听你们汇报的人理解能力有问题，我听了会儿你的报告内容，挺有本事的，空洞乏味的内容你能说半个小时，为凑会议时长功不可没。”
“如果管理层每天都在忙开会的话，那CW可以趁早关门了！”
李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这番话居然是从他家老板口中说出来的！
意外地有种欣慰感。
“檀总，这些是定例会议。”副总解释道。
檀司煜：“你好像听不太懂人话，怪不得这种形式的会议能开两小时，是为了照顾你的理解力吗？”
副总：“檀总，话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邵凌云：“我陪CW走过了十年！”
三公子这会儿把“任性”两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笔尖从邵凌云指到副总，“不仅是你，连他、我也会一起开呢。”
“你！”
邵凌云气结。
副总：“檀总，我们哪里做得不好，还请明示？”
“CW几乎所有的管理层现状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现在这个社会，你们这种状态已经可以退休了。”
邵凌云冷笑反问：“檀少爷好像没资格说我们吧？”
“什么时候你能掌握我的生死，你再来说这句话。”
檀司煜坐回转椅上，单手托腮，“你们不用觉得不甘心，被裁的也不止你们两个。”
副总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浸湿。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看错了人，远远低估了这位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太子爷。
“檀总，再给我一次机会。”
“既然说是机会，那就只会有一次。”
檀司煜说一不二，当即下令，裁掉这次参会的所有管理层人员。
一时间，整个CW从上到下，人人自危。
李锐心里没底，便想劝谏两句：“三少，这次行事会不会太冲动了？要是老太太那边问起来？”
“心情不好，就想裁人。”
“……”
“开玩笑呢，CW需要新鲜血液。”
檀司煜这轻浮的态度让李锐根本捉摸不透，不过他也从来就没猜透过他家老板。
索性听命行事。
反正给太子爷擦屁股的事，他在行。
**
CW的管理层是上午裁的，下午他老子就打了跨洋电话问他又作什么妖。
“你上次撞坏的白玉石狮子像，他妈你知道了花了老子多少钱吗！”
檀烨气得直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的，把下面的人听得一愣一愣。
“这次你好端端地又裁什么人！有些人电话已经打到我这边了，你给老子安分点行不行！”
檀司煜敷衍地哇哦了一声，“老头儿，你怎么还有关系户呢。”
檀烨语塞，“你他妈还敢教训起老子来？”
“话说这关系户也不怎么啊，怎么没把人安排进檀盛呢？”
“檀司煜！”
“老当益壮。”檀司煜咋舌，“不愧是檀盛董事长。”
檀烨：“……能不能好好讲话，不能讲闭嘴。”
“好勒，我挂了。”
“嘟嘟嘟——”
檀烨：？？？
逆子！！！
**
CW大规模裁掉管理层的消息在苏南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风波，三公子也难得上了一回娱乐新闻以外的头条。
檀老太太听到风声，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多作过问。
毕竟裁员和以往檀司煜闹出来的动静，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TL拍摄棚。
还在热搜上挂着的男人顶着一头橘粉染，戴着白色立体口罩现身，捧着他新到货的Phase One相机，混在一群摄影师中，自以为非常低调。
——至少不会被他老婆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