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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顿时跪了一地，那小厮恶人先告状：“回公主，陆观他把驸马的花瓶碰碎了！”

陆观忙说：“是他故意撞了奴，奴才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

他解释到一半，谢夕颜冰冷的声音响起。

“本公主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

陆观喉间便是一哽，抬起头，便对上了谢夕颜毫无波澜的黑眸。

谢夕颜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毁坏驸马爱物，陆观，罚俸一月，去领十大板。”

陆观忽觉心口一凉，解释的话也变得无力再说出口了。

他伏下身子，额面点地。

“是，奴领罚。”

陆观被拖了下去。

十大板打完，他一瘸一拐回到主院的时候，已然夜幕低垂。

谢夕颜的书房烛光正明，门却没关紧，漏出几道风声。

陆观下意识走近了，想把门关上。

凑近了，却听见向予风喑哑的声调响起。

“夕颜，太重了……”

陆观脚步一顿，想要无声离开。

下一秒，却听见谢夕颜柔声哄道：“抱歉，平日里和陆观没轻没重惯了，夫君别怪罪。”

向予风低喘着：“夕颜，不过一个花瓶，你今日对陆观处罚太重了……”

房里声响忽重，片刻后，谢夕颜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餍足。

“我俩在一块，你还要提别的男人，他就是一个低贱的奴才，哪里值得你费心。”

第3章

明明是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如寒钉一般，将陆观死死钉在了原地。

耳朵里，又听向予风继续说。

“陆观服侍你尽心尽力，这几月我看在眼里，你怎能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

听了这话，谢夕颜竟也不恼，继续语气纵容地哄他。

“好好，我说不过你，你面前我总是投降的。”

陆观终于回神，悄悄离去。

他慢慢挪回偏房，小心清理了下身子，便上了床。

挨了板子，陆观只能侧躺着。

他闭上眼睛，神智却依旧清醒，恍恍惚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暖融融的春日。

那是他和谢夕颜的初夜。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

外头春光正好，陆观搂着谢夕颜在怀里，心里含羞又忐忑。

而谢夕颜小猫一样往他一钻，塞给他自己随身的玉佩，话语几分郑重几分玩笑。

“这个，就当本公主给你的嫁妆。”

可谢夕颜真的说过这句话吗？

陆观忽然睁眼，从床上挣扎爬起，在抽屉中翻出了那块玉佩。

温凉的玉佩拿在手上，陆观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陆观擦了眼泪，开始清点东西。

给自己赎身后，他手上还剩23两45文钱。

他还记得卖他的人走了些什么地方，到时出了公主，他要沿途找到三个姐姐，这钱足够买块地，到时候他们姐弟就能一起住了。

陆观想着想着，终于阖眼睡去。

……

年节将近，又是岁末事务收尾之时，谢夕颜常常不在府中，或只是待在书房。

陆观依旧跟着她身边，晨起伺候，端茶送水。

其实这种事一般是小丫鬟做的，只是谢夕颜用惯了他，不愿假他人之手。

但陆观知道自己快要走了，便挑了几个干净清秀的小厮培养。

过了三日，陆观第一次让人代替自己进去递茶。

谁知人才进去，他就听见里面传来砸杯子的声音。

隔着层窗户纸，他都能听见谢夕颜不耐的声音：“人呢？”

陆观连忙进了屋，快步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公主。”

谢夕颜抬眼看他，面上无异，语气却隐含威胁：“你这是在和我闹脾气？”

不过赏了他十板子，现在就敢把她的事不当回事了？连端茶倒水都不愿做了？

陆观看了眼一旁跪着的小厮，不太懂谢夕颜这话的意思。

他只好将头压得更低，表现得更加恭顺：“奴不敢。”

谢夕颜看他这一滩死水的样子却更来气，她猝然冷笑一声：“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陆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她顺手推倒。

他双眉紧皱，片刻后只觉天旋地转。

视野恢复正常，陆观才发现自己被谢夕颜一脚踢得跪坐在地。

看到谢夕颜眼中的欲念，他连忙开口阻止：“公主，不能在这儿……！”

余光看着地上的小厮已经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屈辱之感却更重了。

谢夕颜却已强硬地挑开了他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

而她酥胸半露，长发散落，翻身坐上了桌，张开双腿。

外头有人走动，陆观屈辱地闭紧了眼，跪着挪过去，像以往一样伺候她。

谢夕颜声音低哑：“抬头，看着我。”

陆观只得抬起脸看她。

他面色红润，眼中有泪，水光盈盈，生动多了，不复方才的死板。

谢夕颜心下舒畅多了，遂将人推到翻身而上……

又过了几日，到了腊月十五。

兵部尚书之子在府中盛办夜宴，邀请了谢夕颜与向予风。

陆观也被向予风一并带上了。

谢夕颜靠在软椅上，倚着向予风的肩膀闭眼假寐。

陆观便老老实实在一旁斟酒。

场上美人皆长袖善舞，容色出众，陆观一身白衣，皎如清月，比起这些浓妆艳抹的没人，更让人挪不开视线。

不断有人偷偷打量陆观，更有人盯着他看直了眼。

陆观察觉到那人的视线，皱眉抬眼回看。

对上视线后，才发现那人竟是圣上跟前的红人，新晋的女将军沐琇。

陆观簌然收回眼。

谁知下一刻，那人却借着酒意直接起身，众目睽睽下朝谢夕颜一拱手：“公主，在下刚回京城，身边缺人得紧，不知您可愿将您身旁的小厮赏赐给我？”

陆观骇得僵在了原地。

他能感受到谢夕颜冰冷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过，心口不由叫苦。

他想，回府之后，自己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然而下一刻，他却听谢夕颜戏谑的声音响起：“此男陆观，我的暖床贱奴，你喜欢？那便送你了。”

第4章

听到谢夕颜要将他送人，陆观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以往也曾发生过这种事，他还记得那次谢夕颜眼一挑，就毫不客气地将人踹翻在地。

然后再居高临下地补上一句：“他是本公主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觎？”

他以前天真，以为谢夕颜的宠便是爱。

现在却清醒了，知道自己在谢夕颜眼里不过是个下人。

只是，他以为自己在谢夕颜心中应该也有一点位置……

至少，不该像现在这般，轻易地将他当礼物般送出去。

陆观脸色白了个彻底。

那沐琇大喜过望地哈哈一笑，谢道：“真是多谢公主割爱了！”

陆观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