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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久淮祐川才从阁楼上下来，他心情大好，神采奕奕，整个人都发着光一般。

　　“环株姑娘？可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淮祐川心中欢喜，昨夜过后他便确定了他对华云清的心意。

　　“三殿下，公主殿下嘱我将这个归还于您。”

　　环株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簪子，正是淮祐川阿娘的月季碧玉簪。

第19章 吃干抹净一场空

　　淮祐川声音冰冷，眼中布满怒色。这簪子在昨夜他已赠予华云清做定情信物了，华云清现在却叫环株还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这是何意？”

　　他将他唯一视若珍宝的东西赠予她，却被她无情退回，这叫他如何能平。

　　“我要去见殿下！”

　　淮祐川拿过簪子，怒气冲冲地就要去找华云清，环株却急忙拦住了他。

　　“三殿下！公主正在见客，恐怕不方便！”

　　淮祐川停下来，华云清最以国事为重，他肯定不愿去此时打扰她。

　　淮祐川握着簪子的手微微颤抖，他不知道华云清这是何意，明明昨夜他们是那样抵死缠绵，那样的情深，怎么只过了一夜，就好像变了一般，还托人将定情信物退还回来，难道是连他的情义也一并退还了么？

　　淮祐川不敢再去深想，他甚至在想可能是华云清觉得这柄簪子对他意义重大故而不愿夺爱，又或许是她对他有别的要求……若真是有别的要求那他肯定会倾力去满足。

　　淮祐川在殿中等候许久，坐立不安。

　　厉嬷嬷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她悄悄出去打探，不久就匆匆回来了。

　　“嬷嬷，殿下所见是何人？”

　　“是萨若王子。”

　　公主府的侍女们说长公主即将要大婚了，而萨若王子便是她的主婿。厉嬷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震惊不已，又为淮祐川担心，怕他知道了伤心。

　　“原来是他。”

　　淮祐川心下一凉，忽然想起华云清与萨若的婚事。

　　是啊，他忘了，华云清与萨若已经有了婚约了。

　　淮祐川颓然地坐下，他忘了，他忘了她就要属于别人了。

　　那他昨夜说出口的情深，还有彻夜的缠绵，都算什么？难道真的只算报恩么。

　　他是一无是处的质子，在她庇佑之下才能有一隅安身，他比不上袁彦衡与杜昀山更比不上萨若，可是他不甘心啊，她对他的那些好，那些在意，难道是假的吗？

　　嘴巴或许会作假，身体又如何作假？如果她真的对他无情，又如何能容忍他的靠近，又如何能与他彻夜缠绵。

　　他本该是泞泥，如何拉高高在上的她下神坛。

　　可他心中渐升的爱意不允许他作假，这是他放下所有防备真心对待的人，他如何能甘心于此。

　　直到傍晚环株才来传话，说长公主唤淮祐川到花园凉亭一见。淮祐川一整天食不下咽，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忐忑不已。

　　他换了一身碧色锦袍，急急前来赴约。

　　“坐。”

　　淮祐川乖乖坐下，她看起来对他冷漠了许多。

　　“这是宣曹司为你办的正式户籍，从今天开始，你便是天盛的合法子民了。”

　　华云清将手中的文书放到淮祐川面前，淮祐川愣愣地看着那本文书，不明所以。

　　“殿下这是何意？”

　　他是质子，如何能成为天盛子民？

　　“这也是我父皇的意思，当然景平王那边早已书信言明，他也知晓了，你大可放心。”

　　淮祐川丝毫没有惊喜，心里却莫名有些慌乱。

　　“我不明白。”

　　他盯着华云清的脸，想从她的表情看出端倪，可华云清却全然不似平常一般。

　　此刻的她面色冷漠，语气疏离，甚至有些不耐烦。

　　“我的意思是，你自由了。当日我答应过风涿，会许你自由。”

　　华云清抬起头对上他的眼，当那双幽蓝的眸子撞进她的眼底，她好似没有丝毫波动。

　　“自由？何谓自由？我如今不算自由吗？”

　　淮祐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华云清冷漠的态度和冰冷的语气让他如置寒冬。

　　“自由便是，你可以去看大漠孤烟，绿野千里了，从此再无人能将你禁锢。”

　　淮祐川痛苦地冷笑，原来如此。

　　昨夜阁楼上那些交心的话，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那你呢？”

　　淮祐川红了眼眶，声音有些颤抖。

　　华云清看着他蓄满泪水的双眼，眼中发笑。

　　“我当然是做镶南的王妃了。”

　　“那昨夜算什么？你从一开始就对我的那些无微不至的好那些毫无理由的信任都算什么！”

　　华云清冷漠地看着双目赤红的淮祐川，摇摇头。

　　“环株不是告诉过你了么？你的兄长淮风涿是我的旧爱。”

　　这句话一出，淮祐川的心好似被人撕碎后扔进了寒潭。

　　“所以，你对我的那些好，那些莫名的信任都是因为我的兄长。”

　　他颤抖着声音似是质问又好像认命。

　　“那不然呢？若不是他将你托付与我，我又如何会在你身上费这些心力。”

　　淮祐川倔强着仰起脸颓然落泪，原来如此。

　　“你最初的目的，不就是倚仗我好在天盛立足吗？现在户籍文书有了，你是自由身了，往后四国任你行了，这还不行吗？在敌国脱离质子身是千古未有的事情，可现下你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又是为何呢？”

　　华云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场笑话。

　　明明是她一点一滴的好意渗透了他，纵使时日短暂，但也足够让置身寒冬的淮祐川逐渐有了暖意。

　　人在落魄时遇到向他伸手的人，如何会不心动呢 。

　　“我在深宫十几年，还能如此草率地对一个人动心，如今我这副苦楚的模样也是活该。 ”

　　淮祐川笑着流泪，心口的疼又让他蹙眉颤抖。

　　原来他也不过也是沾了淮风涿的情意，这点他早该想清的。

　　诚如厉嬷嬷所言，他太渴望从别人身上得到关怀和爱了，所以华云清随手而来的好立刻收买了他的心。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目的。”

　　华云清好笑地说道:“你是敌国皇子，我再因为淮风涿而对你信任，也会始终存有一分戒心。不过你的目的也不伤天害理，我愿意怜悯成全你。”

　　“怜悯？”

　　淮祐川悲伤过尽，苦笑着反问，他的眼中幽兰色与红色交织，仿佛要滴出血泪。

　　“你别忘了，这里是天盛，我是天盛的长公主。以我天盛风情，不会允许我只与一人厮守，当然我亦可以与很多人有像你这般的露水情缘。”

　　华云清说着，眼中是事成后的得意，也是看可怜之人的戏谑。

　　淮祐川的泪水不断自眼角落下，袖中握着那柄簪子的手颤抖不已。

　　他原以为，经过昨夜他与她算是交心了，也以为他们彼此有情 ，原来是他把儿戏当真了。

　　他忘了华云清本就是强国中手掌天下之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有真情呢？怎么会对一个草芥之人有真心呢？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久不出深宫未曾见人心，会错了意。殿下说的是，自由的身份亦是我一直所求，既然殿下将话说开，也好过我日后总挂怀。这根簪子是我阿娘的爱物，也是我一生的思念之托。得你相救之恩，此簪为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