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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轻松了口气。

　　或许在蒋川心中，早已经厌烦了江毓莹，眼下被人公开，正是踩在了他的雷点上。

　　蒋川沉默着，目光似要把裴虞千刀万剐。

　　江毓莹反而轻轻笑出声。

　　“裴总听说得没有错，不过我和蒋总已经分手了。”

　　言语轻忽，听到这话的蒋川猛然抬起头，犀利又不可置信地看向说话的江毓莹。

　　似乎恨不得将她逼到墙角质问。

　　反而乔霏霏更加震惊和意外，美眸惊讶地睁大着，眼珠转了转，视线在蒋川与说话的江毓莹之间徘徊。

　　看着江毓莹时，眼中饱含得意和轻蔑，视线重新轮回身旁男人身上时，脸上全是喜色，唇边牵起几分上扬弧度。

　　“哦？是吗？”裴虞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依旧唏嘘调侃，“好端端的，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不会是蒋总移情别恋了吧？”

　　说罢，目光意有所指，似有似无般在蒋川和一旁的乔霏霏之间游走。

　　导演把头埋得死死的，伸手擦着额上的汗，恨不得缩到桌底逃离这场修罗场。

　　亏他刚才才夸过蒋川和乔霏霏两人郎才女貌格外登对，圈内人也将两人默认为一对，谁知道现如今正牌女友就在众人面前。

　　蒋川面色沉沉，语气不善，“裴总未免也太爱管闲事了，情侣间小吵小闹也无伤大雅，外人又何必横插一脚。”

　　他对着裴虞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身后的乔霏霏脸色却瞬间大变，白了一寸。

　　刚才的得意之色换为一种微妙的难堪。

　　尖锐的美甲被紧紧攥在掌心，脸上的强颜欢笑也要挂不住。

　　蒋川站起身，半点注意力都没有分给她，上前拉住江毓莹的手腕，就要把人往门外带。

　　导演见状也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出乎众人的意料，江毓莹却是用力地甩开了男人的手。

　　对上男人眼中的意外和隐忍，江毓莹的手下意识地发颤，却仍旧仰头道，“前男友，请自重。”

　　甚至当着几人的面，一点脸面都不给蒋川留。

　　场面再度冷场。

　　小导演刚从椅子上站起身，开溜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又颤颤巍巍地坐下去。

　　“毓莹，别闹了。”

　　蒋川皱着眉，低沉的语气已经将情绪隐忍到极点。

　　江毓莹只觉得莫名好笑，很替原主不值。

　　“除了别闹，你还会说别的话吗？”

　　她揉着泛红的手腕，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踩在瓷砖，定定地看着他，声音又沉又稳，“蒋川，我们真的已经分手了。”

　　这句话，是她替原主说的。

　　她看见他眼中坚定的势在必得慢慢溃散，取而代之的一闪而过的慌乱和迷茫。

　　随即覆上眼眸的伪装也挡不住眼眶处的那点微微发红。

　　乔霏霏警惕地瞪着江毓莹，柔声劝慰并向后拉着蒋川。

　　蒋川却没再随她回座。

　　而是带着点哀求的语气，软下声音重新牵起江毓莹的手，“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家再说，好吗？”

　　江毓莹遏制喉咙间的发紧和阵痛，克制住这具身体的反应，缓慢而又用力地抽回手。

　　真正的江毓莹已经死去。

　　她只是一个攻略者。

　　她还有她的攻略任务。

第10章

　　江毓莹脸上扬起客气又疏离的笑，“家？蒋先生放心，我会尽快搬走的。还有什么事吗？”

　　俨然成为两个陌生人。

　　裴虞满意地笑出声。

　　江毓莹无惧对方眼中受伤又难以置信地目光，若无其事地坐回位置，聊回今天的正事，她的小短剧。

　　导演脸色复杂，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江毓莹知道他的疑虑。

　　此前有蒋川这么个大腿作为女友的她却只是一个不温不火的小网红；现在把人得罪透了，还能拍上小短剧吗？

　　“久仰裴总大名，今日百闻不如一见，裴总，我敬您一杯。”

　　得罪了一个大佬，这不是现成的另一个大佬吗？

　　导演心领神会，立马拍马屁道：“裴总眼光独到，前一阵还说我们短剧的剧本好呢！裴总您看这剧本还有什么需要再精进精进的吗？”

　　裴虞看起来好说话极了，目光瞥到乔霏霏时，开玩笑般提议，“不如让乔小姐来饰演这剧本里的女二吧？”

