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更章节_笔趣阁(张志德王小花)可怕的精明王小花张志德王小花后续全本浏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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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夜晚是寂寞的,没什么娱乐,天一黑就上炕,老娘们做点针线活儿还有个营生,孩子们躺炕上睡不着猜字儿玩儿,眼睛望着房褓儿上糊的报纸,这个说:“我看到一个(大)字儿,谁找到谁好人。”那个说:“我看到一个(人)字儿,谁找不着谁小狗”。老爷们有时就着灯光抓虱子,虱子很狡猾,都躲在衣裳缝里,人更狡猾,专门去衣裳缝里抓,一逮一个准儿,两只大拇指盖儿往一块儿一对,虱子就被挤死了,更多时候是拿起虱子放炕沿上,用大拇指盖儿一按。家家炕沿早起时都有虱子血嘎巴,你来坐一下,他来坐一下,最后都噌没了。有时不抓虱子,就卷起旱烟一棵接一棵抽,望着房褓儿想心事。再不就两口子闲咯得牙儿,互相抬杠,抬抬就吵吵起来,吵完再哄,哄完再干。一家不知道l̶l̶l̶一家的曲儿。那时最开心的娱乐就是看电影。一左一右十里八村不管哪里演,都拉孩带崽缕缕行行赶大集似的。姑娘小伙趁机搞对象,看着看着就捅捅箍箍钻进包米地,等两家家长发现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吃过晚饭,李才一瘸一拐圈鸡圈鸭,王小花刷完碗开始打扮,两条大辫子梳溜光盘头上,如果鬓边簪朵小花那可没谁了,可她不敢,那样队里的老娘们肯定得背后嚼舌根,就算这样都已经很扎眼了。套上一件米色外套,带掐腰的,下身黑裤子,把李才托人在城里给捎回来的小皮鞋也穿上了,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咋看都不像农村人,心中暗自得意。李才完活进屋见媳妇打扮得光彩照人,再看看自己的身捎,有点自惭形秽,也去衣柜掏出件不常穿的中山装套上,理理白衬衫领子,人模狗样的照照镜子,可惜咋照都那个德性。
二兰子也倒饬一下,穿件紫不溜丢的衣裳,黑裤子,新做的黑烫绒戴带儿鞋。仨孩子都是花格上衣蓝裤子,都收拾得干净利索,连张志德都穿上了一套半新的绿军装,浓密的黑发拿手撸了撸转了转,弄成个郭凯敏式。两家人赶庙会一样嘻嘻哈哈往生产队走,张志德偷眼打量王小花,王小花也偷瞄张志德,二人都有惺惺相惜之感。
他们到的时候队部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本队的几乎都来了,除非像张志德老娘那样眼神不好腿脚不灵便的老人没来,剩下的全屯出动,别的生产队也来不少,也有几个面熟的,都互相点点头。大银幕已经挂起来了,成群的半大孩子蹦起来打手影,乌淖乌淖的,还有小的哭爹喊娘钻来钻去的,自己带小板凳的都已经在前面坐好,烟头一亮一亮的,没带凳的都在后面站着。二兰子个小,怕看不着,带着仨孩子挤前面去了,就剩王小花和李才张志德在后面站着,后面站着的多数是别的队离得远没带板凳的,都不认识王小花,以为她是谁家来的城里亲戚,一眼一眼瞄着她。有个连毛胡子,开春时刚蹲完八篱子出来,本就犯的强奸罪,在监狱里不被待见,差点儿没被磋磨死,却屡教不改,出来后依旧专门往大姑娘小媳妇儿身上盯,一看到王小花,心说农村还有这么出斗的女人呢?