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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铺张浪费了，还是在家吃吧。”孟延洲浅浅说道。

　　顾司恬却坚持己见：“我们月底的婚宴本就简单，结婚前的最后一个中秋节，以恋人的身份去庆祝一下是应该的。”

　　见女人再三要求，孟延洲没再拒绝，低低应了声：“好。”

　　每逢佳节庆团圆，这一顿团圆饭就当是他们之间的散伙饭了。

　　中秋节当天，顾司恬穿戴整齐，带着孟延洲去了国营饭店。

　　两人刚走进国营饭店，就看到韩毅珩神情落寞的坐在角落，像一朵柔弱的黄玫瑰。

　　顾司恬大步走到他面前：“毅珩，你怎么在这？军军呢？”

　　看到顾司恬时，韩毅珩眼眶霎时红了：“军军在家里，我过来相亲……没想到相亲对象知道我有个孩子后，直接走了。”

　　顾司恬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相亲？你相什么亲？那个女同志做背景调查了没？”

　　韩毅珩扯出一抹苦笑：“我不相亲又能怎么办呢？孩子还小，他需要妈妈。”

　　闻言，顾司恬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

　　“如果你是因为孩子需要妈妈才去相亲，那你不要再相亲了，以后我就是军军的妈妈！”

　　她的话，让周围的空气瞬间静默。

　　韩毅珩看了眼一脸苍白的孟延洲，连连摆手：“这样不行，你和延洲就要结婚了，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你怎么能做军军的妈妈。”

　　说着，他又一脸自责地对孟延洲说：“延洲同志，你别多想，我和司恬从小一起玩到大，所以感情比较好，但她对我的感情和对你的感情绝对是不一样的。”

　　“是啊，不一样。”

　　孟延洲扯了扯嘴角，垂下了泛红的眼帘。

　　历经两辈子，他比谁都清楚，顾司恬对韩毅珩和对自己的感情有多不一样。

第6章

　　只是如今，他不想节外生枝地去争论什么。

　　反正再过几天自己就要走了，没必要庸人自扰。

　　孟延洲深吸一口气，起身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整个人才算有了些精神。

　　出来时，顾司恬正在门外站着，似乎专门在等他。

　　“延洲，刚刚的事你别生气，军军还小，如果毅珩同志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对军军的心理创伤会很大。”

　　孟延洲本来已经云淡风轻，听得顾司恬口是心非的解释，忍不住回问了一句。

　　“那你要不要把军军接到身边来养？”

　　顾司恬一愣，顿了片刻后才开口：“我有想过，但是……怕你会介意。”

　　孟延洲心底一阵发冷。

　　上辈子她隐瞒军军身世直接带回了家，这一世却是坦白告诉了自己她的想法。

　　亲口听到这些，孟延洲已经没有了难过的情绪。

　　“你放心，我没有生气，也不会介意。”

　　反正她以后的人生，自己都不会参与。

　　到时候顾司恬想光明正大地做军军的母亲，都是她的自由。

　　上辈子的苦，都跟他孟延洲没任何关系了。

　　回到饭店，孟延洲发现韩毅珩已经坐在了他们预定的包厢里。

　　“毅珩还没吃晚饭，所以我喊他和我们一起……”顾司恬有些闪烁解释。

　　孟延洲淡淡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一顿饭，他吃得索然无味。

　　那象征着团圆的月饼被切成了三份，他也一口没吃。

　　晚上七点。

　　三人一起走出国营饭店，韩毅珩看着停在路边的军用吉普车，停下了脚步。

　　“司恬，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你和延洲同志好好过节，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饭桌上，韩毅珩喝了不少酒，没走几步就开始打趔趄。

　　顾司恬看着他那个样子，下意识想伸手去扶他。

　　可在注意到孟延洲的视线后，又生生止住了动作。

　　“你去送送他吧，他喝了不少酒。”

　　孟延洲觉察到了顾司恬的犹豫不决，主动帮她做出决定。

　　顾司恬有些意外，但更欣慰能听到孟延洲善解人意的话。

　　“也是，他喝了酒独自走夜路回家不安全，那我先送他回去，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她一个阔步走到韩毅珩身边，将他小心翼翼地扶到车上。

