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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庸重新选了一个最大最好看的苹果，找出水果刀认真削皮，“就我跟你说的那样，他来看望我。”
　　“我看起来是傻子么？”南鸢忍着没发火，“我给你三秒钟的时tຊ间说实话。”
　　裴家是什么地位？十个白家加起来能靠上裴家的边就算白手起家的白无庸这么些年没白奋斗。
　　裴知白自小都被当成太子养着。得多有礼貌，才会屈尊浪费时间看望一个无足轻重的乙方？
　　南鸢不掺和白无庸的事业，但她对两家的差距还算有数。就算真的合作，白家能给裴家带来的利益，不会超过裴家季度利润的百分之十。
　　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南鸢逐渐不耐烦，避开白无庸递来的削好皮切成小块的苹果，冷冷吐出一个数字：“三。”
　　倒数三声算是南鸢的秘密武器，也是她给白无庸下的最后通牒。
　　如果白无庸依旧不识好歹，选择继续硬凹，就会得到一个和他单方面冷战并拒绝他一切触碰的媳妇。
　　白无庸经受过，那滋味真是叫他的肠子都绞在一起，十分不好受。
　　叹了口气，白无庸将苹果塞进自己嘴里，抽出两张纸细细擦过手指和水果刀上的苹果汁液，“我们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了，我不能保证不会在无意之中树敌。我们无所谓，但小榆偏偏分化成了一个omega。”
　　“南鸢，S级的omega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普通alpha无法对他们造成标记，但这不代表他们心里没有滋生贪婪，不会垂涎魔盒。”
　　南鸢紧抿着唇，一下一下掰响手指。
　　白无庸握住她的手，牵到自己的腿上。
　　“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小榆也有。你不可能把他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儿都带着，护着。”
　　南鸢甩开他的手，觉得好笑。
　　“所有你就给他找了个alpha？”南鸢伸手给了白无庸一巴掌，“白榆才十八岁，白无庸，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南鸢觉得他不可理喻，仿佛第一次认识面前的这张脸。
　　“白榆是我的儿子，无论分化成alpha还是omega，都是我的儿子。”南鸢克制住继续动手的冲动，闭了闭眼睛，咬牙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管你是想攀上裴家，还是真的为了白榆好，我不同意。”
　　南鸢掷地有声道：“只要我还没死，我就能护住白榆。”
　　“怎么护？”白无庸绷直了肩，脸上印着红色巴掌印，“是限制白榆的交际圈，还是让他永远靠着抑制剂生活？南鸢，你清醒一点，不论早晚，白榆都是要离开我们的。他也会有属于自己的alpha，你难道要因为一己之私让他过得不幸福吗？”
　　白无庸盯着南鸢呆滞一瞬的眼睛，一字一顿：“白榆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小鸟，他的性格如何，你和我都清楚。”
　　“你问过他吗？你知道在他眼里alpha和omega没有任何区别吗？”白无庸指着门口，“白榆十八岁了，不受未成年人法律保护。再让他这么混下去，我们谁能预料到会出什么事？”
　　“我……”
　　南鸢嘴唇颤动，忽地捂住眼睛，崩溃地弯下腰。
　　白无庸心脏一紧，掀开被子，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他把南鸢搂进怀里，拍着南鸢的肩背，懊恼地哄：“对不起，鸢鸢，我不该这么和你说话。”
　　“怎么办啊。”南鸢拽住白无庸的衣角，眼角湿润，“白榆这样的性子，为什么偏偏分化成了omega。”
　　她不是没有崩溃过。
　　当年得知白榆的分化结果，她愁得一周吃不下睡不着。
　　南鸢给白榆制定了一版又一版的计划，总是不满意。
　　“夫人，一切的弥补都是在犯错的基础上。”白无庸将她抱紧，声音坚定，“我们不能让小榆先经受不好的事情。”
　　“早点定下来也好，对他好，我们也省心。”
　　一场发泄，花光了南鸢大部分的力气。她颓废地窝在白无庸怀里，问：“为什么是裴知白？”
　　白无庸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平铺直叙的语气却让南鸢觉得，如同有一道惊雷落在她耳边。
　　“白榆和裴知白的信息素匹配度，是百分之九十九。”
　　南鸢久久没能回神，被白无庸抱洋娃娃般抱到床上。
　　百分之九十九。
　　南鸢不断在心里琢磨这个数字。
　　她和白无庸的匹配度不过百分之七十八，尚且过得幸福，百分之九十九……
　　这样的契合度，白榆和裴知白简直像是上天故意要凑成的一对。
　　南鸢垂眸，哑然开口：“那孩子怎么样？”
　　见她有了松口的迹象，白无庸保证似的说，“我考察过，那孩子家世样貌，配咱们家小榆都绰绰有余，不会委屈了孩子。”
　　裴家的人怎么样都不会受委屈。
　　南鸢又问：“检测是谁做的？”
　　白无庸忙道：“我。”
　　南鸢瞥他一眼，嗤了一声。
　　“下次撒谎记得别回答得那么快，太明显。”
　　白无庸依旧坚持：“确实是我。”
　　在高匹配度的前提下，南鸢不再纠结白无庸说的谎话。
　　她也考虑过，白榆的未来该是如何。
　　白无庸说的其实没错，与其任由白榆野性发展，不如给他划一条道。如果白榆愿意走，皆大欢喜。若是不愿意……南鸢忽地迟疑，百分之九十九的契合度，真的会有不愿意的选项么？
　　南鸢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再度问：“他会打架吗？”
　　“啊？”
　　白无庸很有眼力见地接过按摩的活，力度刚好地帮南鸢疏解疲惫。
　　“我们家孩子，打架可比读书厉害多了。”
　　“我是说裴知白。”南鸢无不担心，“我这一关好过，白榆那边可就难了。我怕他知道消息后，把裴知白打了。到时候裴家那边不好交代。”
　　“这就得靠夫人劝着些了。”
　　果然，南鸢心里还是有他的，担心他被裴家为难。白无庸露出笑容，说，“毕竟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
　　南鸢苍白一笑，“白榆会恨我们的吧。”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白无庸宽慰道，“何况，夫人没必要太过悲观。白榆可能终其一生都再找不到另一个契合度百分之九十九的alph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