特意挤到前面去,回过头来仔细打量,张志德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饼,狠劲咳嗽一声,连毛胡子挑衅似的望过来,一见张志德狠叨叨的目光,急忙缩起脖子隐进人群绕到后面去了。李才也发现媳妇太扎眼,昂首挺胸踮着脚上前一步搂过王小花肩膀,宣布名花有主。张志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听连毛胡子在后面瞎打听:“前面那女人是谁?”有人小声说:“新搬来的。”又问:“搂她那男的是谁。”又说:“她当家的。”再问:“找个瘸子?”又说:“嗯呐。”再问:“为啥呀。”又答:“不能生孩子。”又问:“旁边那大个儿男的是谁?”又答:“她家邻居。”又一个声音悄悄补充说:“拉帮套的。”连毛胡子说:“原来是连桥儿啊。”几个声音痴痴的笑。张志德这个气啊,自己还没捞着臊呢,名儿先冠上了。
第一部电影是《地雷战》,当看到老鬼子抠地雷摸一手屎时,人们都乐得前仰后合的。
第二部演的是《地道战》,这个有看头,散场往家走的路上人们还议论,都说:山东人酱块子脑袋确实好使。别人看的都是热闹,张志德却看出了门道儿,望着王小花亭亭的背影,心中早设计好了宏伟规划。
第12 章挖菜窖
每年要秋收之前,家家都先把菜窖挖好。年年秋天挖,自留地上种的白菜土豆大萝卜胡萝卜都堆进去,一冬天的菜就备好了。等开春菜都吃没了再填上,上面还得种园子。挖菜窖是力气活,三米宽四米长三米多深的大菜窖,一个好劳力也得干个四五天。本来张志德家原来挖的菜窖在东边,今年他非要把菜窖挪西边来挖,挨着李才家的菜窖,说和李才同时挖能唠唠嗑,干活不累。二兰子知道张志德说一出是一出,反正也不用自己挖,自己也从来不下窖取菜,爱在哪挖在哪挖,往屁股上挖都没人管。
这一天,张志德和李才同时挖菜窖,两家菜窖并排,隔着五米多远,都在各自房山头,张志德家的在西房山,李才家的在东房山,当间隔一道树枝篱笆,再往前,就是两家打井时开的小脚门。张志德用脚步量出尺寸画个印儿,又过脚门帮李才量尺寸,因为李才迈大步费劲,画好记号又回这边来,两个人同时开挖。
王小花端出个小方凳,上面放一盒铁花烟,一盒洋火,一把茶壶,一个茶杯,摆李才跟前,嘴里说着:干活得先把草料备好,要不不玩儿活。二兰子一见也学样,没方凳拿个洋铁洗衣盆扣地上,上面摆个罐头瓶子,里面也沏着茶叶水,旱烟盆子也端出来了,卷烟纸放边上压块土垃咔,怕风刮跑了。最近二兰子总跟王小花学样,人家干啥她干啥,照葫芦画瓢,张志德背地里就说:“守啥人学啥人,守着黄皮子跳假神儿”。二兰子脑袋一卜塄说:“我愿意。”
九月的天气气候宜人,不冷不热。张志德脱了个大光膀子,扇子面身材,细腰乍背,皮肤白皙,肚子上的腱子肉一嘎瘩一嘎瘩的。王小花来来回回添水,不免偷瞄了几眼,不料正对上张志德的目光,张志德不怀好意的一笑,王小花紧忙跑了。张志德心说:你给我等着,小妖精,我指定让你骨酥肉麻。
二兰子也为自家老爷们的俊俏得意,杵得杵得忙个欢适。
四天后,菜窖挖好,两人同时从坑里沿着梯子爬上来。张志德说:“你这腿脚来回上下也费劲呐。”李才揉一揉腿说:“窖完菜我就不下窖了,净小花来回取菜收拾菜。”“呕。”张志德心里有了谱,蹲在洗衣盆前,端起罐头瓶子吱溜吱溜喝茶水。李才哈腰捡起铁花烟弹出一根扔过来,张志德接住卡耳朵上,继续喝,心里盘算着小九九。
抽完烟喝完水,二人合作,先弄李才家的,先搪上檩子,再铺上椽子,然后蒙上草帘子,都整完了各自回家吃饭,下午再往上培好土就完事。
