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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都知道……

　　乔心抿着唇，眼底陷入疑难，半晌才开口：“我想回帝都。”

　　霍聿修面上毫无波澜，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亦如几年前那般，淡淡地问道：“想清楚了？”

　　只是无人留意处，他握着佛珠的手轻微一颤。

　　乔心微微点头：“是。”

　　空气中沉默了一秒，霍聿修起身：“你想清楚的事，那便去做，不必问我。”

　　乔心心头一颤。

　　这三年间，霍聿修无论好坏，都尊重她的决定。

　　明知道他会同意，她还是会忍不住问。

　　哪怕霍聿修面上不动声色，可她知道……他在担心她。

　　乔家对她的熟视无睹，贺屿臣对她的残忍逼迫……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曾经的乔心已经死了，他们再也伤不了她分毫。

　　乔心垂下双眸，开口：“感谢霍先生这些年对我的恩待。”

　　霍聿修身形一怔，握着佛珠的手悄然用力。

　　乔心温婉的声音再度响起。

　　“心儿现在是霍先生收留，无处可去，回帝都后可能还需再麻烦您。”

第二十章

　　乔心不由攥紧了双手。

　　她本来就享受了霍家不少的资源，现在再提这种无理的要求……

　　她并不确定霍聿修能否同意。

　　也许是空气沉寂太久。

　　乔心忍不住解释：“霍先生，等我找到落脚的地方，不会过多麻烦霍先生的。”

　　高大的背影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

　　霍聿修回过头，对上乔心的视线，眸子微眯。

　　这么快就想撇开和他的关系吗？

　　他开口：“霍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没有人敢拦你们。”

　　闻声，乔心心头一颤。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难得的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不悦。

　　如果不是霍思淼太过黏着霍聿修，她不会出此下策。

　　看来她得快点在帝都站稳脚跟了，霍聿修已经帮她够多了，不能再麻烦他了。

　　另一边，帝都，雲庭公馆。

　　贺屿臣撑着轮椅两侧，试图从轮椅上站起来。

　　他面部的轮廓更加深邃，眼底是化不开的沉郁。

　　他额角已经渗满汗水，手上颤抖得不行。

　　江宇看着贺屿臣想过去扶着他，却被贺屿臣拦着：“江宇，让我自己来。”

　　自从他的双腿在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中废了后，他自暴自弃过。

　　也许这就是他不懂得珍惜眼前人的报应。

　　可看到乔心日记里的内容，字字句句又好像让他回到了十年前。

　　日记里的乔心是如此鲜活地爱着他。

　　扉页中全是关于他的喜怒哀乐，让他心头的阵痛更甚，却又硬生生将他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三年里，他靠这本日记活到现在。

　　他的手段更加凶狠，发了疯似的将整个帝都都掀了一遍，甚至是杭州……

　　可都没有她的身影。

　　他也逐渐怀疑，是不是当初他的猜测错了……

　　只是他不甘心。

　　江宇叹了口气，将手机上的信息递到他面前。

　　低声开口：“乔初温这两天出狱，要不要安排人通知乔家。”

　　“不用。”贺屿臣重新坐到轮椅上，面无表情地开口：“找人联系她养父养母，处理掉。”

　　江宇心头一颤。

　　这些年，他跟在贺屿臣身边，已经不再敢像原先那般把他当作十八岁那年的少年看待了。

　　贺屿臣最后一丝心慈手软，全都随着他的那双腿一同消失殆尽。

　　贺氏集团对他的暴戾手段已经是怨声载道。

　　可是却始终没有人敢站出来，拦住他。

　　哪怕是他和贺屿臣这么多年的交情……也只能看着他在这种残忍的路上越走越远。

　　尤其是对乔心的执念，更是让他把乔家打压得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也就是在那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贺屿臣的不对劲，他劝道：“收手吧，屿臣，心儿已经死了。”

　　贺屿臣却发了疯般问他：“江宇，你也不相信我吗？心儿没有死，我能感觉到……她还活着。”

　　他没有回答。

　　可贺屿臣却神色一变，问：“你也想像他们一样吗？”

　　他们，是指的乔家。

　　江宇亲眼见过他们一夜破产，乔父跪在贺氏集团楼下求贺屿臣，放过乔家……

　　乔母也没了原先的雍容，满脸苍白，一向横行的她那天在媒体面前扇自己的巴掌认错，求贺屿臣放过。

　　可贺屿臣却视若无睹地冷笑：“放过你们，谁来放过心儿？”

　　那一晚，乔父从贺氏集团的高楼一跃而下。

　　可无人敢置喙。

第二十一章

　　帝都国际机场。

　　乔心牵着霍思淼，摘下墨镜，看着熟悉的地方，只觉得物是人非。

　　原以为当初关于贺屿臣的记忆已经不会再对她产生影响。

　　可当她脚步落地的那刻，手术台上的恐慌，竟然还像蚂蚁一般啃食着她的心。

　　只是不重要了……

　　她和霍思淼，现在都还好好的。

　　她轻笑一声，握着霍思淼的手更加紧。

　　霍思淼疑惑地抬头看着她：“妈妈，怎么了？”

　　他稚嫩的声音传入乔心的耳中，一股暖流倏地从她心头流过，心间似乎又生出了新的力量。

　　她笑着摸了摸霍思淼毛茸茸的脑袋：“马上就要见到爸爸了开不开心？”

　　霍聿修先他们一天回去，说是有急事要处理。

　　乔心也没有多问，只是欣然同意。

　　这时，霍思淼却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妈妈终于不叫爸爸霍先生了，表扬。”

　　乔心倏地愣住。

　　她不是不知道霍思淼一直都很好奇他爸爸是谁，有时候夜里哭闹睡着的时候嘴里还在喊着爸爸。

　　那时候霍思淼只有一岁，她以为只是他没有安全感才会这样。

　　可随着年龄增大，他第一次见到霍聿修，就扑到霍聿修怀里，一个劲地喊他爸爸。

　　他说：“我和他长得那么像，他一定就是我的爸爸。”

　　霍思淼确实和霍聿修长得有六七分像。

　　可她从未接触过霍聿修……

　　也不能凭当初霍聿修在医院的一面之词，就断定那个荒谬的梦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哪怕是出自于她心里的那一份敬重。

　　她也断然不敢去让霍聿修去做亲子鉴定。

　　想到这，乔心又俯下身去，低声嘱咐：“思淼，回到霍家不可以再叫霍先生爸爸了。”

　　霍思淼皱着秀气的鼻子：“为什么？”

　　乔心敲了敲他的头：“霍先生会不喜欢，笨蛋。”

　　话音刚落，就听到霍聿修清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什么不喜欢。”

　　霍聿修让赵管家接过乔心手上的行李。

　　乔心诧异地看着霍聿修，霍思淼却开心地扑进他怀里：“我就知道爸爸对我最好了。”

　　乔心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霍家。

　　等赵管家把霍思淼安排好后，乔心叫住了霍聿修。

　　“霍先生。”她犹豫了一下，叹息，“别对思淼太宠了，会把他宠坏。”

　　霍聿修注视着她，半晌，问道：“是因为他叫我爸爸？”

　　乔心犹豫了半晌，最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