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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书雯压下心中的酸涩，把这件事情说给何闻厉听。

　　类似的事情早已发生过很多次，可她还是会急匆匆赶回来。

　　因为她害怕万一何瑞君是真的受伤了，她没赶到，那肯定会后悔莫及。

　　何闻厉一愣，这才注意到姜书雯湿透的衣服，软下了语气。

　　“湿了衣服就去换衣服，这是瑞君不懂事，你怪雅兰做什么？这又不是雅兰的错。”

　　姜书雯闻言，心中一寒。

　　“门这么高，君君这么小孩子，根本就放不上去……”

　　何闻厉打断了她的话：“好了，书雯，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天气凉，你快进屋换衣服。”

　　姜书雯呼吸一滞，看着这个爱了五年的男人，心中一阵绞痛。

　　自从廖雅兰来了以后，他再也没有站在她的这一边。

　　冰水渗进衣服，冷的姜书雯打了个寒颤。

　　她攥紧手，沉默着转身回屋，身后又传来何瑞君的声音。

　　“爸爸，爸爸，你不是答应我，你这次回来就带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吗？我们带雅兰姨姨去，不带坏妈妈去，好不好？”

　　姜书雯脚步一顿，心揪紧。

　　何瑞君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利刃扎在她的心口。

　　紧接着，她听见何闻厉说：“好，让你妈妈冷静冷静，我们走吧。”

　　“好耶！爸爸，我要喝姨姨上次给我买的汽水！”

　　在何瑞君的欢呼下，三人离开了。

　　姜书雯回头，就只看见三人的背影，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她从口袋里拿出信件，信纸被水晕湿了，依稀还能看清上面的字。

　　【姜书雯同志，研究院创建了运载火箭的秘密项目组，你的故障诊断经验很丰富，也有一颗爱国之心，老师真心的希望你能回来，和我们一起为国家发展出一份力。】

　　寄信人是姜书雯大学时的老师，钱老师。

　　她大学时学的是器械设计，成绩优异。

　　六年前，她被派遣下乡，遇到了何闻厉，两人很快坠入爱河，生下了何瑞君，她也选择留了下来，在这里做了老师。

　　但这些年，钱老师还是会偶尔给她寄信，希望她能回去继续钻研。

　　姜书雯看着信，又看着这个空荡的家，手一点点攥紧。

　　这些年，何闻厉常年不在家，她不仅要忙着带学生，还要照顾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儿子发烧也是她走了几十里路，走到医院。

　　她全身心照料这个家，可到头来，却得不到一点尊重。

　　何闻厉，这一次，我不再为你停留了。

　　姜书雯把湿掉的外套换下，又去了邮局。

　　“同志，我想打电话。”

　　姜书雯给了邮局工作的同志两分钱，打给了城里的老师，坚定道。

　　“钱老师，我是姜书雯，我决定回到学校，加入秘密项目组。”

第2章

　　钱老师闻言一喜：“好！姜同志，有你这样的人才加入，我们的研究肯定能再进一步！”

　　欣喜之后，钱老师又严肃道：“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

　　“姜同志，我们整个项目都属于机密文件，在没完成之前，你是不能离开研究院的，你一旦加入，短则五年长则十几年都无法离开。”

　　“钱老师，我没问题。”姜书雯没有犹豫。

　　“好，姜同志，我这就上面提交申请，如果能成功，两周之后，我会派人来接你。”

　　姜书雯眼眶微红：“谢谢你，钱老师。谢谢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我。”

　　当初她嫁给何闻厉，从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挂断电话后，姜书雯回了家属院。

　　这一晚，她忙活着备课和批改作业直到很晚，父子两人也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

　　姜书雯醒来时，何闻厉不在屋内，儿子的房门倒是开着。

　　她帮何瑞君整理好小书包，看着还在熟睡的孩子，温柔地把他叫醒。

　　“君君，起床，我们该去学校了。”

　　何瑞君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姜书雯蹙着眉，稍稍加大了声音。

　　“君君，快点起床！”

　　何瑞君却拳打脚踢地推开她，嘴里还叫嚣着。

　　“我不要去学校，我要睡觉！你是个坏妈妈！我不要你，我要雅兰姨姨！”

　　“何瑞君！”姜书雯压着怒气，径直将何瑞君拉了起来。

　　就在这时，何闻厉走了进来，看着这一幕无奈出声。

　　“书雯，孩子还这么小，才五岁，你就让他在家玩不好吗？”