中午打饭包,烀土豆子怼碎,里头撕点葱叶子,和上大酱,摊白菜叶子上,扣上一碗高梁米饭,包起来捧手上,一家抱一个扛扛造。张志德好嘞嘞,吃饭时也闲不住,山南海北瞎扯,今天却哑了,只管啃饭包,一声不吱。二兰子以为他累着了,也没理会,难得耳根清静一会儿。老太太感觉出气氛不对,没话找话,七百年谷八百年糠咸的淡的扯出一堆,二兰子心说:吃饭还堵不住嘴。
下午,两个娘们也拿铁锹帮忙培土,说说笑笑两个多点完活,菜窖口都留自己家这一边,有井口那么大,里头竖一架梯子,到时候窖完菜,窖口蒙上草帘子,压块木板就完事。
李才两口子收拾完准备回家,二兰子往回端洗衣盆,个子小盆大,又怕上面的烟盆子撒喽,一挪一挪挺滑稽,李才说:“你把烟盆子搁洗衣盆里头,端着盆耳朵,不就省劲了。”二兰子说:“咋整,笨呢,你说说。”大家哈哈一笑。张志德拿起铁锹又下了窖,说是再拾铎拾铎,都知道他干活求个四眼儿齐,也没人理会,各干各的去了。
张志德下到窖里,就着窖口透进的亮光,找好方位,开始在墙上挖洞,掏出来的土再摊开铺在窖底。他事先已经拿摸好,坐地就比李才家深挖了一尺多,就为了倒洞时多出的土有地方搁。他一边挖一边回忆《地道战》里面的画面,把洞掏出个拱顶,据说这样不容易塌方,掏到两米深时,约摸快吃饭了,急忙钻出来,正拾铎了准备上去,窖口嗷唠一声:“吃饭了!”张志德吓一激灵,差点没坐下,心中话,这就叫做贼心虚呀。把铁锹挫旁边,扑了扑了身上的土,顺着梯子爬上来,不敢看二兰子狐疑的目光,低着头往屋走,二兰子紧叨叨:“干啥呢,鼔捣这半天?”张志德说:“我把里边好好平乎平乎。”二兰子说:“还以为你闷死里头了。”张志德说:“你就不能说我点好话,盼我死了你好找下家。”二兰子说:“这是你自己的心里话吧。”张志德没吱声,心里说:“你猜对了。”两口子咯咯叽叽进了屋。老娘和仨孩子已经围坐桌前等他吃饭,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玉米饼子,一大碗炒土豆丝,一小盆鸡蛋糕,一碗新腌的咸菜,桌子下一盆萝卜条子汤。仨孩子仰着花一样的小脸笑眯眯望着他,他转圈扫了一眼,心里产生一丝愧疚,忙脱鞋上炕,闷头吃饭。大凤说:“爸,我明年就上中学了,中学离那么老远,能给我买个自行车么?”张志德说:“明年再说,有余钱就买,没余钱把那台旧的收拾收拾换个轮胎,先对付着。”老太太说:“一个丫头片子,识俩字儿不瞎眼睛就得了,还念啥中学,不如下来干点活儿,帮衬你爸一把,过两年找个人家就人家的人了,念多大都没用。”二兰子明白,老太太一直嗔着自己没给老张家生个男孩儿,张志德又哥一个,抓住机会就念秧儿给她听,于是气囊囊接过话说:“能念就念,砸骨头渣子卖眼药也供你,到老了不能动唤那天儿,哪家不是闺女回来围前围后端屎端尿伺候,儿媳妇有几个好的。”忽然想到自己也是儿媳妇,忙闭了嘴。张志德说:“吃饭吃饭,明年再说明年的。”张志德也埋怨二兰子没给自己生男孩,人们背后都骂他绝户棒子,他努力过,可二兰子就像住茁的母鸡,肚皮再没动静,时间长了也就泄气了。幸亏来个李才,有个做伴儿的,二兰子总说:“人家还一个儿不个儿呢,照样活得挺自在,起码不用愁吃了上顿没下顿。”
过了两天,张志德又找个理由下窖,把地洞往深掏了两米多,约摸觉得快和李才家的窖打通了,才住手,得等窖完菜,李才再不下窖了再动手打通。他满意的打量这个能哈腰钻进人去的拱洞,心说:小妖精,这下看你往哪儿跑。
第 13章 摸豆子
