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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芳！”

娄向东冲过去，一把接过萧明芳，“你他妈的离她远点！”

周卫军被撞得踉跄了几步，“我……不知道会这样……”

第22章军区医院，手术前，先要家属签署同意书。

娄向东几乎没有犹豫，“我签，萧工的舅舅之前给过我委托书！”

周卫军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上次萧明芳手术，他压根没想过签字的事儿，也没人问他要签字，手续怎么办的，他一概不知。

现在娄向东轻飘飘一句“委托书”，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脸上。

他拉住了路过的护士，“请问，手术如果没有家属签字会怎么样？”

“上级签字啊，但如果是军属的话，是需要军官签字的！但是如果实在无人签字，本人也是可以签署同意书的，但需要的文件更多！”

小护士比了个一沓的手势，“咱们医院这么多年，我碰见的好像只有一个军属，就几个月前，签了一堆风险同意书，直到出院都没人来看她，可太惨了！”

小护士的描述让周卫军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就是萧明芳上次的遭遇吗？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部队会处理好一切，以为萧明芳是在闹脾气，故意不联系他。

“那……上次，几个月前，那个签了很多同意书的病人，叫什么名字？”周卫军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护士回忆了一下，“好像姓萧……具体叫什么我记不清了，怎么了？”

周卫军没再说话，脸色惨白。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他曾经那样伤害了她，他竟然还有脸放任钟曼华为了将她留下再一次篡改了数据。

他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顿时眼泪直流。

娄向东气得一把揪住周卫军的衣领，“现在知道扇自己了？两次事故，两次！这不仅是对萧明芳同志身心的伤害，还是对我们弹道计算的侮辱！我不会放过你！”

娄向东眼眶发红，恨不得再给周卫军两拳，却被护士拦住了，“要打架出去打，别打扰病人休息！”

周卫军瘫坐在长椅上，像一摊烂泥。

娄向东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无地自容。

是啊，两次事故，两次都是因为他！

第一次，他因为一己私欲，将萧明芳关在防空洞，险些害死她；第二次，他又被钟曼华的花言巧语蒙蔽，再一次将萧明芳推向了危险的境地。

他痛苦地抱着头，悔恨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走了出来，“弹片已全部取出，没有大碍了，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娄向东舒了口气，但眸色却是冷的，他攥紧了随身携带的数据记录本，上一次，他没来得及帮助萧明芳，这一次，他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在萧明芳的病床边写了事故报告书，有理有据地阐述了自己的怀疑，直接递交给了团长，“两次事故绝不是意外，而且，我们记录的数据出现了异常波动……”

事故报告他也同步递交到了京市计量所，处理完改制的赵振国听闻自己的外甥女又在东北受了伤，已经打算冲过来杀人了。

第23章钟曼华并未在医院出现，而是躲在周卫军的宿舍，见他回来，“卫军，明芳怎么样了？都怪我，要不是我拉着她……”

周卫军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钟曼华，“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明芳怎么会受伤！”

他一把抓住钟曼华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害她！”

“卫军，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是想帮明芳的，我……只是想让她留下，我不想她离开你……”

“留下？你用这种方法让她留下？”

周卫军打了她一巴掌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钟曼华被周卫军突变的态度吓懵了，她没想到周卫军会为了萧明芳这样对她，但是她眼下可顾不上那些，她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卫军，我知道我错了，你得帮我，那个小白脸举报了我篡改设备参数，我好不容易逃出去，是为了你才回来的，你得帮我……”

周卫军一脸鄙夷地甩开钟曼华，“帮你？你满口谎言，我一开始就不该听信你的花言巧语，应该直接将你送到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钟曼华看着他一脸鄙夷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她原以为周卫军就算不再喜欢自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会帮她一把，可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眼珠子一转，哭喊道：“卫军，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

周卫军仿佛被雷劈中，“孩子？我的孩子？钟曼华，你知不知道这个孩子会让我的仕途完蛋？”

“我知道，所以我才没说，你帮我澄清，就说那些参数设置都是萧明芳的错，和我没关系！”钟曼华见他仍无动于衷，语气从恳求变成威胁，“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不管我，我也只好拉上你一起，如果我活不下去，也不会看着你在部队里好好待下去！”

周卫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他得想办法脱身，他强压着怒火，“现在主动权根本不在我们手里，姓娄的那小子手里有举报证据，一旦萧明芳醒了，再加一个人证，你以为你还能怎么辩解？”

钟曼华的眸色渐渐狠厉，“那就让她不要醒！”

周卫军心头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上头顶。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曾经的温柔小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毒：“你疯了！那是一条人命！”

“人命？周卫军，你装什么清高？为了往上爬，你踩着多少人的肩膀？现在装好人，不觉得恶心吗？”

她的话像尖刀一样刺进周卫军的心脏，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颓然地坐在床上。

“卫军，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萧明芳不醒，娄向东就没有证据，你也不用担心仕途受损，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不行，我欠明芳太多，我不能再伤害她！”

“欠她太多？周卫军，你装什么情圣？你把她当人了吗？你不过把她当作你的所有物，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敢说你和她打了结婚报告？你敢说你没碰过我？你敢说你心里只有她？”

第24章周卫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钟曼华的话句句戳中他的痛点，他颓丧地低下头，双手捂住脸，痛苦地呻吟着：“不是，不是这样的。”

“现在知道痛苦了？晚了！周卫军，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要么，我们一起往上爬，要么，我们一起完蛋！我不会让你丢下我的，永远不会！”

随后，她走到他面前，语气温柔下来，“卫军，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周卫军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推开，他起身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浓烈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你说得对，我欠她的太多了，不能再错下去了。”他转过身，眼神坚定，“我去自首。”

钟曼华愣住了，她没想到周卫军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歇斯底里地拉着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