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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意识要上前追她。

　　可病房里已经传来了田梅萍的喊声：“溪言！沁瑶要见你！你赶紧进来！”

　　历溪言脚步一顿，到底还是收回了步子。

　　云出岫还能去哪儿呢？等回家再好好跟她谈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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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出岫回家路上，碰见了历溪言手下的兵。

　　他们一见到她，就开心的挥手打招呼：“嫂子！今天是你和营长的结婚纪念日！怎么没跟营长一起？”

　　云出岫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名警卫兵就笑了：“营长肯定去给嫂子准备惊喜了呗！”

　　说着，他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嫂子，我跟你说，营长给你准备了一个很大的惊喜，可用心了。”

　　他们说完，又像是生怕历溪言突然出现，马上就走了。

　　只剩云出岫还站在原地，她扯出一抹苦笑。

　　惊喜？只怕是惊吓吧。

　　这一晚，田梅萍和历溪言都守在医院里，没有回来。

　　云出岫就在家里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次日一早，她提着行李包拿着离婚证，等在门口。

　　可从七点等到十点，她还是没有等到历溪言回来。

　　她没有继续等下去，而是提着行李箱到了解放军医院。

　　还没到病房，就撞见从里面出来的田梅萍：“你又来干什么？沁瑶好不容易恢复了点，你少来添乱！”

　　云出岫静静看着面前的婆婆：“我是来给历溪言送离婚证的，我今天就走了。”

　　田梅萍这才看见她提着的行李包，和她手上的那本离婚证。

　　恒快，田梅萍眼里闪过喜色，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离婚证：“算你识相！离婚证我会给溪言的，你赶紧走吧！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到我们面前碍眼。”

　　云出岫平静的点了点头：“好。”

　　不会再回来了，永远都不会。

　　离开解放军医院的时候，云出岫望了一眼病房深处。

　　她想，或许自己跟历溪言注定没有缘分吧。

　　他们做了五年多的夫妻，到最后连句体面的道别都没有。

　　“历溪言，再也别见了。”

　　云出岫低喃过后，没再有分毫留恋，提着行李包大步离开。

　　离开医院，她抵达了警察局。

　　在重启警号的仪式上，局长双手把曾经她爸的警号贴在了她的胸前。

　　在全警局警员的注目下，云出岫郑重地对着国徽敬礼宣誓——

　　“我云出岫！自愿将余生奉献给国家，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

　　“从此，无愧于心，无愧于国！”

　　随后，她在警车的护送下，去往了火车站，前往首都。

　　火车启动，驶向北方。

　　这座困住了她人生五年的城市从窗外急速往后退去，直至消失不见。

　　从今以后。

　　她再也不是历家儿媳，不是历溪言的妻子。

　　而是警号：028536的正式警察，云出岫！

第9章

　　医院，病房。

　　历溪言看着自己被历沁瑶紧紧攥住的手，蹙眉淡道：“沁瑶，松手。”

　　那一刹，她瞬间被吓到松手，见他要走又控制不住追问：“哥，你要去找云出岫？我才是病人，我更需要照顾！”

　　提到云出岫，历溪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愧疚，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去道个歉。

　　“她是我媳妇，我不找她找谁？你好好休息吧，我让妈来照顾你。”

　　历沁瑶咬了咬牙：“哥！”

　　历溪言脚步一顿，不耐的看了历沁瑶一眼，她才老实下来。

　　这时，田梅萍先进来了。

　　她笑着朝历溪言递出手里的东西说：“溪言，这是刚刚云出岫来医院，给我的离婚证，她让我转交给你。”

　　看着田梅萍手里拿着的那张离婚证，他身形一颤。

　　此时此刻，历溪言就连一贯温柔淡淡的声音，此时都变得有些沙哑。

　　“离婚证？”

　　云出岫要跟自己离婚吗？为什么tຊ？

　　他只是要跟她好好谈谈，怎么就走到了离婚的地步？

　　更何况，离婚的事他从来就没有收到通知，怎么会……1

　　无数疑惑从心底涌来，可他接过那离婚证，却看见上面赫然盖着军区的章。

　　这张离婚证，是真的！

　　历溪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都难以呼吸。

　　一瞬间，病房陷入怪异的平静。

　　这时，田梅萍才试探性的开口。

　　“溪言，她走了也挺好的，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和沁瑶结婚了……”

　　话还未说完，历溪言就出口打断了田梅萍的话：“妈，就算没有出岫，我也是不会和沁瑶结婚的。”