菜窖弄好以后,两家人歘个闲功夫,把六月份起的土豆一筐筐倒腾到菜窖里,张家是张志德在窖里,二兰子递土豆,张志德在梯子上爬上爬下接土豆,一筐筐倒在旮旯里。李家王小花在窖里,把梯子挪开,李才在上面弄条麻绳拴个勾子,把土豆篮子挂勾子上,趴在窖口,缕着麻绳顺下去,王小花在底下直接摘了勾子倒土豆,李才再把空筐拽上来,这样王小花省了不少劲儿。二兰子就说李才:“你这瘸腿巴叽的处处为小花着想,生怕把媳妇累坏了,瞅瞅我们家的,狗舔撩子各顾各儿。”张志德在下面接口说:“别给那瞎嘞嘞,有能耐你在下面,我上去。”二兰子说:“我可不下去,怕上不来。”李才笑着说:“两口子哪那么多讲究,我家那位娇气,我就让着点儿,不像你皮了嘎叽的,扎一锥子都不冒血。”二兰子说:“哎妈呀,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李才说:“两掺了,谁让你说我瘸腿巴叽的。”窖里窖外的人都笑了。王小花纳闷儿:他们俩都在各自的菜窖里,为啥张志德的笑声听起来这么真切。她哪里知道,就在她身后的窖墙上,有一道拱门通到她这里,就差半寸没捅开。
约摸也就两顿饭的功夫,活已干完,张志德从窖里爬上来,回头瞅摸瞅摸白菜地。白菜都还绿油油的杷了棵没壮心,等壮完心砍下来还得晾晒,晾绷皮儿了码垛,白菜垛还得重码两回透透风,等下霜了才能下窖,不免有点猴急,暗自安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饭不怕晚,等着吧。
王小花回屋忙着洗手拢头发,望着镜子里自己粉嘟嘟的小脸对李才说:“二兰子也挺着笑,看你多干点她还不是滋味儿呢。”李才边拿烟边说:“那两口子不合手,张志德瞧不上二兰子。”说到这儿心里打个咯儿,王小花不也瞧不上自己么?王小花拿绒绳把两条大辫子勒一起,顺手摘掉粘肩膀上一根头发说:“你别看二兰子说话虎遭遭的顾头不顾腚,干啥一点儿都不眼儿吼,等过两天捡地的,我两个都不丁她一个。”李才抠了抠耳朵说:“都是穷逼的。”两口子边说话边忙合做饭。李才添火,王小花答对锅上面。李才有心眼儿,知道自身条件不好,紧着溜虚,这小毛驴得顺着毛抹娑才不尦撅子,所以里里外外自己多干点儿,哪个坟圈子也没听说有累死的。干是干,只是表明自己爱干活儿,并不表现得太下作,也不拿女人搪榔子,表明自己是个真男人,让王小花挑不出毛病。
秋高气爽,金风送爽。苞米已经成熟,叶子都已泛黄,风一吹哗啦哗啦响。黄豆更是叶子掉光,露出鼓溜溜毛绒绒成排的豆夹,仿佛豆粒在豆夹里挤挤插插马上就要蹦出来。社员们已经割完了几片豆地,豆子一铺铺放地里晾晒。看青的不错眼珠的看着,老娘们们都虎视眈眈,一不留神就抱走一铺子,眯包米地里撸豆夹,人人腰里围个大布口袋,进地时瘪瘪洽洽,出来时鼓鼓囊塞。特别是二兰子,比贼都贼,今年又加个王小花,罚款游街都不好使,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动不动就脱裤子,真是瞎子都气冒眼珠,王八也得气青盖子。老队长会儿上点名重点看着这俩人,张志德和李才在下面听着还呲牙呲牙笑呐。
由于被当典型看得紧,二兰子和王小花整豆子没咋得手,就转战阵地,拿把剪子钻进了谷子地剪谷穗,隔山谝海专门挑大穗剪,老队长来回走两趟也没发现地里藏俩人正在剪谷穗,做梦都没想到刚演的电影《南征北战》被这俩娘们运用得炉火纯青。
几天功夫,一家能倒腾家里一百多斤谷子。晚上两家凑一起闲唠嗑儿,说起这事儿,连张志德都挑起大姆哥,学着《地道战》里的台词说:“高,实在是高!”二兰子难得被老爷们夸赞,越发得意,白话得满嘴唾沫星子,王小花笑目滋儿看着,觉得挺好玩儿。
