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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临渊走近几步。
　　宋治丢给他一个荔枝：“那点绛楼干净吗？它这两年连根起势，背后跟太子有没有关系？”
　　“不过几个徽州的丝绸商大户，他们年前才上了东宫给的桑田税的当，如今谁想搭理东宫一下？
　　至于干不干净。
　　皇城司搜了一遍，是有些不该放在楼里的东西，他们想抓些绫锦院宦臣的把柄，以后卖丝绸才有条件抬价。
　　这些臣都替郡王拿回来了，明日抬箱子送到郡王府上，郡王费点时间看看。”
　　绫锦院兜着整个宫里主子们穿戴所需的丝绸，进贡和采买，庆宗有一半交给了宋治负责。
　　相比宋治，宋澈掌的部门诸如文思院这类，空有叫好的门面跟文化，其实没有什么油水。
　　他手上一个户部进账确实巨笔，可笔笔都是公钱，不仅不能动，年终对账时候少了，还要他出来给说法。
　　有庆宗这般的偏爱在前，高旒这一类风宪官，便自主支持太子而疏远郡王。
　　太子党和郡王党就此分化，且越演越烈。
　　庆宗不可能看不见那一把把朝臣和御史参他的折子，可不痛不痒的责罚过后仍旧让他留在京内。
　　因为护短的人也多。
　　尤其是宰执，薛家。
　　萧王妃薛椿嫁给他之后，薛家在吏部和刑部的势力便向他靠拢，这门亲还是当初庆宗定的，薛椿死了。可两年来刑部和吏部也早被他所渗透，薛家骑虎难下，必须跟他共患难。
　　连魏临渊也想过，庆宗是在用这种方式去爱他，还是在用这种方式，去害他？
　　没有答案。
　　没有答案，便是庆宗的答案。
　　宋治有些事后的疲惫，他恹恹道：“本王懒得看，你全都烧了。”
　　“一个不留？”
　　“王府里从不留废物，都烧了，包括人。”
　　*
　　次日正午tຊ，魏临渊带人回皇城司的宫外监府吃过饭，直接命人架起火盆，按宋治的指示开始烧。
　　院子里十几只燕子被熏撩，在空中仓皇地盘旋着，只差以头撞地。
　　魏临渊抬起头：“哪来的燕子？”
　　一旁的副司使刘阳道，“司使平日不在这住，所以不知，七月初的样子吧，右边值房屋檐下一对家燕儿堆了个燕窝，这燕是群居的，估摸是来瞧夫妻俩的小燕来了。”
　　魏临渊即道，“把火灭了。”
　　副司使：“啊？.......哦哦哦，你们，都把火灭了！”
　　魏临渊对上刘阳灭完火脸上的不解，扯着唇角，“人的事忙不完，等它们看完了雏燕，再烧不迟。”
　　他这种对物不对人的慈悲心，让刘阳搞不懂他。
　　只听着火的噼啪声减弱，门外又隐约嘈杂起来。
　　魏临渊知道是谁。
　　当即也不进去了，让人搬来桌子，撩袍坐在火盆旁边开始煮汤。
　　先进来的是个高瘦的年轻男子，是宋治身边幕僚，萧荷。他也门外待了有一会儿了，听见不少，说话的语气很玩味儿：“将自己家兄拦在门外，司正不愧，反而如此闲情逸致？司正对个燕子都有这般的慈悲心肠，对你亲兄却做的如此狠绝么？”
　　“你为何来？”
　　“我以为你心中有数。”
　　“是。”魏临渊笑，“我心中有数。”
　　宋治不会完全信任他。
　　魏临渊左脚随便一拐，竹编的凉墩竟乖乖飞到了萧何眼前。
　　萧荷摇摇头，坐下：“这点我实不如你。”
　　“呵，”魏临渊似笑非笑，接着对刘阳道：“放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