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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犹豫豫想要拿给他看的东西，是不是离婚协议？

半个月前的那通电话，根本就不是诈骗电话对不对？

她是真的调任了，她是真的想离开他！

想通这一点后，许寄北绝望地睁开眼睛，心里满满的苦涩，几乎要溢出来了。

原来她早就想着离开他了，或许这段时间里，他的心里也早就有预感了。

手机上，给梁暮雪打去了无数个电话，却没有一个被接通。

第十章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手机都没电了，梁暮雪依旧没有接听。

不仅如此，其他任何联系方式都没有回应。

许寄北心里焦急不安，他迫切地想当面跟她说，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却偏偏无可奈何极了。

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眼看时间来到八点，他顶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开着车来到南夏航空公司。

“您好，我是机长梁暮雪的老公，麻烦可以帮我找一下梁暮雪吗？”

前台小姐有些犹豫，不确定是否应该告诉他实情。

这时飞行部部长刚好往外走。

看见许寄北时还挑了挑眉，帮前台小姐解围：

“你先去忙吧，我跟他说梁暮雪的情况。”

随后，他带着许寄北来到接待室，转身眼神严肃地打量着许寄北。

“你就是暮雪的丈夫？有证据吗？”

闻言，许寄北拿出结婚证，放在部长面前。

确认无误后，部长便没再多看，只轻蔑一笑。

“你这个丈夫，做的好像也不怎么样。从前她是翱翔于天空自由自在的飞鸟，是你把她困住了，自私地留在你身边。”

“你看，这面墙上挂着的照片，都是历任优秀机长的照片。”

“梁暮雪是我们南夏航空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机长，她的出色足以让所有人钦佩，这面墙上挂着了她入职以来几年的照片，除了在你身边的这三年。”

“如今她终于想明白了，再次追求自我追求梦想，那么，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找她呢？”

部长介绍着，望向照片里的梁暮雪，尽是赞赏的目光。

听着他的介绍，许寄北也不自觉地被照片上的她吸引了。

站在机组人员之中，梁暮雪美得很突出，最吸引人的是她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仿佛蕴含着无限希望与自信。

从她的身上，他由衷地体会到了她的快乐。

直到此刻，许寄北才意识到，他对她的了解有多么的浅薄。

第十一章

他只知道她是机长，却并不明白她有多么优秀。

站在飞机前的她，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十分动人。

许寄北莫名地心生愧疚和胆怯，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才缓缓道：

“我……我是来找她，告诉她我不想离婚的。”

“她给我留下了一份离婚协议后，就消失了，昨天出门前告诉我有飞行任务，我有些担心她。”

在课堂上游刃有余侃侃而谈的许教授，却在此刻嘴笨极了。

说每个字时都要斟酌几番。

“不想离婚？”部长冷嗤一声，“一段好的婚姻会是一个人一往无前的助力，但当这段婚姻成为负担的那一刻，就该当断即断了。”

“我也是已婚的过来人，实话实说，你们早就应该断了，你们不合适，只会拖累她，将她困在情爱和婚姻的漩涡里，无限下坠。”

“更何况，据我所了解，你好像还有个放不下的初恋白月光吧。你不打算和她重归于好吗？”

部长的几句话直击许寄北内心深处，几乎让他隐藏起来的不堪心思无所遁形。

该放弃吗？但他好像并不甘心。

只要一想到，有一天梁暮雪可能会属于别人，他的心就一阵阵地抽疼。

三年的相处，即便是养一只动物都会有感情了。

更何况她还那么优秀，他又怎么可能不动心？

只不过，是一直以来对苏沫的不舍和爱意牵扯着他的思绪，无数次警告自己的心，他不能爱上她。

有时候，许寄北都想过，要是苏沫永远活在世界上某个角落，再也回不来了也好。

这样至少他可以和梁暮雪平淡幸福地过下去。

又或者他和梁暮雪从未认识过，当初他坚决一点，拒绝相亲。

是不是就不会陷入现在这样两难的境地？

许寄北低垂着眼眸，发丝微微遮住眼睛，有些不敢和部长的眼睛对视。

究竟该做出什么决定，他自己也没想清楚。

沉默良久之后，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沙哑着声音道：

“我想见暮雪一面，见过她之后，我会做出选择的。”

闻言，部长却轻笑了一声，“许先生，暮雪已经调到国际航空那边去了，如今应该已经在A国定居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不会还不明白吧。”

“什么？”许寄北有些错愕。

他从没想到，她为了离开他，竟然做到了这一步。

她是真的放弃他了吗？

从航空公司出来时，他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然而，他前脚刚离开，部长就给梁暮雪打去了电话。

“喂，暮雪，你老公刚才来找过你，说想和你见一面，才能决定是否离婚，你怎么看？”

梁暮雪怔了怔，随即就回过神来，连忙回答：

“麻烦部长帮我转告他，我不会和他见面的，没必要了，早点签字离婚，对大家都好。”

挂断电话后，她只觉得没意思极了。

从前那么多次她想当面跟他谈离婚，都无疾而终，这次又有什么见面的必要呢？

不过是无意义的拖延罢了。

许寄北刚下车，却看到家门口蹲着一个女孩。

“沫沫？你怎么在这里？”

苏沫蜷缩成一团，缓缓抬起头。

“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回来啊？敲你家门也没人应，暮雪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家啊？”

说着，她站起身还要往他怀里扑。

许寄北下意识按住她的肩膀，有些抗拒地抵住她。

“密码你知道的，下次来找我不用一直在门口等我。”

“好！”

苏沫眉开眼笑，挽着他的手臂按了密码走进家。

看见茶几上那份文件，她瞬间被吸引了视线，瘸着腿就过去拿了起来。

“离婚协议书？寄北，暮雪要跟你离婚？”

她的眼里绽放出异样惊喜的光芒，激动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看到最后签名栏时，发现只有梁暮雪的名字，却没有许寄北的名字，她的心漏了一拍。

“寄北，你不会是还舍不得她吧？”

这个问题一出，瞬间，整座别墅都一片死寂。

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许寄北一直沉默着，苏沫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寄北，要是你不想离婚的话，那我……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了？”

“是不是因为我，你们才要离婚的？是我不好，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活着回来，我应该死在海里才对！”

“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了。”

她故作倔强地将离婚协议扔在他脸上，瘸着腿跑出去。

第十二章

“沫沫！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寄北连忙追出去，焦急地在别墅区里找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花园里找到了苏沫。

脚腕红肿得吓人，许寄北心疼万分，抱着她替她擦干眼泪。

“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我不要。许寄北，要不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苏沫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望着他，哽咽道。

“我会像你一样，听从家里的安排，随便找个人嫁了，了结这一生。”

“就像从前的你那样，反正，你当初非我不娶的诺言也没有兑现，我也不必再坚持了。”

说着，她的眼泪不停地滚落，哭得许寄北心里乱糟糟的。

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他应该说尽快离婚，说要娶她。

但不知为何，这句话却死活说不出口。

话到了嘴边，嘴唇嗫嚅几下，却只剩下一句叹息。

他垂着脑袋，沉思了许久，才艰难地给出结果：

“我……会离婚的。”

说出这句话后，他的身心都莫名沉重了许多。

心口处像是压着一块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