两天后,队里开始拉豆子,爷们们都没咋地儿,老娘们毛了,都拿着麻绳围在豆地边等着豆铺子拉完,队长说声“放人。”忽喇潮蹿进地里捡豆枝儿。连张志德的老娘都出来了,坐在拉豆子马车的必经之路,车上掉落的豆枝被轱辘撵碎,黄乎乎的豆粒一堆堆的,老娘眼不好使手好使,瞎摸一天也能摸个二三斤,还没人跟她抢,都没耐心烦儿。老队长还特许她,必竟是残疾人。
马车前面走,两名社员一左一右跟后面装车,豆杈插进豆铺子里,挑起来甩车上,豆枝子离离拉拉落可地,有时还故意抖一抖,知道自家老娘们都等着捡呢。
李才和张志德跟一辆马车装豆子,瞟见王小花和二兰子都在地边等着呢,有时挑起一杈来就故意抖一抖,因为瘸,走路本来就斜抹掉胯的,故意抖离远也看不出来,张志德学样,他人高马大的,抖两下就被队长发现了,队长不敢弹落张志德,就拿妇女撒气,拉完豆子也不让进地,说没拉干净,等明天社员再遛一遍再放人。老娘们都气囔囔走了,白等一下午,都晒冒油了。
晚饭后眼插黑儿,二兰子拎着麻绳来找王小花,进门就乍忽溜豆说:“小花,咱俩今下黑摸豆子去啊?”王小花正往手上捻蛤蜊油,回头说:“能行吗?”二兰子说:“有啥不行的,看青的晚上也得睡觉。这队长成天像抽风似的,说不让进地就不让进地,哪年都贪黑摸几回,哪回也没空手儿。今儿个豆子落的多,都干透了,搁脚一趟哗塄哗楞的,一摸一个准儿,一会儿就能搂一抱,你等明儿个社员遛完了再捡,鸡毛儿都不剩。”王小花动心,就想跟二兰子走,李才说:“黑灯瞎火庄稼模棵的,别为了整那蛋头玩儿意出点啥事。”二兰子说:“能出啥事儿,都熟头巴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能把谁咋地了?”李才说:“五队不就有个强奸犯么?”二兰子说:“那哪百年的事了,再说他是进城喝多了,看上人家军人媳妇把人挒胡同去了,还没等上呢就被摁住了,咱这地方谁能干那事,除非女的愿意,母狗不掉腚,牙狗敢上么?”李才说:“这鸡巴老娘们,就能赖大彪。”二兰子拉着王小花,嘻嘻哈哈摸豆子去了。李才终是不放心,喊起张志德,俩人夹把链刀,后面远远跟着做护花使者,护的都是王小花,二兰子顶多算棵狗尾巴草。他们不能进地更不能偷,男人偷事儿就大了,那时对妇女还是人性化的。
二兰子和王小花摸进地里,还真是一趟就一小堆,俩人没一会儿就整了一大背,拿麻绳捆好刚上肩,那边就有看青的晃着手电吵吵巴火赶过来,俩人急忙钻进苞米地,由于背着豆子挡碍,被苞米杆子刮得跟头拌脚的,只好蹲下来眯着。李才和张志德也远远躲阴影里猫着,观查情况。地里不只她们两个,好几个老娘们被撵得狼哭鬼嚎,却谁都不肯丢下豆捆,最后也都得手跑了。其实看青的也就吓唬吓唬,谁能那么认真真去得罪人。这就是为什么城里有饿死的,农村却没有,农村人的生存技能那是没的说。
王小花和二兰子见看青的走了,悄悄站起来挒挒巴巴出了苞米地,也该着倒霉,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在垄沟里拉了一泼屎,被王小花一脚踩上,这家伙把王小花埋汰的,差点没吐喽。
俩老爷们迎出来,接过豆子捆背上,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家。王小花边走边拿脚往草上蹭,走到院子里,咋寻思咋恶心,到底把新做的趟绒鞋扔进了粪坑里。过后二兰子还说呢:“白瞎了,哪管给我呢,刷吧刷吧给大凤儿穿。”
第 14章 拔豆根儿