　　看着缓缓驶去的吉普车，孟延洲一点点蜷拢了手心。

　　韩毅珩走夜路回家不安全，那他呢？

　　他就不是独自一人吗？

　　夜风吹拂而过，吹红了孟延洲的眼尾。

　　没关系。

　　还有五天，就彻底解脱了。

　　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一个人走夜路回家，没什么大不了。

　　回了家。

　　窗外的圆月如白玉盘一般明亮而又皎洁。

　　孟延洲看着墙上贴着的报纸，他拿起笔，再次在上面落下一笔“正”。

　　随后，他熄了灯，躺在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顾司恬回来了。

　　她推开卧房的门，发现孟延洲还没睡，不由得问道：“今天怎么没给我留灯？”

　　孟延洲淡淡的应了句：“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家。”

　　以前不管顾司恬回来的多晚，孟延洲总会为她留一盏灯。

　　但现在，他不会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顾司恬拉开帘子，走到孟延洲的床侧，神色间带着几缕复杂。

　　“我只是送毅珩回去而已，当然会回家。我说过，我对他只是关照，他的妻子为救我而牺牲了，我必须得照顾好他。”

　　听着顾司恬又说出这句讲了无数遍的话，孟延洲闭上了眼：“嗯。”

　　现在的他，连敷衍的话都不想说了。

　　孟延洲的冷漠，让顾司恬心底一阵落空。

　　她俯身而下，想要落下一个吻。

　　感受到女人扑面而来的气息，孟延洲下意识偏过头，让她的吻落在了发际。

　　他的拒绝很明显，顾司恬眉眼一冷：“延洲，你是不是因为我送毅珩回去在吃醋？”

　　孟延洲淡淡应了声：“没有，只是天气转凉了，有点冷。”

　　顾司恬听完，直接坐到了床上：“那今晚我们一起睡，我做你的暖身炉。”

第7章

　　孟延洲身形一僵，连忙裹紧了被子。

　　“还没结婚，我们都应该矜持点。”

　　“可是你……”

　　顾司恬还想再坚持一下，但孟听打断了她。

　　“我换了厚被子，已经不冷了。”

　　见他坚持，顾司恬也只好妥协。

　　“要是夜里还冷，记得叫我。”

　　说着，她帮孟延洲掖好被角便转身回了自己床上。

　　孟延洲闭上眼，没再应声。

　　这一夜，格外漫长。

　　第二天一早，孟延洲起床后准备去文物修复局做工作交接。

　　一倒客厅，发现顾司恬正在厨房忙碌，餐桌上已经张罗了一盘蒸饺。

　　活了两辈子，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进厨房。

　　“起来了，试一试我给你包的饺子吧。”

　　顾司恬温声说着，在餐桌上摆放了碗筷和醋碟。

　　女人的殷勤，让孟延洲有一瞬的不适应。

　　他有些恍惚地坐下，看着顾司恬夹了一个饺子蘸好酱，再放进自己碗里。

　　“我最近忙任务很少顾家，以后一定会权衡好事业和家庭。”

　　“再过几天是你生日，我们去照相馆拍张结婚照吧，等结婚那天挂到墙上。”

　　孟延洲一怔，下意识摇了摇头。

　　“生日不想拍照。”

　　再过几天就要离开了，他不想在这个城市留下印记。

　　顾司恬换个了计划：“那我们去天鹅湖游船？”

　　孟延洲摇头：“我晕船。”

　　“那去看文工团看《智取威虎山》的演出？”顾司恬继续提议。

　　但依旧被孟延洲否定了：“不想去。”

　　孟延洲的冷淡让顾司恬蹙紧眉：“那你生日想怎样庆祝？”

　　孟延洲本来打算说什么庆祝都不要，但看到顾司恬一脸揣测审视的模样，他还是改了口。

　　“等我生日那天，你陪我去松江老城区走一趟吧。”

　　“怎么想去那里了？”

　　松江老城区山多人少，相对落后，环境也较为艰苦，没有什么景点可逛。

　　孟延洲看着顾司恬一脸不解的模样，抿了抿唇：“当年你就是在松江跟我求的婚，我想和你再去那里走一走。”

　　他们的感情从那里开始，再从那里结束，也算有始有终了。

　　顾司恬怔了一瞬，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的情绪。

　　“是我差点忘了，那就去松江吧。”

　　孟延洲点点头，低头咬了一口饺子。

　　只一口，他就吐了出来。

　　“这是蟹黄馅的饺子？”

　　顾司恬应道：“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的就是蟹黄，特意为你准备的。”

　　孟延洲放下筷子，将碟子推到了一旁。

　　“你记错了，我对蟹黄过敏。”

　　“以前你每次带螃蟹回家，我都要被迫吃下一颗抗过敏药。”

　　他的话，让顾司恬神色慌张了几分。

　　她想说自己重新包饺子，却发现根本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馅。

　　“对不起，以后都不会给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