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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空青好整以暇撑着下巴，眼眸含着明晃晃的笑，“你这样看着我发呆有半分钟了，在想什么？”

　　“……”

　　谢姝眸光变得明亮，顶上的灯光普照，眼瞳映出琉璃的色彩。

　　“我在想，你以前想表达的东西好隐晦。”

　　隐晦到过了五年她才发现。

　　走的路程远了，看的风景多了，对同一个事物的理解今夕往日。

　　“我以前表达的东西？”沈空青听得不大明白。

　　指什么？

　　剩下的作业大外甥可以自己写，一抬头，察觉氛围不太对，“舅舅，你们真的没在谈恋爱吗？”

　　“什么？”

　　这问题让沈空青也跟着傻了一下。

　　大外甥搁下笔，眼睛在他们两人之间游走，“不像上下级，像情侣。”

　　“……”

　　两人面面相觑，不是惊讶就是错愕，谁都没想过小孩子会问这种问题，顿时不知所措。

　　好在这时大外甥的父亲叫他去吃饭，终结话题，顺便把谢姝和沈空青一起叫来。

　　“我也上桌？”谢姝快步跟上沈空青的步伐。

　　她到底不是沈家的人，他们这顿应是家族聚餐。

　　谢姝没忘记她作为秘书的任务，她是来陪老板吃饭的。

　　但不应该有关商务吗？

　　沈空青放慢脚步，“吃午餐的时间都用去睡觉了，难道你不饿么？”

　　他这么一说，谢姝的确感到饿了。

　　沈家真的给她准备了一副新碗筷，谢姝正襟危坐，手脚僵硬地吃肉。

　　这哪里是秘书，谁家秘书进老板老家，换这里的衣服，还和老板的各种亲戚共度晚餐……

　　而且她的位置很尴尬。

　　按尊卑位置来看，年长者或辈分高者坐在主位或靠近主位的位置，男左女右，没什么毛病……

　　可男主人女主人没出席，那么主位就空了出来，沈家长辈们就讨论到底让谁来坐这个位置。

　　两波人马分成两派，争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不知道是谁指的谢姝说了一句，“让她坐，只有她不是沈家的人，算贵客！”

　　于是就有了她现在这个万众瞩目的位置……

　　后边吃着吃着，谢姝也就习惯了。

　　这里的人很会活跃气氛，不聊工作不攀比，只分享有趣的所见所闻，而且所有人都说的普通话。

　　细嚼慢咽嘴里的鹅肝，空气里有檀香的干扰，和沈空青家里焚的香篆相似，谢姝总以为沈空青就在旁边。

　　“你们自己人之间沟通不说粤语吗？”

　　也不知道问的谁，旁边的男人很乐意为她解答。

　　“有客人在都说国语，大家都听得懂，否则粤语客人听不懂，聊天时候这不把客人排之在外了。”

　　“……”

　　这个声音很年轻，也耳熟。

　　谢姝转头一瞧，又惊又喜。

第41章 劣犬

　　“沈医生？”谢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惊喜，“你也回来了，医院那边调休了吗？”

　　三甲医院的血液科又忙又累，病种多还杂乱，她记得这个点，沈来生应该忙得连轴转了。

　　沈来生脸上露出轻松的笑，颔首示意，“换班了，三天后就得回去上班。”

　　他拿起公筷，为谢姝碗里多添了一块鹅肝。

　　“可以适当吃，铁元素丰富，对你的贫血有帮助。”

　　谢姝笑着接受。

　　大外甥就挨着沈来生坐，小口吃饭，心想秘书姐姐很招人喜欢，就连大舅舅也对她这么体贴。

　　他还想着谢姝是三舅舅的秘书，下意识看向他的三舅舅。

　　偏过眼眸，这一下，大外甥看到沈空青盯看谢姝的眼神阴沉，黑瞳中墨色浓得化不开，晦暗难辨。

　　有一种难以驯服的野性。

　　仿佛在荒芜的旷野中独自徘徊许久，充满了警惕不安，对旁人觊觎自己宝贝所展现出的凶狠与戒备。

　　给人的感觉，像一头猎犬。

　　不。是劣犬。

　　吃已经在沈家解决了，那么住的话，谢姝必须去外面。

　　财阀有自己的品牌酒店，内部员工旅游或者其他原因入住有打折优惠，出差可向公司报销，相当于免费住。

　　向沈空青说明情况，他也由着她去。

　　只是第二天谢姝去金融总部上班的时候，被公司的前台小姐拦了下来。

　　职业套装的女性妆容精致，头发整齐地绾在脑后，简洁大方，“唔好意思，小姐，请问你搵边位？有冇预约？（对不起，小姐，请问您找哪位？有没有预约）”

　　她说的粤语，谢姝不会说也听不懂，“Would it be possible for us to engage in a conversation in English？（我们可以用英语进行对话吗？）”

　　香江除了粤语就属英语方便大众。

　　前台小姐将粤语转成了英文，重新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谢姝呈递包里夹层的工作证，“我是刚上任的总裁秘书，沈总让我来这里。”

　　前台小姐接来工作证查验真伪，上面的盖章是真的，工作证还给她，正要放人通过。

　　“等一下。”

　　伴随着声音，出现另一个女人用英文叫停动身的谢姝。

　　前台小姐看到来人，态度一下多了谄媚，“Zola姐。”

　　被叫做Zola的西装女人浅棕短发，高挑粗眉，高颧骨高鼻梁，带点儿鹰钩鼻的味道，方下颌成熟，英气逼人。

　　她的气场非常强大，只一眼，谢姝断定她一定是香江本地人。

　　“新来的？”Zola双手抱胸，右指轻搭左臂上。

　　谢姝：“是，请问你是？”

　　“我是云上金融的会计总监Zola，也是董事会成员之一。”她笑着说，“沈总从来不招秘书和助理，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帝都。”

　　“又是大陆的人？”

　　Zola的一个“又”字让谢姝好奇，为什么要用这个词。

　　但是她们不可能不知道沈空青招了秘书，秘书的任职公文入职那天就下发了，公司每个人的邮件都能收到。

　　包括总部。

　　会计总监也是个高层职业，她还是董事会成员。

　　谢姝的眼睛瞥到墙上挂钟，“还有十分钟沈总就从健身房赶到这里，我得去准备工作，Zola姐，一起上电梯吗？”

　　“