豆子已经收完,连豆叶都被妇女们搂家去留着攮灶坑了。社员们开始劈苞米,劈完一片地,妇女孩子马上进去捡落下的苞米穗子,瞎摸叽没几个粒儿的,秃尖子的,捂粒子的,啥都往家划拉。直到苞米杆子都一家一车分完,才算消停。这一秋天把王小花造的,脸也黑了,人也瘦了,却越发清丽了。看着满院子胜利品,颇有自豪感。两笸箩谷子,一小垛豆子,一小堆苞米,还有一簸箕高梁,都在大太阳底下晒着。天天晚上也有营生干了,和李才一人拿个酒瓶子梆梆凿谷穗,凿完谷穗凿高梁穗,今晚儿准备拿棒子打豆子,也不怕把屋里整得冒烟咕咚了,整完再擦呗,她发现自己捡庄稼居然上了瘾。
王小花晒完粮食,又把被子抱出来搭洗衣绳上晾晒,拿把扫炕条帚翻来掉去划啦。张志德扛把扬掀找李才上工,走到王小花身后伸手捏了她屁股一下,正赶上李才也出来,多亏有被子挡着。张志德没事人似的和李才上工去了。
二兰子正领孩子们出来,一家背个花篓,也没和王小花打招呼,气囔囔往当街走,王小花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张志德对自己手脚儿的被她看见了,生气了,讨换啥玩儿意去都不招呼自己了?想到这急忙追着问:“哎,二兰子,干啥去啊?”想看看她啥态度啥反应。二兰子回头说:“死学校,啥都要,帮小凤拔豆根儿去,孩子昨个儿下午拔一小筐,手都撸出泡了。”“啊。”王小花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学校冬天取暖全靠学生自己拔豆根儿,有任务,一人多少斤,收完整整齐齐靠教室北墙码好,选个不爱学习的男生专管烧炉子,男生就叫总统,因为总捅鼓炉子。这个王小花熟悉,她上学时就那样,夏天还要青草,孩子们黄皮子搬家似的一人背一捆缕缕行行路上走着,想起来也挺有意思。学校冬天还要粪,孩子放学回家挎起土篮子拿个粪杈子去捡粪,孩子多粪少,有几个大人早上还起来捡粪沤肥。孩子捡不着回家哭,妈妈就骂:“老师要粪吃啊?问他要不要爹,让你爹去!”咋骂终是扭不过学校,晚上老妈带他们哥俩去生产队的粪堆上划拉两筐回来,总算第二天上学不用罚站了。想起过去忽然有点想家了,老妈已经六十来岁,好长时间没看到了,歘功夫得回娘家一趟了。
快晌午的时候,王小花正豁拢谷子,二兰子带孩子们满载而归,她和二凤各背个花篓,手里还抬一个花篓,趔趔趄趄的,大凤却空俩手后面跟着,王小花奇怪,忙问:“咋的了?”二兰子悄悄趴她耳朵说:“大凤来例假了。”王小花说:“妈呀,这么大点儿成人了?”二兰子说:“谁说不是,我十七才来。”王小花说:“那可得小心点儿,别抻着。这么老多豆根儿,孩子咋往学校捣动啊?”二兰子说:“明儿个我推自行车给送去。”王小花说:“那这老些也不好整啊,要不我明儿个跟你一块儿去吧,别让大凤伸手了,反正我待着也没事。”二兰子说:“那感情好,明儿个你得早点起,要不孩子们上课不赶趟儿。”
第二天王小花起个大早,急忙做好饭扒了两口,又把那件米色掐腰外套掏出来套上了,小皮鞋也蹬上了,脸上抹完雪花膏又拍了点颜粉,李才就问:“这是要干啥去?”王小花说:“帮大凤她们给学校送豆根儿去”。李才就说:“离那个二分远点儿啊。”王小花边编辫子边说:“咋的了?”李才放下筷子说:“没咋地。”下地捡桌子刷碗去了。王小花没再搭理他,收拾干净利索出门去了。
张志德正帮二兰子往自行车上捆豆根儿,货架上一左一右搭着两花篓,上面还横着一捆,仨孩子一人一份。二兰子扶着自行车,张志德拿绳子左三道右三道绑个结实。二兰子说:“别整太紧了,到那解不开。”张志德说:“不勒紧半路散花了你找谁去。”抬眼看见王小花亭亭走来,狠盯了米色衣服一眼,心说:去个学校打扮成这样,给谁看呢?
