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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杨从兰念这里知道真相，不顾一切要起来。

　　“别拦我，我要去宰了那贱女人！”

　　他无法接受，兄弟们没有死在蛮族人手里，却死在自己人手里。

　　兰念按住他，让他好好养伤，“放心，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回屋换上县令夫人为她准备的衣裙，簪上珠钗。

　　对着铜镜嫣然一笑，仿佛身体里住进另一个灵魂。

　　县令夫人看到这样的兰念，不禁眼前一亮。

　　“这才对嘛！小姑娘就该漂漂亮亮的。”

　　“不过，小念你今天心情很好嘛？”

　　平日兰念总是不太喜欢陪她插花品茗。

　　今天却破天荒主动请她来后院凉亭。

　　兰念轻轻点头，熟练的洗杯、投茶、泡茶。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县令夫人差点看呆，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半天才想起伸手接茶杯。

　　却不想，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39

　　看到来人，县令夫人连忙起身行礼。

　　“臣妇见过傅侯爷。”

　　她正要提醒兰念，却被傅闻舟抬手阻止。

　　“不必，我和念卿的关系，无需这些繁文缛节。”

　　傅闻舟眼尾猩红，“念卿，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嘛？”

　　县令夫人看出气氛不对，下意识要护着兰念。

　　“好。”兰念答应的爽快，任由傅闻舟牵上她的手。

　　傅闻舟差点落泪，轻握掌心柔荑，像对待绝世珍宝。

　　到僻静的地方，他仍不舍得放开，上前一步想拥她入怀。

　　“念卿，随我回京，我娶你，咱们重新办婚宴。”

　　“我保证，这辈子只有你，再不看旁人一眼。”

　　兰念将手抽回，退后一步躲开背过身去。

　　“不行，宋将军不喜欢我，她见到我会不开心，她不开心你就会难过。”

　　傅闻舟被巨大的惊喜淹没，“你害怕我难过，你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旁人如何不关我事，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自你离开后，我才知我心里的人只有你。”

　　兰念卿不在的日子，他的心好像空了一块。

　　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一切都变得没意思。

　　“你说的是真的嘛？”兰念回头看他。

　　傅闻舟立刻举起手发誓，“当然，比真金还真。”

　　“只有你才成为我侯府的正头夫人。”

　　“玉......宋玉珑常年混迹男人堆，早已没了清白，别说是主母，哪怕是妾也不配。”

　　兰念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下一秒，鞭子的破空声传来，直击傅闻舟后背。

　　他疼得瞬间脸色惨白，眼神慌乱的不知所措。

　　“傅闻舟，我给你脸了是吧！敢这么编排我。”宋玉珑握着鞭子满脸怒容。

　　不等傅闻舟反应过来，她大步走过来一脚将人踹翻。

　　“你还敢嫌弃我，你这废物若不是我提携你，你能有来这里立功的机会？”

　　傅闻舟拼命摇头，“我不是，不是这意思，玉珑你听我解释......”

　　宋玉珑用鞭子勒住傅闻舟的脖颈，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拽走。

　　转身之际，还朝兰念投来个轻蔑的眼神。

　　那意思很明确，傅闻舟永远逃不出她的掌心。

　　兰念低头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

　　她转身蹲在鱼池旁，一遍遍洗着方才被傅闻舟碰过的地方。

40

　　争吵的时候最容易失去理智，才有机会露出破绽。

　　兰念静静蹲在西厢房屋顶，听着屋内传来瓷器的碎裂声。

　　“好样的，你果然还是来找那个小贱人的。”

　　“等我现在便写折子回京，弹劾你勾结蛮族，消极怠战。”

　　傅闻舟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句，“我有什么错！”

　　“我只想回家能有个人对我温柔小意，为我红袖添香。”

　　“在外面我依旧任你驱策，一切都不会变。”

　　哪怕傅闻舟解释这么多，宋玉珑依旧不依不饶。

　　“外面？所以你说我连妾都不配多，是将我当成外室养着，是不是！”

　　“我现在便写折子，让你滚回京城，看你还如何和那小贱人勾搭。”

　　傅闻舟终于忍不住爆发，“你敢！”

　　“勾结蛮族？真正通敌的人是谁，你心里清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故技重施，私吞粮草，用这满城百姓的命去换军功。”

　　“有本事你就写，看是我的证据先到，还是你的折子先到！”

　　宋玉珑的声音充满不敢置信，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你......你怎么知道的？”