　　姜书雯愣住，她看着何闻厉。

　　“孩子小，我不带到学校去看着，你又要训练也不经常在家，谁来照顾他？”

　　这么多年，她一直没说，就是体谅何闻厉带兵训练不容易。

　　何闻厉沉默了一会，轻叹：“今天我休息，君君我来带，你去上课。”

　　“好。”姜书雯没再多说。

　　她正准备走时，何闻厉又说：“你等我会儿，我送你去学校，昨天隔壁李婶借走了自行车，我去拿回来。”

　　姜书雯注意到时间已经不早了，没有拒绝。

　　何闻厉才离开一瞬，冷不防，姜书雯的后脑勺被不知道从哪飞来的东西重重一砸。

　　她倒吸一口气，低头一看是笔盒。

　　姜书雯回过头，就看到何瑞君还在书包里掏东西砸向她，声音愤愤。

　　“坏妈妈你快滚！今天我要跟着爸爸和雅兰姨姨在一起，你快走！”

　　姜书雯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狠狠一揪，越是自己的骨肉，越是容易被刺伤。

　　她捏紧手，冷斥出声：“何瑞君！我有没有告诉你，不可以拿任何东西砸别人？”

　　何瑞君反倒哭了起来。

　　“爸爸和雅兰姨姨从来都不会凶我，妈妈只会让我管我，我不要妈妈管！”

　　姜书雯红着眼，严肃开口：“何瑞君，我再给你三次机会，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真的就不管你了。”

　　何瑞君被吓的顿时不敢吱声。

　　姜书雯转身拿起自己课本才踏出门，就听到何瑞君在背后大喊。

　　“我才不要妈妈管！”

　　姜书雯的脚步一顿。

　　这时，赶回家的何闻厉蹙着眉斥责：“何瑞君！谁允许你这么和妈妈说话？我送妈妈去学校，你老实待在家里！”

　　何闻厉说完，牵着姜书雯离开。

　　姜书雯忍住了眼泪，tຊ她什么都没有说，走出了家门口。

　　何闻厉将姜书雯一路送到学校门口。

　　进学校时，何闻厉叫住了她。

　　“书雯，君君也不是故意的，他现在年纪还小，有点任性，你也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姜书雯垂眸，点了点头。

　　“那就好。”何闻厉停顿了一下，正要走，又回头补充说，“书雯，晚点会下大雨，到时候我来接你下班。”

　　姜书雯目送他离去，心里却阵阵发苦。

　　如果不是有心人教，何瑞君又怎么会从一个乖巧的孩子变成这副模样。

　　可但凡牵扯到廖雅兰的不好，何闻厉永远不会信。

　　她只能把孩子也一起带走，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被这么歪曲下去了。

　　放学时，果然下起了大雨。

　　可直到看着最后一个同事刘老师离开，何闻厉也没来接她。

　　“姜老师，我男人来接我咧，我先走了哈！”

　　姜书雯抿唇笑着点头：“好，刘老师回去小心。”

　　天快黑了。

　　姜书雯眼看学校要关门了，无奈之下只能淋着雨一路跑回了家。

　　回到家属院，她一眼就看见自己家里的灯开着，自行车也就停在楼下。

　　姜书雯怀揣着疑惑，刚推开家门，就看到何闻厉正在将冒着热气的搪瓷杯递给廖雅兰。

　　“没关系，雅兰，你就在这里住下，等天好的时候，我去看看你家电线老化的问题。”

　　何闻厉也抱着廖雅兰笑嘻嘻道。

　　“雅兰姨姨，今晚你和我睡，我最喜欢姨姨了！”

　　“爸爸也喜欢姨姨，我让爸爸和妈妈离婚，你嫁给我爸爸好不好！”

第3章

　　一阵寒风吹过，刺骨的冷。

　　没等来何闻厉的回答，姜书雯径直推开了门。

　　空气安静片刻。

　　廖雅兰连忙解释：“书雯姐，小孩子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的，瑞君就是比较喜欢我而已。”

　　何闻厉也迎了上来，皱眉道：“我正准备去接你呢，你怎么自己淋雨回来了。”

　　“这么冷的天，淋了雨容易感冒，我去热水房给你接点热水洗澡！”

　　说着，何闻厉提着热水壶大步离开。

　　姜书雯扯了扯苍白的唇角，只觉得可笑。

　　她从放学等到现在，好几个小时，何闻厉也没来。

　　廖雅兰拉着她进屋，歉意道：“书雯姐，我今天要麻烦你们了，家里停了电，是闻厉哥好心接我过来，让我在这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