一切收拾妥当,王小花接过自行车推着,二兰子后面扶着,仨孩子背着书包紧跟着,一路浩浩荡荡去了。走到二分家门口,二分正夹个公文包出来,看到这大队人马,一边抹着头发一边快步追上来说:“这是给学校送劈柴啊?”他觉得说豆根儿土,说劈柴雅,并不考虑劈柴的真正意思。二兰子说:“这老师啥都要,”刚想说要柴禾练尸去,忽然想起二分就是二凤的老师,舌头挽不过花来,只得乌乌着,王小花说:“不是老师要,是学校要,跟人家老师没关系。”二兰子借坡下驴说:“对对,瞅我这破嘴。”说着话,二分已接过王小花推着的自行车,公文包交给大凤拿着,他正想卖弄一下文词,就听李才在后头喊:“小花,有周老师帮推车,你回来吧。”二兰子一听忙说:“真的,去那么多人也没用,我也回去,周老师,你受累了啊。”边说边拉着王小花往回走,两人边走边偷着笑。可把二分气坏了,本想釆花却摸一手屎,这哑巴亏吃的。
第 15章 栈苞米
所有的粮食都已经收回来,还有一个大活儿,栈苞米。连家庭妇女都得出动,把收回来的苞米残留的叶子胡子抹索干净,倒进栈子里。
栈子是用拮杆儿和草绳编的帘子,拮杆儿间留着一乍宽的空隙,两头接上立起来就是个栅栏筒,苞米放里风干得快。
女人围一圈抹索苞米装土篮子,男人拎起来往栈子里倒,一会儿这里谁说个笑话哈哈哈,一会儿那边谁赖个大彪哈哈哈,男女间开着粗俗的玩笑。
二兰子拎着苞米穗子撵着屁得流腥的野狼嚎满场院跑,一帮老爷们跟着起哄。
王小花和几个年长的妇女在一起,眯一边儿默默干活,实在忍不住时才笑一笑。她像一只掉进鸡群里的凤凰,格外惹眼,男人们一边干活儿一边拿斜眼溜着,故意和李才打趣,逮着机会就来一句脏话,猫不着实际的,过过嘴瘾。
三狗子媳妇心生妒忌,故意扯开嗓子念央儿说:“再好看能咋的,也是个骡子。”生怕王小花听不到。王小花怒目看过去也大声说:“骡子也比婊子强,没让人摁地里。”三狗子媳妇被人揭了短,一下子捏铁了。旁边的人小声说:“人家招你惹你了,碰着茬儿了吧。”
到这时队里的人们才知道,这小娘们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前王小花面子矮,啥事都磨不开,自从和二兰子在一起,变皮实了,她也看出来了,要不硬气点儿,这帮人真欺负你,谁逮着谁揣咕,烧鸡大挝脖,憋气带挝火。这人都是贱皮子,你横他就老实,你不横他就拿你二百五,不能惯着。
李才腿脚不好,队长安排他站在凳子上接男人们递过来的土篮子,往栈子里倒苞米,这个活虽不用来回跑,却不容空。哪有功夫看媳妇跟人家唇枪舌战。张志德却把一切看在眼里,心说:这小妖精还挺不好弹落。越发觉得王小花可爱。 趁着王小花和二兰子上厕所的功夫劲儿,在后面悄悄跟着,轮到王小花在茅房外放哨打眼儿,他就扑上去从后面搂住并同时捂住王小花的嘴不让她喊出来,然后强行扭过她的头,拿嘴堵上去,狠命的吻着。吓得王小花直斜眼溜着茅房门,怕二兰子出来撞见。
张志德吻了个结实。王小花已经骨软筋麻,堪堪要倒下去。
茅房里二兰子一边撒尿还一边说呐:“三狗子媳妇最不是个物儿,成天扭腰晃腚浪逼扯扯的,就得撅她,要不然能欺负死你。这破茅楼太臭了。”张志德约摸二兰子将出未出的时候,松开王小花一溜烟儿跑了。
