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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站在那就如同一抹高山之巅的白雪，难以接近，目光冰冷无波，看任何人都和看世间寻常次草木并无不同。

　　只在看向凤瑶时，那双冷眸才会有片刻波澜。

　　凤族族人们不自觉纷纷松了口气：“我原本还有些替帝姬担心，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帝后有灵，应当也会欣慰吧……”

　　在一众恭贺祝福声中，龙苍霁抱着凤瑶坐上迎亲轿辇，离开了金銮门。

　　看着鸾鸟围绕的轿辇逐渐远去，龙怀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指骨用力到泛白。

　　他满脑子如今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瑶怎么会嫁给大哥！

　　他无视红音殷切的目光，直接赶去了天庭金銮殿。

　　“父皇，我和凤瑶从小定的娃娃亲，她要嫁的人不应该是我才对吗！？”

　　“您为什么要把她赐婚给大哥？”

　　天帝早知会有这一刻，声音冷肃：“赐婚旨意，是凤瑶亲口向朕求的。”

　　“这是你自作孽，朕早就告诫过你，不要为了一个外人，让凤瑶寒心！”

　　一字一句，都犹如刀刃贯穿在龙怀策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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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音匆匆赶到金銮殿外时，就听到殿内传来一阵琉璃器品碎裂的声音，接着便传来天帝惊雷般地怒喝：“联姻大事岂容你儿戏！凤瑶如今已是你大嫂，你给朕谨记分寸！”

　　往来仙婢纷纷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红音站在殿外屏息听着，不断绞着手指。

　　很快，龙怀策从殿内退出来，额尖一片红肿，隐隐有血迹流下。

　　她看了一眼，怯怯上前拉住他的手，担忧的却另有其事：“殿下，不如就算了吧，反正您本就不想娶她，今日也是我们的喜……”

　　然而她话音未尽，就被龙怀策狠狠甩开了手。

第10章

　　龙怀策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痛，神色莫辨地看了红音一眼，咬牙道：“我不想娶，和她不想嫁，是两码事。”

　　他薄唇紧抿，那些原本压抑在心底深处地愤怒和不甘疯狂叫嚣着，在此刻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他根本无法容忍，凤瑶求的赐婚圣旨，从一开始就不是他！

　　更从没想过，凤瑶会变成他的大嫂。

　　龙怀策抬手捂住猩红的双眼，双肩止不住微微颤抖。

　　曾经那些嗤笑冷讽的一幕幕仿佛都在眼前重现，成为了如今梗在他心口的刺。

　　那个曾经总是缠在他身边，念叨着要嫁给他的人，似乎在他未曾察觉的时候，早已变了一个人。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如父皇所说，是因为他偏向红音而伤了她的心，令她失望了吗？

　　各种情绪交织成网，龙怀策想不通，只觉得头疼欲裂。

　　看到他如此模样，原本沉浸在喜悦中的红音霎时如同被泼了一桶凉水，她还没来得及再开口，龙怀策就已经冷着脸，径直越过她迈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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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神殿，洞房花烛夜。

　　白日的热闹散去之后，留下一室的静谧。

　　龙苍霁握着凤瑶的手，坐在床边。

　　凤瑶虽然求了和战神龙苍霁的赐婚圣旨，可仔细一算，两世加起来她和龙苍霁之间都没有什么交集，如今真正到了独处的时候，她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

　　反而是龙苍霁似乎看出她的为难，率先开了口：“今日之后我们便是夫妻，往后……你是希望我唤你为夫人，还是……别的？”

　　他清冷的声线太过温柔，又似乎深藏着一丝隐秘的缱绻。

　　凤瑶怔了一瞬，才回过神来，回应道：“爹娘他们也唤我阿瑶，殿下想唤哪个都可以……”

　　话说到一半，凤瑶就默默止住了话音，那是亲近之人的称呼，而他们虽是夫妻，可实际上却还未曾真正交心。

　　龙苍霁狭长的凤眸弯了弯：“阿瑶也好听，但我还是想唤你夫人，这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称呼。”

　　凤瑶心口微微一动，抬头便撞进龙苍霁那双深邃的眸中，可很快，她又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极轻地“嗯”了一声。

　　察觉她始终有些拘谨和不自在，龙苍霁松开交握的手，抬手小心翼翼地为凤瑶取下头上繁复沉重的凤冠和发钗，轻声开口。

　　“战神殿的钥匙应该早已同聘礼一起送到你手上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战神殿的女主人，战神殿上下包括我在内，今后都听凭夫人差遣。”

　　凤瑶有过上一世的经历，对于这样的誓约早已麻木，也不会再敢相信。

　　她只是微微垂着眸，没有说话。

　　下一秒，就听龙苍霁低沉的声音响起。

　　“还有一物，本该和聘礼一起送到，但后来又想，还是应该亲手送到你手上。”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白镯子，戴在凤瑶手腕上，连大小都正好合适。

　　龙苍霁眼底闪过一丝微光，唇角微微上扬：“幸好，很适合你。”

　　凤瑶看着手腕上色泽温润的镯子，诧异道：“这是……？”

　　龙苍霁垂着眸，眸中只倒映着凤瑶一个人的身影，缓缓道：“它可以化作一柄长剑，是世间唯一可以彻底杀死我的法器，算是你我成婚的信物，也是除你之外，我唯一的软肋。”

　　“我把它交给你，是为了令你多一份心安，我对你的承诺和誓约，永远作数。”

第11章

　　龙苍霁的声音清冷低沉，每一字都透露着他的珍重和心意。

　　殿内的烛火摇曳，连带着凤瑶的心仿佛也被拂动。

　　要有多信任，才会甘愿把自己性命交托在她手中。

　　良久，凤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话音未尽，她要取下手镯的动作就被龙苍霁按住了，他轻轻摇头：“你不要有任何负担。”

　　他顿了顿，似乎话到嘴边又止住了，缓缓道：“我想娶你，绝不是一句戏言。”

　　“尽管从前并无交集，但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妻，自当无话不谈，就像世间寻常夫妻一样，我也会尽好一个丈夫的职责，护你万世无忧。”

　　龙苍霁的视线落在她皓白手腕上的手镯上：“若我有辜负你那一日，就用它，杀了我。”

　　“当然，我也绝不会让那一天有到来的可能。”

　　凤瑶低垂的眼眸眸光颤动，隐在广袖中的手缓缓收紧。6

　　眼前的龙苍霁，似乎和她所有听闻到的形象都不太一样，她或许是唯一一个，见到他这一面的人。

　　凤瑶冷硬的心防，似乎也因为这一枚交托性命的手镯，而隐隐有些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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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亮。

　　太子殿内酒气弥漫，没有半分新婚的喜悦。

　　龙怀策醉倒在桌前，桌上已经倒伏着好几个喝空的酒坛，手中却仍握着一只酒盏不断往嘴里灌酒，低声喃喃：“凤瑶……”

　　红音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仍在不停地劝：“殿下，求求您，不喝了好不好？”

　　“帝姬姐姐嫁给战神殿下已经是事实，您再怎么喝也改变不了了，她为了权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