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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能牵动他情绪的从来只有陆柠。
“我不去！”
沈闻憬回头看向她，眼里的锋芒像是要刺穿她的脊梁。
他看着她，语气凉薄，寒意丝丝缕缕漫进她的心口。
“你没资格拒绝。”
陆兮瑗僵住，浑身力气瞬间消散，任由沈闻憬扯着她离开。
医院。
医生给陆兮瑗做了全身检查。
“您有几项指标偏高，现在不适宜进行骨髓移植。需要详细检查一下，避免损害身体。”
陆兮瑗没回答，眼神平静无波，只静静看着一旁的沈闻憬。
男人听到医生的话时顿了下，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却又很快收敛。
他强迫着摁着陆兮瑗坐在远处，语气沉闷。
“不行！柠柠等不了了，现在就进手术室。”
陆兮瑗顿住，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看开，可亲耳听到沈闻憬这样说，心口还是会刺痛。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为了陆柠，你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死活吗？”
陆兮瑗挣扎想要从他手下逃脱，沈闻憬却以为她要跑，牢牢牵制着她。
他垂眸看着她，语气冰凉刺骨。
“你已经牵过协议了，没权利反对！”
陆兮瑗瞳孔骤然一缩，逐渐弥漫上凄凉。
“哪怕代价是我的命？”
听到陆兮瑗的质问，沈闻憬指尖微颤，呼吸一窒。
眼底讳莫如深，只沉声道。
“只是点骨髓而已，我保证你不会死。”
听着他话语里的漠然，陆兮瑗的心好像瞬间死寂。
她呆愣地坐在那，再窥不见一点生气。
沈闻憬转身看向医生，冷声吩咐。
“安排手术吧，越快越好。”
……
手术室。
陆兮瑗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任凭冰凉的长针刺进身体。
明明打了麻药，可她为什么还是这么痛呢？
她感觉呼吸加快，头晕目眩，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可她仍旧固执地死死睁着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头顶逐渐模糊的光线
耳边沈闻憬刚才说的话始终清晰地在回荡。
陆兮瑗以为被伤了那么多次，她的心早就死了。
可每一次沈闻憬的话，都能像利刃狠狠贯穿她的胸腔。
湿冷的眼泪顺着眼尾滑落，直到她再也抵抗不过药效，意识逐渐昏沉。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陆兮瑗隐约中好像听到医生急切的嗓音。
“病人出现异常反应，状态失控，建议立即终止手术。”
陆兮瑗想要逼着自己睁开双眼，却被巨大的痛苦裹挟。
她费劲力气蜷了蜷指尖，嘶哑着嗓子轻喃：“闻憬……”
没等她说完，另一道声音突然覆盖她的。
“被捐献者正在隔壁手术室等着骨髓移植，病人家属要求继续手术……不用在意她的死活！”
一瞬间，陆兮瑗心慌到窒息。
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压，让她好似一具行尸走肉。
不用在意她的死活……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为什么她又变成了那个不被人在意，不被人喜欢，连自己性命都可以被肆意轻视的野草？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陆兮瑗躺在手术台上，热泪明明源源不断地从紧闭的双眼滑落，眼眶却仍旧干涩地厉害。
痛，真的好痛。
可她却无法分辨出到底是心更痛还是身体更痛。
从未有一刻，她想要就此死掉的欲望这么强烈……
直到意识彻底昏睡前，陆兮瑗脑海里仍有飘荡着那句“不用在意她的死活”。
……
一周后，病房内。
陆兮瑗从昏睡中苏醒，手背上还正输着液。
她只是微微挪动，浑身便传来散架般地刺痛，只能椅靠在那，费力的呼吸。
从做完手术的那天开始，她便再也没见过沈闻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