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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致舒发现左莺飞在瞪她，垂下眼避开了，心中也在暗骂自己多事。
　　第一排的黄雪黎终于坐不住了，起身笑道：“还愣着干嘛，瑞瑞？还不赶紧上去带着你翻好的花绳和高总合照？致舒，你拍照好，你去帮他们拍。”
　　钱致舒听到老板发声，心下一松，示意胡瑞瑞跟着她往台上走。
　　黄雪黎在商业化业务群的 6 个部门领导中，是最不得高丽人欢心的一个，所以刚刚她不为胡瑞瑞出头再正常不过了——没必要为一个第一天入职的新人开罪上司。但此刻她既然开了口，就说明已经察觉到高丽人并没有动怒。
　　上了台，高丽人招手示意胡瑞瑞靠近点，胡瑞瑞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不愿意动。
　　高丽人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坐在前排的黄雪黎。
　　黄雪黎立刻对胡瑞瑞做了一个让他往高丽人那边靠的手势：“瑞瑞，不是都准备献花绳了吗，离高总近点呀！”
　　“瑞瑞是怕传染给高总。”钱致舒急中生智：“来的路上他扶了个晕倒的老奶奶，那老奶奶一身疹子挺严重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
　　说完她就再次后悔了。往常遇到这种场合她恨不得自己隐形，只想让老板忽视她的存在，今天居然因为一个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新同事强冒了两次头，说的谎还一次比一次离谱，也不知道事后会被怎么整治。
　　她已经不敢去看左莺飞现在是什么脸色了，但黄雪黎就在她眼跟前，容不得她忽视那有点挂不住的僵笑。
　　黄雪黎收起笑，刚想说什么，胡瑞瑞突然抬起绷住花绳的双手，指尖挠了挠脖子，侧过脖子的瞬间，几颗红疹子在白皙的脖子上刺目，像断点一样阻了他脖子原本流畅的曲线，突兀得难以忽视。
　　钱致舒愣愣眨了眨眼，他刚刚脖子上有这几个疹子吗？
　　黄雪黎干笑：“还真起疹子了啊，那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别传染给别的同事了。”
　　“没事的黄总，这个应该是接触性皮肤病，你看致舒姐没碰那个老奶奶就没事。致舒姐，快帮我和高总合照吧！”
　　胡瑞瑞笑吟吟地又往高丽人的方向进了两步，高丽人条件反射地后退。
　　钱致舒抓住时机：“来高总、瑞瑞看镜头，三二一，笑！”
　　她草草拍了几张照，示意胡瑞瑞赶紧下来，胡瑞瑞竟还在举着花绳问高丽人：“那高总，这花绳，我给您放座位上？”
　　高丽人扯了扯唇角：“没事，咱们拍过照了，意思到了就行了。谢谢。身体不舒服可以早点回去，反正今天主要流程也进行得差不多了。”
　　胡瑞瑞坚定地摇了摇头：“没事的高总，我可以，您不用担心我！”说完，不顾高丽人变幻莫测的表情，施施然和钱致舒一起回了座位。
　　钱致舒刚一坐下，就发现左侧的那位同事把椅子拉得离她远了点儿，心知肚明这是怕她身上已经潜伏了胡瑞瑞株病毒。
　　她翻了个白眼，索性把自己的椅子往胡瑞瑞那边拉了拉。
　　“谢谢你，致舒姐。”
　　椅子靠得太近，胡瑞瑞凑过来小声说话时，热气扑在她耳朵上，不知怎地蒸得耳朵有点烫。
　　钱致舒没看他，低头用美颜 APP 打开刚刚拍的照片，开始给高丽人整容：“你不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胡瑞瑞诧异。
　　钱致舒微怔，片刻后，才继续修起图，不答反问：“脖子上疹子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