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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裳被带到潮禺城衙署已经两天。
因为她的户籍跟“裴明裳”这个身份完全无关，所以布政史的人，也已经忙活了两天。
可能会涉及到什么迷辛，又可能涉及到什么功劳的想法，这几天一直在布政史跟参政、参议几个人的脑海里盘旋。
裴明裳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这在他们眼里，并不难发现。
可裴明裳本人，却从始至终都很淡定。
“姑奶奶，您真就没什么话想跟我们说吗？”
裴明裳又一次被布政史找到的时候，只坐在院子边上，看面前的桃花。
有花飘落，兜兜转转。
裴明裳没有回应。
她在高位侵染过，只是沉默，都天然带着一份冷傲跟贵气，又或者说，这本来就是她的性格。
只是因为被萧璟煜逼迫，才不得不一次次被打弯了脊骨。
“我们皇上……可是当世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还很深情。”
布政史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又向裴明裳提过一句。
裴明裳还是没回答。
好一会后，她才说：“你们可以放我离开。”
只要离开了，就不会见到萧璟煜。
那么这一次，就算把掷铜钱的机会交在布政史手里。
她该做些什么吗？
还是就此离开？
彻底放下过去的同时，也会放下自己曾经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孩子。
她知道，阿爹、阿娘，还有兄长，都希望她能好好活着，重头开始，可如果这样，她可能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为父亲报仇，为曾经的自己的报仇。
还有……
裴明裳心乱如麻。
“你还没决定好吗？”
裴明裳重新看向布政史。
布政史一脸郁气。
他从政三十年，还从没在谁的身上见过这种气质。
他很想发火，可想想，过去两天他自个不也都忍下来了？
万一往后这个女人是个金疙瘩？
布政史想着，又硬生生咽下一口气，“既然这样，还请姑娘再这多玩儿几日。”
“您的医馆那，本官也已经派人去看着了，有人去看病求药，都会得到妥善安排。”
“你完全可以放心。”
“本官我也不会有什么恶意。”
布政史的身影消失，拓跋翊又从房檐上下来。
他还是如往常一样神情不羁，可想到什么，又多出两分忧虑，“可你要真因为这件事死了，会不会真的有些可惜？”
“你才会死。”
裴明裳难得一次回呛拓跋翊，言辞跟语气里也多出了一点活力。
拓跋翊听着，俊朗的脸上多出一分笑意，“或许你还是应该跟我回去。裴明裳，你可是我拓跋翊救过的人，应该给我足够的回报才可以。”
裴明裳听着，脸色也闪过一些落寞。
好一会后，她把一封书信交到拓跋翊手里。
“你这是做什么？”
拓跋翊有些慌张，“临终遗言？”
裴明裳乜过他，才回答：“我寄存了一份手札在珍宝斋，如果不是我本人去取的话，就要得到我已经死亡的消息，才可以由手持这份书信的人去取走。”
“里面……里面是一些有些价值的东西，可能价值不大，也可能重若惊雷，还是需要看你怎么用它。”
“如果我死了，你可以拿着书信去取走。”
“如果我还活着，你的恩情我会另外报答。”
裴明裳的这段话，可就真能算是临终遗言了。
拓跋翊的脸色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