　　“我都说过了，我现在，只把沁瑶当做自己的亲妹妹。”

　　历沁瑶不太能接受这句话，情绪激动了起来。

　　田梅萍看着她在咳嗽，轻拍她的后背帮她抚平一下情绪。

　　历沁瑶一恢复，马上开口说：“可你20岁那年的生日愿望，是想要娶我。”

　　田梅萍也在一旁帮历沁瑶说话：“是啊，溪言，你小时候不是跟我说你很喜欢沁瑶吗？”

　　“现在云出岫都走了，别的你都不用再担心了。”

　　这句话，毫不意外的刺痛了历溪言。

　　“她不会走的。”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但这病房就这么大，他声音再小，历沁瑶和田梅萍都听的一清二楚。

　　随即，历溪言抬起眼，复杂地看向历沁瑶。

　　没多久就开口回答了她们的话。

　　“是啊，可我说的是以前，以前我有这个愿望我不否认，但不代表我现在的愿望还是这个。”

　　说完，历溪言不再给历沁瑶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我还有事，先走了。”

　　历溪言马上跑离了医院，等公交的时候，都觉得一分一秒都格外难熬。

　　一路辗转才下车。

　　警局。

　　历溪言匆匆赶来，他用力地攥了攥手，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

　　“局长，我来找出岫，她下班了吗？”

　　局长狐疑的看向历溪言：“出岫？”

　　历溪言看着局长的神情，心里对他说的话有所预见，但还是被那四个字深深刺痛——

　　“她早走了。”

第10章

　　“走了，是什么意思？”

　　历溪言被这话震懵了好久，才带着几分苦涩的开口。

　　局长也觉得有些意外，但看到他手里拿着离婚证，也没做什么隐瞒：“她半个月前就已经申请调职去首都做警察，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出岫没跟你说这事吗？”

　　闻言，历溪言紧紧地抿了抿唇，垂下眼帘：“她从没跟我提过这事。”

　　“局长，她去首都哪个局了？”

　　局长看了看他，回答：“她是去首都总局报道，不出意外，就在总局任职。”

　　说完，历溪言转身就要走。

　　局长叫住了他：“溪言，你不会是想要去首都找她吧？”

　　历溪言顿住了脚步，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她在哪。”

　　他是军人，又是军区的营长，怎么说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离开。

　　但，历溪言也一定会找到机会联系到云出岫。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离婚证，他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

　　这天，历溪言没有留在医院，而是回了趟军区家属院。7

　　推开门，发现屋子里整整齐齐的，就好像云出岫还在一样。

　　但历溪言一眼扫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很多东西都已经被云出岫带走了，本来放满了的地方，现在看上去空空的。

　　他自己的心，也空空的。

　　历溪言坐在床沿边，把手里的离婚证放在了床头柜里。

　　好像只要把床头柜收起来，他一转头，就能看见云出岫从外面进屋，然后来笑着给他揉肩的场景。

　　他也有一阵的恍惚，结婚后，云出岫已经多久没给他揉过肩，笑着跟她分享每天工作遇到的趣事了。

　　是从五年前开始的吗？

　　突然，屋子外面咔嚓一声，历溪言心头一惊。

　　即使已经知道云出岫已经离开，却还是心存侥幸。

　　万一呢，万一她又回来了这个想法，还是占据了他的大脑，可是他出去一看，发现回来的人是历沁瑶和田梅萍。

　　他掩盖住自己眼里的失落，开口问：“你们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

　　田梅萍有些怨念的看了历沁瑶一眼，开口说：“还不是沁瑶，非说自己身体没什么问题了非要出院。”

　　历溪言看了历沁瑶一眼，她马上回避了眼神。

　　他心里大概有了答案，没开口多问，又重新回到了房间。

　　他拉下了线把灯关了，安静的屋子里，今天也没历沁瑶的捣乱。

　　历溪言却没有之前睡得安稳。

　　第二天醒来时，他甚至还下意识的开口：“出岫，该起床了。”

　　没得到回应，历溪言回头看自己旁边没有人，才意识到什么，嘴角轻扬，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涩。

　　外面历沁瑶也起得早，甚至还来敲门叫他出去吃早饭。

　　可历溪言吃不下，没多看历沁瑶一眼：“我今天没胃口，就不吃了，你们自己吃吧。”

　　刚从厨房里端出白米粥的田梅萍，只看到了历溪言离开的背影。

　　军区。

　　历溪言打了个报告，申请打电话到首都警察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