　　傅闻舟冷哼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若不是我及时为你擦屁股，你还能安稳坐在这将军之位上？”

　　傅闻舟说起当年的事。

　　那时他不放心，一直悄悄跟踪着宋玉珑，亲眼看到她的所作所为。

　　可是她离开时太慌乱，竟没发现附近还有个女人。

　　为了保护宋玉珑，他第一次杀人。

　　到现在，他还记得那女人温热的血，还有她绝望的眼神。

　　宋玉珑一下卸去所有力气，扑到傅闻舟怀里。

　　“阿舟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只有你对我最好。”

　　“你不是想要温柔的？我也可以。”

　　傅闻舟从没见过这样的宋玉珑，心里升起莫大的满足，抬手紧紧回抱她。

　　他太沉溺宋玉珑的温柔，都没听见屋顶瓦片碰撞的轻响。

41

　　兰念背着弓弩，策马奔向城外，疯狂地拉弓射箭。

　　直到箭矢用完，她指尖磨出血泡才停下。

　　若不发泄出来，她怕自己忍不住冲进去将傅闻舟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不过眼下还是以大局为重。

　　宋玉珑勾结蛮族，想再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去换军功。

　　那她便将计就计，让宋玉珑自食恶果。

　　当初兰卿舍身护她，那她便用这条命为她护好这里的百姓。

　　兹事体大，兰念需要有人配合她。

　　兰卿教过她，孤身作战永远比不上三人成虎。

　　卢县令为人正直，爱民如子，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兰念将潜入宋玉珑房间找到的书信放在他面前。

　　“若再不想办法自保，三日后这里将尸横遍野。”

　　兰念话音一顿，缓缓叫出那个称呼，“姨父。”

　　“你......你怎会得知！”卢县令猛然抬头。

　　这事并不难查，卢县令和县令夫人都对她太好。

　　除了兰卿之外，再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陌生人这么好。

　　还有便是府里的丫鬟几次提起，她和县令夫人的眉眼长得像，活像亲母女似的。

　　“我有时会想起小时候的事，印象中曾经来过这里。”

　　因此，才会对县令府有股熟悉感。

　　卢县令点点头，“确实，你父母带你来此住过，当时你还很小。”

　　“你的父亲是北郡太守黎明朗，也是我的恩师。”

　　他不仅处处提拔自己，还介绍自己的妻妹给他认识，促成秦晋之好。

　　“奈何君子从来都败在小人手里，你们全家在进京的途中遭遇不测。”

　　以卢县令的资历，早不必窝在此地做个小小县令，他是自己选择留下的。

　　“这些年我一直在查，终于查到杀害你们全家的凶手。”

　　那些杀手是兰丞相派来的。

　　“因为你父亲掌握了他贪墨军饷的证据。”

　　只是没想到，黎家还有人活着，“小念，你和你母亲长的真像。”

　　“还有你的名字，是你娘亲给你取的，黎念。”

42

　　过去的事情她记得不多，兰念还是想先解决眼下之事。

　　她将心里的计划告知卢县令。

　　“好，小念放心，我必会全力配合你。”

　　说罢，卢县令从身后书架的暗格里取出一物交给兰念。

　　“这个，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当年的黎明朗深受军民爱戴，希望他留下的东西能最后庇护他的女儿。

　　接下去几日，傅闻舟没再来找过她。

　　倒是兰念在街头巷尾遇到过他们几次。

　　腻腻歪歪的像对刚新婚的小夫妻。

　　兰念关上阁楼的门窗，静静等着夜幕降临。

　　当天边被火光染红时，蛮族的骑兵冲了进来。

　　他们打破门窗冲进屋准备烧杀抢掠，却扑了个空。

　　鸣镝划破天际，炸出了衣衫不整的宋玉珑。

　　她面色酡红地倚靠在傅闻舟怀里，脸上全是被搅扰兴致的不快。

　　“你们尽管做你们的，喊我出来做什么？”

　　她早和蛮族做好交易，放他们进城来抢东西，将这里的百姓杀光。

　　然后她便说死去的百姓是她杀死的蛮族兵，写进奏折里送到京城。

　　兵不血刃便赚了军功，还能将朝廷给的军饷私自昧下。

　　蛮族兵统领用刀指着她暴喝，“人呢？你敢耍我！”

　　这里的房屋都是空的，连一粒米都找不到。

　　宋玉珑心里一慌，连忙摇头否认，“不可能，我不是。”

　　眼看蛮族兵提刀朝她砍来，宋玉珑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