　　导演被这提议惊得头皮发麻，好歹是正正经经一个大公司的知名演员，别说来演女二了，就连女主也够不上人家的门槛啊！

　　更何况人家的经纪人蒋川还在场。

　　可是金主发话，不敢不从，他擦着脑门上的虚汗，求助似的看向蒋川。

　　蒋川捏了捏眉心，没有说话。

　　乔霏霏精致完美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从前无论是制作方还是资方，无论谁提出一点不合理的要求，蒋川都会主动代她回绝，从来没有话到嘴边需要等到她回话的情况。

　　她咬着牙，心中又愤恨又心虚，堆着笑意回道：“裴总莫不是开玩笑......这种小短剧，像江小姐这样的小网红演演也就算了，怎么我......”

　　话还没说话，就被裴虞打断，“这样看来，乔小姐是不愿意了？”

　　语气依旧温和，乔霏霏却被问得一阵发虚。

　　她咬着唇，伸手在桌下扯着蒋川的袖子，“阿川......”

　　蒋川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

　　他和裴虞向来不对付，今天让他白白看了一场好戏就算了，竟然还捏着乔霏霏的黑料蹬鼻子上脸。

　　“这于理不合吧？裴总。霏霏不是贵司的艺人，恐怕还由不得裴总做主。”

　　裴虞低低地笑了一声，目光轻蔑地上下打量着两人。

　　伴随在旁的是江毓莹的嗤笑和带有几分凉薄的目光。

　　蒋川的瞳孔狠狠一缩，眼前他们两人的动作竟然有些同频。

　　像是......

　　多年相伴出现的默契。

　　一张圆桌，蒋川与乔霏霏坐在这头，裴虞和江毓莹坐在另一头。

　　像是无声又割裂地划分好了阵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和江毓莹隔得这么远。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

　　作为经纪人他自然要为自己的艺人争取更多的利益。

　　为什么偏偏就将江毓莹推到了裴虞身边？

　　“于理不合吗？”裴虞漫不经心翻着剧本，“蒋总好像都没有看过剧本吧？这女二是个霸凌者，我看由霏霏来演，不是正合适？”

　　乔霏霏脸上一白，手心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算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明明裴虞和江毓莹无亲无故，却愿意这么帮她。

　　收起心中的不忿，乔霏霏略显慌乱地转头求助，眼中薄薄的水珠要掉不掉，“阿川......”

　　裴虞摊开手挑挑眉，静待蒋川做决定。

　　“把剧本给霏霏吧。”

第11章

　　作为那些霸凌黑料的交换条件，乔霏霏的脸面几乎是被按在地上摩擦。

　　“不行！”乔霏霏着急地拍着桌子站起身，“让我去演这种不知名的小网剧，还是那样的角色，我做不到！”

　　“霏霏！”蒋川沉着脸呵斥。

　　乔霏霏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看着他。

　　“乔小姐，别伤心，说不定你还能靠这个角色一炮而红呢。”

　　裴虞一副风轻云淡地看着戏，还不忘拱火。

　　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乔霏霏满脸屈辱气愤地推门而出。

　　导演像是得到了解放，脸上焦急，嘴里关切，飞快地逃离了包厢。

　　江毓莹心里越想越气，是在为真正的江毓莹感到不值。

　　上一秒蒋川还在拉着她的手真情流露，这一秒就对着别的女人担心得不行。

　　生理性的泪光在眼里打转。

　　这是真正的江毓莹爱他的印证。

　　蒋川的心绪也像是被牵动，喉结滚动，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下一秒，就见江毓莹直接楚楚可怜地扑倒在裴虞怀里。

　　“裴总，您真是慧眼识金，太让人感动了，不如您看把我签进贵公司怎么样？”

　　蒋川脸上的不忍之色冻结，神情更加骇人，恨不得要将裴虞千刀万剐。

　　“毓莹？！”他拧着眉头喊道，冰冷的视线死死锁住正在“投怀送抱”的江毓莹。

　　裴虞顺势搂住她，眼睛眯起，上下打量着江毓莹的脸，嫣色的唇角一再上扬。

　　“这个嘛......我得考虑考虑......不过江小姐想出道，何不找蒋大经纪人帮忙？”

　　“裴总真是说笑了。”

　　裴虞这狗东西，伤口上撒盐的本领真是不退反而见长啊。

　　江毓莹打着哈哈，心中早将裴虞和蒋川吐槽了一百遍。

　　蒋川这个贱男人，如果他真有意，原主折腾多年，又怎么会只是个小网红？

　　“毓莹，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