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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就他还早恋？徐亦然能看上他？开什么地狱玩笑？”

　　江姝抿了抿唇，“所以全班都没人信的东西，为什么老师他们在毫无证据下，光靠所谓的猜想就给他们定罪了？”

　　“我听说，一中早恋会被退学。”

　　周寻挠了挠头，“我靠，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们实验班是最忌讳这个了，你没发现吗？这个班上，除了我们俩几乎没有男女同桌。”

　　江姝扫了扫全班，这才发现男女之间可谓是泾渭分明。

　　“而且我们其实最多坚持到月考，月考成绩出来之后，老班又要调位置，我们肯定会分开的。”周寻罕见的皱眉，“沈行初这小子，怎么蒙头撞到铁板了。”

　　江姝低头不语，瞄了眼徐亦然的座位。

　　“周寻，早恋的范畴，有规定必须是异性吗？”

　　周寻一怔：“啊？”

　　江姝拿起铅笔迅速画起了素描。

　　很快一个高马尾的女生侧脸就被勾勒出了形状。

　　长长的炭笔侧面，将窗户透光的光影打在少女的身上，校服平整熨帖，后脑的碎发也被微风吹过。

　　周寻惊讶于江姝的手速，还有人物的神韵，明明只有背影，明明只有一点点的侧脸，甚至连五官都没有画出来，却能让人一眼看出这个背影就是徐亦然。

　　“喂喂喂，你干嘛？你想干嘛？”

　　少年害怕的站起身，脑子闪现曾经看过的热血日漫，另一种意义上的热血。

　　江姝停笔，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来玩个大的？”

　　“玩什么？”

　　周寻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江姝将草草完成的素描翻了个面，用铅笔在背后写下一句赤裸裸的告白

　　——

　　盛意拿到这张素描时，几乎是烫着手的，念出背后那句话时，差点咬着舌头。

　　“你千万不要回头，我害怕我的笔尖承载不住。”

　　整个老师办公室，四五个老师都停下了自己写教案的笔，沈行初的暴发户家长目瞪口呆，徐亦然的爸妈更是，瞠目结舌。

　　周寻义愤填膺：“老班，刚刚我是亲眼看见她塞徐亦然抽屉的，我就说上课她老是鬼鬼祟祟的画什么东西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周寻摇头，重重叹气，一副壮士扼腕，“没想到我好不容易有的同桌居然是这种人！！”

　　盛意盯着素描差点没把纸盯出一个窟窿来，瞅了瞅江姝，有看了眼同样被吓到六神无主的徐亦然。

　　沈行初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江姝，你…你…”

　　江姝低着头偷瞄了一眼徐亦然，扭扭捏捏，对徐亦然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扫到你的。”

　　徐亦然后退半步，根本站不稳，被爸妈扶着后背，“你…我…我们……”

　　江姝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是已经被发现了，我也百口莫辩。至于沈行初这次，也是我骗他的，我只是单纯想帮你拿回手机而已，没别的意思。”

　　“我靠！”沈行初震撼挠头，“我被算计了？”

　　周寻靠在墙上，拱火道：“老班，太危险了，我说江姝她太危险了，不如让江姝一个人退学吧，徐亦然成绩这么好，可不能被她带坏了。”

　　盛意摸着额头上的汗珠，愁容满面，把画纸往桌上一拍，“退学？什么退学？一张素描就是证据了？青少年有点…有点奇怪的心思很正常啊，我说家长们也没必要像刚刚那么激烈了。”

　　“啊？”

　　四位家长齐唰唰的一愣。

　　沈父刚刚一大把现金都掏出来了，徐父的巴掌印还在沈行初脸上没消呢，桌上两张退学申请表崭新。

　　盛意摘下眼镜，默默把退学申请表收回到抽屉里，“学校只是说要约束男女学生之间的亲密交往，但是没有说不能来往，也没有说女同学之间不能亲密交往。有时候很多规则也是需要推敲的，既然都是误会，那今天就算了哈。”

　　“徐同学吓坏了吧？”盛意忽然的关心，让徐亦然陡然毛骨悚然，惊恐的点点头。

　　“马上上课了，你先回教室吧，还有沈行初，你这次偷手机就记过，回去写检讨，家长们也都回去吧，我这里呢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家长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眼江姝，纷纷点头，不敢耽误半分钟带着自家小孩落荒而逃一样，退出办公室。

　　所有人走后，盛意重重叹气，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能夹死苍蝇。

　　“唉！”

　　江姝和周寻面面相觑，周寻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盛意瞥了眼那串龙飞凤舞极具艺术气息的字，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扣下来，紧闭双眼沉思。

　　完蛋了，一中的图书馆还修的起来吗？

　　江老爷子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连夜把学校推平。

　　江姝憋着笑，眼睛里盛满清澈的单纯，“班主任，您认同爱是超越性别的存在吗？”

　　“我……”盛意欲言又止。“我我我，我教书育人一辈子，只知道上课，不懂爱，不懂，根本不懂。”

　　周寻快把后槽牙咬碎了都没憋住笑。

　　盛意不知道自我平复了多久，终于又拿起那张素描，“江姝啊，我和你爷爷刚刚有那么几天的交情，这张画啊我先替保管。”

　　“啊？”江姝一惊。

　　盛意连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撕毁的，我知道你们这样的群体都很有个性，我知道我尊重你，你别生气，但是老师还是觉得呢，学生以学习为重。”

　　“可是老师我…”

　　“不爱学习也没事！没事哒没事哒，不要紧，爱画画也可以啊，多画，你这画的多好啊。”盛意急的有点语无伦次了，毕竟谁的职业生涯能遇到这样一个身份背景不一般，心里有点大毛病，性取向有点大特殊的学生呢？

　　又要讨好学校金主，又要伺候好有情感障碍的小祖宗，结果这个祖宗给他爆个惊天大雷。

　　谁能有他惨！？谁家班主任做成他这样，谁家学生有这……祖宗离谱！

　　他这个四十多岁的壮年都不能消化这件事，不知道已经年过花甲的江老爷子，能不能承受。

　　但是……听说搞艺术的，一般都比较浪漫，比较开明……

　　万一，万一人家…人家可能就接受了呢？

　　对吧！？

　　盛意越想到后面越发虚，又诚恳的劝道：“以后我们多画画景就好了，少画人，人还是能不画咱就不画啊。”

　　江姝听懂了盛意这七拐八十弯的话外之意，收起了劣心，“好的，老师。”

　　“行行行，回去吧，都回去吧，老师现在需要一个静静。”

　　盛意愁眉苦脸。

　　江姝和周寻走出去好远，周寻才敢笑出声。

　　“真有你的，江姝，谁教你出的损招啊？”

　　江姝耸耸肩，“之前在纽约上学的时候，有段时间同学之间突然开始玩起了同性才是真爱的梗，本来我那个学校对早恋是不提倡的状态，后来这种风向太过火了，学校直接来了好几节公开课讲男女恋爱的知识，异性恋的启蒙。”

　　“这么说吧，原本一件正常的事情却不被大家所接受，那等这件事严重到一定程度，人往往会采取折中的办法来缓解压力，普遍倾向于用安抚的方式去解决。”

　　“你看，刚刚盛老师一副被雷劈的模样，不就刚好印证了这一点？”

　　“牛。”

　　周寻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但是我感觉，其实你笃定了盛老师不敢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