王小花手抚着胸口惊魂未定,浑身直突突,心说:自己是逃不出张志德的手掌心了,这胆子晒干了都有倭瓜大。舔舔嘴唇,竟然甜丝丝的,同时好像有个声音告诉她:你喜欢这一切,你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由于天黑,二兰子出来也没发现异样,她本是粗心人,哪能想到自己老爷们在眼皮子底下和别的女人搞暧昧,还跟人家满嘴唾沫星子一路白话呐。
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笑眯眯看着这一切。星星也神神密密眨着眼睛,场院里用木头杆子挑起的电灯晃荡着,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来。照得人们的影子一会儿长一会儿短。二兰子还在说,王小花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老娘们们一边干活一边挑大穗的苞米往怀里揣,等下工时各个腰里绑炸弹似的別了一裤腰沿子,一个个大肚咧斜怀揣六甲似的叽叽嘎嘎往家奔。
今晚上二兰子有点过分,在哪弄两根麻绳把裤脚扎上了,可裤兜子装苞米,本来个小,拉拉的一步迈不了四指,被队长瞥见了,下令全体老娘们排队检查,先拽过二兰子来,让她自己往出掏,好家伙,一掏掏出两土篮子来,队长气得骂,老爷们都呲牙呲牙笑。排在后面的老娘们都趁机解开裤腰带,掏出苞米往回撇,撇得可哪都是,同时嘀嘀咕咕埋怨二兰子贪多嚼不烂,把大伙都连累了,谁都没捞着臊。
几个人叽叽嘎嘎相伴着回家,李才说:“二兰子,你得练练旱地拔葱的功夫,要不然那一裤兜子苞米根本带不动。”他今天还风趣上了。
二兰子说:“我看那大苞米穗子太招人稀罕了,哪个都舍不得扔。”
张志德说:“最后都扔了。”大家都笑。嘴里说着话,还不忘抽冷子偷捏一下王小花的手,心里盘算:该窖白菜了。
回到家,灯都闭了,老娘和孩子们早已睡下。二兰子打着外屋地灯,拿暖壶里的水兑了洗脚水伺候张志德洗脚,张志德知道,二兰子一伺候他让他洗脚就是有勾当。
果然,二兰子洗吧完倒掉洗脚水插上门,悉悉索索爬进被窝,拱扯拱扯挤上来,拿脸贴了他的脸就要求欢,张志德正回味王小花软糯的腰枝香甜的唇,见二兰子粗拉拉贴上来,嫌恶的避开了,嘴里说:“我累了,腰又有点疼,哪天的吧。”
二兰子生气的背过身,心说:都多少天了,总腰疼。
李才已经洗完脚钻进被窝,等着王小花上炕,王小花却洗起来没完了,其实她是故意磨蹭,不想上炕,她明白李才的眼神,知道他今晚要干那事,故意躲着。回味着张志德的不容分说,对比着李才的小心翼翼,他明显更喜欢张志德的霸道,她已经违背了当初立下的誓言,一定要安分守己,一遍又一遍回味着厕所前的一幕,那有力的臂膀,那霸气的眼神,脸上红扑扑的微笑着,全不顾李才在炕上等得心焦,袜子洗了两遍还洗,直到李才等睡着了,她才摸上炕,心里产生一丝丝愧疚,马上找各种理由按下去,最后竟带着微笑心安理得的睡了。
夜,静悄悄的,连偶尔的狗叫声都没有。两家的房子各怀心事的矗立着,搭讪着,遮掩着,正等着好戏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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